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洗脫罪名

第二十七章 洗脫罪名

直到問出來圓不上的謊,這就是溫黁想要的,她滿是好奇的說:「這可就奇怪了,年前多雪,基本上都是陰天,天空中就連星星都少見,既然是晚上,你又怎麼會認出來是誰在哪兒呢?」

賈士緣也聽出來不妥之處,立刻看了過去,沉聲道:「你快說清楚了。」

溫墨一看父親竟不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手下意識地捏了捏袖口,揉搓了褶子,快速的想著說辭:「雖然是晚上,但是臨近年關,處處都點著燈火,如何會看不見。」

這人心中也是非常著急,本來事情是沒有必要這麼早扯出來的,應該是自己準備的確確實實,甚至再多一點證據之後,再說出來才能一擊致命,可偏偏被抓住了,情急之下,只能托出這件事情來為自己脫身。

這個主意本來就是莫姨娘想的,在離開之前,告訴溫墨該如何做,若是莫姨娘還在,定然處處都好。

溫黁也是慶幸,如果是溫墨的話,那麼就有轉機。她原本的微笑收斂了起來,垂下眼帘,欲說還泣:「西苑常年不住人,因為是家廟供奉的地方,除了逢年過節有僧人去以外,基本上沒人到。年前這些僧人才來,為了避諱後院的女眷,故而根本不出來走動。那個地方我記得,也就只是象徵性的點了一兩盞燈。既然是在那般漆黑的夜裡,你又不能靠得太近,否則我就會發現,那麼我估計只是兩個人影而已,如何能像你說的看得那般真切,口口聲聲一點兒都不怕是誣陷姐妹,就說我與人有齷齪?」

這哽咽的期間,倒是把每一句話都說出來了,字字句句,直指溫墨陷害。

同時也不忘了讓自己顯得更加可憐一些,那眼睛飽含淚珠,但是一滴都沒有落下來。

溫墨暗叫不好,自己被對方牽著走了,再這麼下去,所有的算計都成了打水漂,而自己也許還會被父親斥責,然後繼續禁足。她咬了咬下唇,當機立斷也艾艾痛哭了起來:「即便是看不清容貌,姐姐的聲音我還是知道的,你們兩個在那裡互訴衷腸,痴男怨女,即便是我靠近了,又哪裡會知道,眼裡分明只有彼此。說我是陷害,更是無稽之談,若真是要陷害我,當時大喊大叫把人都引來不就好了嗎?就是想要規勸姐姐,所以才私下自己查而不說,今天也只是和父親說了,其他人並不知道。妹妹有心要幫姐姐,姐姐為何如此惡意揣測妹妹?那情郎就在呢,那佛珠就在哪,難道還有假不成?」

賈士緣聽著姐妹對持,再看看那佛珠,只覺得頭越發的疼,用力的在桌面上一拍,停止了兩人的對峙:「管家,你去把那個帶髮修行的僧人叫過來。」

雖然心有疑慮,但是說到底,終究還是搜查到了佛珠。

溫墨遞上的佛珠,和從寺廟僧人那裡搜查下來的佛珠,是一模一樣的。而且也派人去鋪子裡面核對過了,的確是有一個自稱是溫家大小姐的人,去買過這東西。

不過由於戴著面紗,並沒有看清楚是誰。

所以一時之間定不了罪,同樣的也洗脫不了冤屈。

那麼就只能將那帶髮修行的僧人帶上了,再仔細地審問一番,如果是真的的話,那麼這兩個人膽子也太大了,這不是讓自己蒙羞嗎?回頭官員也能參自己一個治家不嚴。

如今正是賈士緣要被任命的時候,若是被敵方找到了什麼借口,將他弄下去,那麼可是白白的錯過了這個機會。

所以對於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再慎重,鬼知道政敵有沒有發覺這件事情。

每個人都在若有所思,屋內的氣氛異常的壓抑,彷彿是摻雜了粘膠,就連呼吸一口都極為的困難。

那兩個敵對著的少女分別站在一左一右,因為不能開口說話,就用眼神相互交錯。

同樣生在這個家中,一嫡出,一庶出,就好像是天生的敵人。

溫黁也許將對方當成了敵人,也許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此時此刻,即便是看著對方,也顯得心不在焉,一味的在想,那個來的僧人是否是光明。

很快就得到了證實,的確是光明。

那人踏不進來,身上穿著一身僧袍,青絲被包裹了起來,但是並沒有減下去,整個人習慣性的低眉順目,眼眉之間顯得慈悲,手合十放在胸膛前,在進來之後,還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溫墨搶先一步,趕緊就問:「你認不認識我姐姐?上次你可收留她在寺廟上居住?」

光明不會撒謊,看了一眼溫黁之後,點了點頭:「小僧認識,這位小姐上次曾經來拜佛,而且還將腳給崴了,沒辦法留宿在山上,不過第二日就下山了。」

溫黁知道,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如果加以掩飾的話,反而會顯得自己做賊心虛,所以並沒有插嘴,即便是認識又如何?

賈士緣沒好氣,直接把手裡的串珠扔到了管家手裡,指著道:「叫他看看,是不是他的東西。」

溫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話,在那兒陰陽怪氣:「即便是他的,難不成還能承認?你這個僧人好大的膽子,分明是叫你來祈福的,可你卻與我姐姐有了齷齪,也不想想那高僧辨機的下場!」

「那聽著妹妹這話,究竟是想讓他說,是他的,還是不是他的?」溫黁在一旁淡淡的說,略帶一絲譏諷,又同時收斂了眉目,欠了欠身:「此事暫且還不能定下罪名,所以妹妹的話未免有些欠缺,況且那高僧辯機與高陽公主……」

這話欲言又止,沒有說完,卻也表達出來。

賈士緣聽得眉頭一皺,瞪了溫墨一眼,那不是在說自己是皇帝嗎?這可是謀反的大罪,若是傳出去,這命要不要了?

溫墨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立刻噤聲,同時用怨恨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姐姐。

溫黁才不會理會那怨恨的目光呢,從小到大就沒少看見,對方總是嫉妒自己是嫡女,卻看不見自己身上有多少傷痕纍纍。她走上前去,欠了欠身:「父親想要查明真相,其實也非常的簡單。只需要去問一問光明小師傅身邊的師兄弟,在夜間的時候,光明小師傅是否離開就好了。」

溫墨下意識的就反對:「這是個帶髮修行的假和尚,誰知道身邊的那群師兄弟是不是真的,說不定就是一丘之貉。」

光明在聽到這個人這麼說的時候,眼眉微微一皺,進來這麼久也都聽出來了始末,終於開口了:「這個手串不是我的,阿彌陀佛。出家人慈悲為懷,又怎麼會用動物骨頭製成圓珠呢?」

在場眾人皆是一怔,動物骨頭,這是骨質的手串?

這東西也的確流行過,但是因為質地不及玉來得柔潤有光澤,所以並不暢通,故而認識的人也不多。

當這件事情被說出來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這真是開了一個玩笑,滑天下之大稽。

溫黁簡直想要笑出聲來,對方算計自己來算計自己去,結果卻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一點。

在看溫墨,此時此刻已經有些驚慌,下意識地攥緊手心,來讓自己冷靜下來,莫姨娘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這就是能夠回來的機會,自己怎麼能夠做錯呢?她口不擇言:「既是帶髮修行,說不定就是個假和尚,又怎麼會有什麼慈悲之心?」

光明雙手合十,垂下眼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後說道:「小僧已經多多少少明白是怎麼回事,沒想到因為自己的原因,險些讓這位女施主蒙受不白之冤,萬分愧疚。願意回到寺廟之中,接受住持的懲罰,但是還請不要污衊我的師兄弟。」

溫黁抓住時機,立刻上前欠身,愧疚地說:「大師乃是清涼寺住持的大弟子,是因為在下的緣故,方才讓大師蒙受不白之冤,即便是該道歉,也是應該是在下。清涼寺是陛下親口稱讚過的國寺,裡面的人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我妹妹不懂事,說出這樣的言語,還請大師千萬不要見怪。」

賈士緣也意識到了不妥之處,立刻拱手說道:「小女不懂事,出言得罪也是關心心切,還請大師不要計較。」

眼前這一位可不是普通的和尚,而是清涼寺住持的弟子,早就聽說清涼寺住持有一位大弟子,帶髮修行,住持曾親口說過,只要對方願意剃度,就將住持之位傳給他,自然不可平白去怠慢。

溫墨頓時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得到訓斥,還落了一句不懂事,擰著眉頭還想再說,可是賈士緣已經看了過來,示意閉嘴。

顯然,在這位父親心中已經有了決斷,明眼人現如今都看得出來,齷鹺一事分明是證據不全,就連那唯一的證據都是假的,那麼單單憑藉一個指責,根本就不可能會相信。

尤其是溫黁一直老老實實,這心裡下意識的就覺得,長女不會興風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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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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