第四章:如何應對接下來的穿越者

第四章:如何應對接下來的穿越者

秦缺在破廟外,目光有些微的獃滯。忽然看到的疑似未來的畫面,讓他驚詫不已。

「又有穿越者要來這個世界?還又是我?修行者何其多,連著兩次是我,必然有問題,但這個問題的答案,現有的條件無法推導出來。」

搖了搖頭,秦缺蹲在地上,神色已然平靜下來,開始用碎石子推演著:

「我得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天道安排的人,仍然沒有辦法佔據我,是否代表著還會有下一個?」

「不過若這真是天道的安排,又為何要讓我看到未來的畫面?一方面安排人跨越時空奪舍我,一方面又給我啟示?」

「奪舍只能用一次,我與荊缺相遇是機緣,這樣的機緣,很難再有第二次。」

「萬一下一個容器的名字單名一個德字,我是不是還得叫秦缺德?

「再者,我現在的功力已經大不如前,根本沒辦法施展奪舍,也就是說這一次……我必須得另闢蹊徑。」

秦缺很清楚,遇到荊缺這樣的好苗子,是可遇不可求的大機緣。

眼下的時間雖然有四十九天,但就算尋覓數年,也極難能夠再找到一個如此甘於奉獻,且修行資質如此高的少年身。

「奪舍這條路子走不通,得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不知道時間夠不夠……」

秦缺面帶愁容,因為這一次,他連如何解決問題都不清楚。

他就在破廟外沒有離開,蹲在那顆蟬鳴不已的老黃連樹下,默默推演,默默計算。

「天道為什麼一定要擠走我呢?我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秦缺仔細想了想……似乎自己這輩子最偉大的事情,就是創出解靈歸源。

這確實是一門了不得的功法,讓秦缺感覺到,自己已經快要看到的修鍊者與天地靈氣感應的本質。

也由此,他以愚者之軀,能夠連番破境後來居上,閉關幾年,一口氣干到了修行界第四,距離成聖也不過是一步之遙。

雖然如今又要重新走一遭,但且不說自己已經掌握了以前修習過的功法,就連這身體的修鍊資質,也遠勝從前。

秦缺忽然想到了一個詞,限制器。

這是一個來自於人界的詞,從他獲取的穿越者記憶里冒了出來。

世人修行,都是先易后難,靈中四境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境界進步飛快。但到了海中三境,跨越境界就變得異常艱難。

越往後的境界越難突破,從人們掌握修行一來,便一直如此從無例外。

秦缺也是如此,直到有一天,他領悟了解靈歸源。所有境界突破似乎都變得平滑無比,他破境的速度沒有顯得很快,但卻從來沒有變慢……

他再次搖頭,這些猜測並沒有意義,如今他只知道一點,如果四十九天內,自己找不到解決的辦法,那麼自己此前的努力全部白費。

該怎麼做?

一具肉身只能承載一個靈魂,而自己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奪舍轉移肉身。

或者……讓一個身體擁有兩個靈魂?

秦缺並不是那種首先排除一個正確答案的笨蛋。讓一個身體擁有兩個靈魂,這個念頭一想起,他忽然就有了方向。

「遇事不決問禿驢,或許小夜有能解決我困境的辦法。」

秦缺抬起頭,發現推演的石子化為了粉末,天也黑了。他不知不覺間,竟然從正午推演到入夜。

離宗山靠近荒源,是整個大商境內唯一能夠看到星空的地方。

秦缺看著星空,忽然想起了一個無關的人。前朝聖人言隨雲。

言隨雲做了一件很荒唐的事情,讓整個大商,以及北方的狼庭,西方的九晉都看不到星空——

他築起一道難以想象的結界,將荒源之外的天空封住,沒有任何解釋,自己倒是踏天而去。

因此這位封天大聖,遭受了所有修行者口誅筆伐。

這一夜秦缺沒有休息,而是連夜趕路再次回到了安連城的廣源寺。

……

……

「秦哥兒,你怎麼又來了?」小夜和尚很無語。

他正躲在山寺後院的禪房裡,手裡拿著的……是一隻脆皮燒雞。

「有點事麻煩你,不礙事,你吃你的。」

秦缺一副我懂的的表情,看著小夜和尚似笑非笑。

「說吧,這次又是什麼事,那六根清凈丸我可不能再給你了……

方丈說那玩意兒要是落到了法外狂徒手上,會釀成大禍。山下的小姑娘們會記不起孩兒他爹是誰的……」

「你們家老方丈真是越老越色胚。這個老禿驢,多半還對不周山的姬師太抱有幻想。」

「噓!秦哥!方丈很小氣的,別讓他聽見,不然你可就走不成了。說吧,這次是什麼事情。」

小夜正在表演三口一隻雞,說話聲音也變得含糊。

「你說有沒有辦法,讓一個人的身體,能夠承載多個靈魂?」

小夜先是楞了一下,神色頗為不自然,隨即搖頭說道:

「沒可能。」

「這不是正確答案,再好好想想。」

小夜和尚雖然喜歡喝酒吃肉,但卻極具慧根,佛宗的所有經典他都看過,知識量遠超同齡人。

秦缺一眼便看出,小夜方才是欲言又止。他內心一喜,這小禿驢顯然是真知道一些事情的。

這就是機緣啊!

「你問這個幹嘛?我不可能告訴你的……這裡頭……算了,我不能說。」

「方丈!方丈!這裡有和尚偷雞吃!」秦缺立馬就扯著嗓子說道。

焚香殿離此地極遠,自然不可能聽得到,但小夜心虛啊:

「你你……你!秦哥,你何時變得如此無恥了!」

「就這幾天,以後沒準兒我會更無恥。」

秦缺坦然的承認自己的變化,但見小夜還是不肯說,他稍一斟酌,便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

對於小夜來說,這件事委實離奇。天道為何會安排人頻繁穿越秦缺?秦缺又為何能夠感應到未來?准聖為何離奇暴斃?這裡頭到底是天道的淪喪,還是秦哥兒人性的扭曲?

儘管顯得天方夜譚,但小夜和尚有一點很招秦缺喜歡——絕對相信朋友。

曾經秦缺還是秦簡的時候,就撒過一個慌,說朝哥城沒有男人,全是女人,且全是不穿衣服的女人。

單純的小夜就信以為真,害得至今他都不敢去朝哥講佛。偶爾會在書信里說道:秦哥兒,我有一個朋友想去朝哥看看。

這一次秦缺說的是真話,小夜能夠感受到秦缺內心的憂慮。

掙扎良久后,小夜說道:

「世間的確有這麼一種法子,乃是我的師傅,也就是前代佛子所悟……」

「這法子可還有保留?叫什麼名字?」

小夜點點頭,開始講起佛宗隱秘。

「在藏進閣密室里就有。也算是一門絕世功法,叫大夢囚魂心經。我師傅在修行界有個外號,叫鬼佛,因為在傳承佛力的時候,正逢魔教攻山,導致師傅當年……精神出了點問題。」

「他大多時候慈悲為懷,悲天憫人,但每逢圓月之夜,便如惡鬼附身,模樣癲狂,彷彿發怒的獅子,見人便下殺手。」

「可不管怎麼查看,哪怕是請來了不周學院的林神醫,也都找不到師傅的問題,他就像是一個完全健康的人,也沒有任何中毒或者魔氣侵入心脈的跡象。」

「師傅一生慈悲為懷,哪裡肯忍受自己成為凶邪怒鬼?他坐照自觀,竟然認為是自己的三魂七魄出了問題,三魂中多了一脈凶魂,七魄里多了一道邪魄。這一魂一魄與原本的三魂七魄呈共生的關係,若強行滅絕,則自己也將圓寂。」

「不得已,師傅竟然嘗試以改進古代人周公的大夢樊籠,試圖營造一個牢不可破的夢境來囚禁這一魂一魄。」

秦缺聽到此處,雙眼一睜,讚歎道:「以夢囚魂!前代佛子真是個天才!」

小夜卻是一聲長嘆:「師傅將這門改進后的大夢樊籠,定名為大夢囚魂。這功法其實也沒什麼用,一是只能對自己使用,二是人的體內都只有自己的三魂七魄,又哪裡可能會多出一魂一魄?既無多餘,又囚禁誰?」

「師傅一直以為自己多了一魂一魄。可那時他精神已經失常,一些觀念或許是心魔所言。最終師傅運轉大夢囚魂……卻是囚禁了自己的三魂七魄。」

小夜眼含悲痛:

「這一囚,便是三十年……三十年後,他老人家才破解了樊籠,並且真正明白了一件事,所謂凶邪,乃是他內心有了惡意。並非多了一魂一魄。」

秦缺的腦海里忽然蹦出了一個詞——精神分裂。

他識海里稍一思襯,便大概懂了這位前代佛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也更加確信,這大夢囚魂心經,便是能幫助自己走出困境的法子。

「小夜,就是它了,拿給我,我要學。」

「難道你還不明白我講這個故事的意思?秦缺……如果你判斷錯了,你施展大夢囚魂之時,囚禁的便有可能……是你自己!」

「相信我便是。」

前代佛子並非是多了靈魂,而是精神分裂,多了一個人格。

但自己不同,天道這是實打實要塞個靈魂進來!

若能將這道靈魂囚禁於大夢樊籠之中,那豈不是完美的解決了自己的問題?

這些靈魂來自於某個遙遠的時空,說不定……還能從他們身上,挖出很多有價值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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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想被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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