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賜婚

()又到新年了，和往常不一樣的是，皇上聖旨我和哥哥被恩賜可以跟著大人們一同入宮參加宮宴。按規矩沒有封號的士族子弟，即使和皇室中人關係再親密亦不能參加這麼重大的宮宴。這本是天大的恩賜，但我卻感到了莫名的不安。雖然從心裡不是很接受這次入宮的機會，但是皇上聖旨不得不從，只能收拾停當帶著晴鳶隨太奶奶和娘一起入宮。之所以選晴鳶陪著我，是覺得宮中規矩頗多，我的那些小丫鬟都被我慣上天了，怕她們會惹出什麼事端，而晴鳶畢竟讀過書懂得多點。

這是我第一次入宮（雖然之前也有多次入宮的機會，但我都以身體不適婉拒了），看到眼前金碧輝煌的宮殿還真有點驚羨。跟在太奶奶和娘身後亦步亦趨，我不想太招搖，最好誰也別注意到我。聽多了這宮中的爾虞我詐，還是做空氣比較安全。

殿中已來了不少朝中大臣和官宦夫人，還有不少穿紅著綠的少爺小姐們，爹爹和爺爺也在其列，當然帶著哥哥。宮中規矩，男女有別，男子們都坐在東側，而女子們都坐於西側席上，我們和哥哥他們遙遙相對。

「皇上駕到，太后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十四皇子到。」宮門外傳來尖細的喊聲。

大殿中霎時變得鴉雀無聲，隨後的便是紛紛跪地的聲音。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萬福金安，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十四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唱諾聲整齊劃一。

皇帝帶著一大幫子人浩浩蕩蕩的進來了，走至上位坐定，方揮揮手道：「大年裡的，不必拘禮，眾卿都平身入席吧。」

「謝皇上。」我們方敢起身入席。

隨後皇上皇后說了一番吉祥話后就正式開席了，舞女歌姬們都上來助興。

酒過三旬，皇上突然揮退了舞女歌姬。

「朕還有一樁喜事要宣布，徐卿。」雖說姓徐的不止我們一家，但皇上明顯看著爺爺，爺爺急忙出列。

「臣在。」

「你家孫子也不小了吧。」難道皇上要給哥哥……我的手一抖，險些灑出酒來，還好晴鳶及時握住了我的手。

「回皇上，再過四個月就十七了。」

「不小了，朕和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有了大皇子和兩位公主了。可有定下親事來了？」

「回皇上，尚未。」

「那正好，朕看林卿家的三小姐和你孫子年齡相仿，朕做媒讓他們成了一對，不知徐卿和林卿意下如何。」

「謝皇上隆恩。」爺爺連忙謝恩。

「謝主隆恩。」那邊林大人也忙出列謝恩道。

「那就這麼定了，欽天監擇定吉日成婚，朕來當這主婚人。」就這樣哥哥的親事就定下來了，哥哥和林家小姐也忙出列謝了恩。

說到我這未來嫂子，她爹現任禮部侍郎，而林侍郎的姐姐就是已過世的貞妃娘娘。所以我這未來嫂子還是前朝皇室，現在十四皇子的表姐，身份不可說不尊貴。

接下來又是高歌曼舞，而我卻已無心觀賞了，和娘說了聲，扶著晴鳶離席而出。

夜色已重，抬頭望天，繁星閃爍，寒風卻颳得我生疼。我心中堵得慌又無法說出來，怕隔牆有耳，只得對著滿天繁星長長地嘆了口氣，不想這也給人聽了去。

「姐姐不在殿里坐著，原是跑這寒風中嘆氣來了，讓我好找。」身後傳來男孩的聲音。

「十四殿下吉祥。」來者竟是剛才還坐在皇帝身邊的十四皇子。

「姐姐快起來，我說過我們是朋友。」

「殿下尋臣女不知何事？」

「都說我們是朋友了，就不要殿下臣女了，姐姐就叫我宏宇或是宇兒吧。」

「這……」我本在猶豫，看到他堅定的眼神，「宏宇。」不知不覺就叫出了口。

「這就對了嘛，現在三表姐嫁給了姐姐的哥哥，宏宇和姐姐也就是一家人了，本就該多活動活動，姐姐不需和我見外。」

「是。」

「姐姐！」十四皇子大叫。

「嗯？」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後看到他的臉色才反應過來，「菀兒曉得了。」

「嗯嗯，這還差不多，我們出來也很久了，回去吧。」這小主子都發話了，我只得跟著他回到殿內。

回到殿內，看到我和十四皇子一同入殿，無數目光注視著我，我都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而罪魁禍首卻笑得一臉得意，哼。

宴會結束后隨長輩們回府，踏上馬車時我還是恍恍惚惚的，這十四皇子也太自來熟了吧，我確定我們一共就見過兩次面啊。

娘和太奶奶甚至是哥哥都是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繼續想心思，我們有那麼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