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

洞房

粟二叔等人鬧了一場多多少少帶來了不快。好在先前粟老爺早就和陳向北說了家裡的情況。前幾日更是將他帶去粟家的祠堂尋了族長給他上了族譜。

陳向北並不在乎這些,陳家傳宗接代還有他大哥呢,至於他本就是個鄉間潑皮,泥腿子一個有他沒他並不影響什麼。至於其他人的看法那他就更不會放在心上了。

粟老爺自然不會這麼想了,覺得陳向北受了莫大的委屈,心裡十分過意不去。加之今日陳向北的表現堪稱優秀,粟老爺心裡十分滿意決定以後定要好生栽培他一番。

夜深了。

盛夏的晚間,蛙聲一片。賓客也已經悉數散去。陳向北也進入洞房。

這下子陳向北竟是不知所措,看著坐在床邊以扇遮面的女子遲遲不曾行動。他細細的打量著粟錦兒。眼光不由的落到了她的手腕上。

但見粟錦兒的右手手腕之上系了一條粉色絲巾。

這條絲巾陳向北在修貞堂初見她之時便瞧見了,他想著是京都女子時新這個。後來發現不是,他發現其他女子並沒有。

「夫君,可看好了?」

終於粟錦兒開口打破了沉默,實在是她舉扇太累了。

陳向北也注意到了,趕忙上前從她手中揭過扇。

屋內紅燭高懸,燈光柔柔。陳向北轉身便瞧見了粟錦兒。

「啊!」

他大吃一驚。粟錦兒一愣,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發現自己並不妥,就十分詫異的看向陳向北。

陳向北為何大驚?

實在是眼前的女子太過美麗,美的大大的超乎他的期望。

杏眼微微帶笑,櫻桃小嘴不點而紅,那臉蛋像極了剛剛剝開的雞蛋白凈通透,讓人忍不住上去摸一把。陳向北從未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子,更是想不通那李探花莫不是個瞎子,這樣的美妻竟也捨得休棄。

不過陳向北早年也聽他哥說過,有的人讀書讀的多了,又不愛惜眼睛,視力會很模糊。李探花眼瞎也不無可能。陳向北一想到這裡突然間有點慶幸自己沒讀過書了。

「還適應嗎?方才把你嚇到?我臉上這是有什麼嗎?」

粟錦兒一上來就三連問,陳向北這才從恍惚中醒轉過來。

「沒,沒被你嚇到,是你太美了,我我我……」

陳向北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太挫了,怎麼說以前他在鄉間也是一霸怎生的今日連話都說不好了。

「哈哈,你也挺會說話的,是不是男人嘴裡都抹蜜了。我前夫也這麼誇過我。可後來怎麼樣你也看到了。」

粟錦兒站起身來,走到桌子旁自顧自的倒了杯水,口渴的很。

「你還不清楚我與前夫的事情吧。今日我與你說道說道吧。」陳向北新婚之喜,洞房花燭夜新娘子竟然在此時和他說這些。若是換作別人怕是早就拂袖而去。陳向北卻沒有。他已經坐下,做出傾聽狀。

「我與他還是我追的他。」

粟錦兒細細說著。

粟錦兒是粟老爺四十多歲才得的女兒,娘親又過世的早。粟老爺從來當她是眼珠子,但凡她想要的,怕是天上的月亮都要給她摘下來。她的性子自然也就嬌縱了些。

初遇李鯨落的時候,是在浴佛節的集會上,也就在人群中多看他了一眼,少女情懷就那麼喜歡上了。

當時她方才十四豆蔻年華,遇到心儀的男子也是膽大,直接就將香囊相贈。

「起初我們感情很好十五歲那年我便出閣了。我爹本想在留我一年,是我太想嫁給他了,多一刻都不願意。」粟錦兒說話的時候,不經意的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絲巾。手指輕輕的拂過絲巾,若有所思,繼續說著。

婚後的日子平淡而甜蜜,是什麼時候發生改變的?是李鯨落欽點探花后?好像不是,高中之後他們還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甜蜜時光。

那麼是李母與他們同住開始,更不是了。李母早就與他們同住了,一直以來還算融洽。

還是三年沒有孩子?可是李鯨落明明說過沒孩子也沒關係,說大不了到時候從族裡過繼一個便是。

那麼什麼時候呢!粟錦兒苦笑搖頭。

「都說夫妻三年恩愛,七年之癢。沒想到我三年就散了。」

全程粟錦兒都在說,陳向北安靜的聽著。

「後來我就把他打了,他也把我休了。」

粟錦兒長舒了一口氣,終於說完了。原本她以為說完陳向北會有點反應,如今見他反應冷淡。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粟錦兒追問。

陳向北抬頭看了一下粟錦兒手腕上的絲巾。

「你可以解開絲巾讓我看看嗎?」

粟錦兒下意識的捂住了絲巾,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陳向北,不言語。

「不看也罷,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

「我爹說你讀過書,是個秀才。可我看你不像。你也知你並不是真心想要娶我,乃是家貧走投無路罷了。這樣吧,咱們就立個字據,三年吧,三年後我就放你自由你看可好。」

粟錦兒原想著是趕緊把陳向北給打發了,可這些天發現陳向北這人其實還挺好。想著他願意入贅也是無奈之舉,沒必要趕盡殺絕,還是將事情提到桌面上說清楚便是。

陳向北心下一驚,先前就聽吳叔說過粟錦兒聰明過人,莫不是她發現了什麼,他露出馬腳了。

「怎麼樣,我現在需要一位夫君,你需要錢財,各取所需。你只要好生配合我,只需三載,與你良田百畝。」

粟錦兒直接開出誘人的條件。

心動!太心動了!對於莊稼漢而言,沒有比擁有田地讓他心動了。

「好!我也說的清楚,我無功名也不是秀才,那個人是我大哥。我欺騙了你。」

陳向北倒也乾脆。

「無事,我並不在於你是誰,既然你如此爽快,那我們這就立字據。我不問你從哪裡來也不問你是誰。只要你在粟家的三年扮演好我夫君這個角色。」

在粟錦兒看來,只需三年她就可以掌管粟家。

陳向北自然點頭應允。

他本就害怕會突然露餡,如此一來他倒是省心不少。當然他也沒有拒絕良田百畝。

就這樣陳向北和粟錦兒簽訂了協議開始了在粟家的生活。

「好漂亮的字。」

粟錦兒驚嘆於陳向北的一手好字,李鯨落的書法自成一家,世人皆稱之好。而於眼前的這男人想比還差點火候。

「是嗎?我哥也說我的字寫的好,你若是喜歡我寫副字送與你便是。以前我們村裡春聯都是我寫的。」

「你還有哥哥?我原先也有哥哥的,可他被人害死了,至今兇手都沒有找到。很多人羨慕我爹爹,家裡有萬貫家財。誰人能解他老年喪子之痛。」

粟錦兒說著說著就語帶哽咽了,似是想起了傷心事。

陳向北就一粗人,最害怕便是瞧見女子哭泣,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梨花帶雨的哭著,他還真的有點撐不住想要上前安慰一二。又想著他們終究是假夫妻不好逾越了。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我娘也苦,一天福都沒有享過。打小就是童養媳,後來好不容易和我爹成婚了有了我們,日子在變好,可惜一場風寒竟是要了我爹的命。後來她就一個人拖著我和我哥生活,飯都吃不飽……」

陳向北和粟錦兒兩個人洞房花燭夜是在聊天中度過的。兩個人天南海北似的聊著,彼此也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幾日後。

粟老爺便讓吳叔知會陳向北,說是讓他今日無需去商行學東西,今日陪粟錦兒去看宅子。

如今兩人也成婚了,雖說是入贅,也不必拘禮住一起,去外間置辦個宅子過他們的好日子就好,有時間回來吃個飯就成。

「陳相公,我看你面生,是初來京都吧。我跟你說了,你買宅子找我老張頭,那絕對是找對人了。你看看我這宅子,背山朝水,風水極好。你瞧瞧這後頭青山如黛,又瞧瞧這地上落英簌簌,三進三出的宅子,以後你與夫人若是有孩子了,家裡老人過來小住也住的下……」牙人老張殷切的給推薦著。

陳向北和老張走進宅子去裡頭看了看,粟錦兒戴著帷帽相隨。

「這宅子原是劉瞎子置辦下來。劉瞎子你知道不,咱京都赫赫有名的地理先生,陰墓陽宅他都看,他選的宅子風水一定好,你要是買了一定飛黃騰達,關鍵還便宜,買到就是賺到……」老張頭滔滔不絕的說著。

說得陳向北都心動了,若是他出錢怕是早定下來,這麼好的宅子錯過豈不是可惜。

「這宅子當真是劉瞎子的嗎?劉瞎子死了沒有三百年也有兩百年了吧,這房子不是肥佬劉的抵押給如意賭坊的嗎?老張頭你是越來越不老實了……」

老張頭一聽,這分明是做過功課的,顯然是有備而來,忙陪笑道:「小娘子莫惱,我這不是開玩笑的嗎?要是真是劉瞎子的宅子我也不敢賣呢,他主營陰墓晦氣的很,那我不是害人嗎。對這房子是肥佬劉的,要不是他好賭這宅子他也不會賣的。」老張頭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小娘子我看你是明白人,這地段,這周圍的環境在京都怕是找不到第二個了。前不久我還賣了一套給李探花。李探花你知道吧,大名鼎鼎的才子他都從我這裡買宅子。」

「哦,我知道他,他也置辦宅子了。」

「當然了,李探花是真的慘,他以前住的宅子可是粟家小姐的陪嫁,現如今粟小姐都招婿了,那宅子更不可能給他住了。」

老張頭說完不無可惜的搖了搖頭:「李探花這人我看是讀書讀傻了,遠不及粟家的新姑爺看的清楚。放著潑天的富貴不要,休妻,嘖嘖嘖。讀書人的世界是我等凡人看不懂的,小娘子你若是對這宅子不滿意,你便說一說要求,我這還有好多其他宅子供你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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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哥的洞房就在聊天中度過,哭!唯有小天使們的收藏和留言可以撫慰一下,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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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夫人福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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