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4:深海之語
「D級遺失之地怪誕小鎮出現不知名的問題，似乎是因為下邦界壁變薄的緣故。」
話音來源是一段明滅不定的光影，他站立在甲板上，背後是洶湧翻滾的海浪，偶爾有幾隻人魚從海底躍出，伴隨著迷惑人心的歌謠。
「神處已經派了兩個人去收集怪誕小鎮的載具，等到他們將那個東西帶回來，事情就會明朗。」
對話的這一端是一個女人，她很奇怪，在室內卻蒙著淡黑色面紗。
神處那幫人只會趁火打劫，雖然之前合作殺死了科爾基斯，但是你如果要跟他們進奧林匹斯山，還是要小心些，畢竟上一次......」
男人的話語止住，因為他看見了女人手中被捏成粉末的咖啡杯。
「嗯，我知道，我們這一次不會直接進奧林匹斯山，還是攻略周圍的附屬山脈，這次的目標是找到那口狄耳刻的泉眼。」
女人的回答沒有什麼情感波動，若不是她身體依舊有溫度，旁人會以為她是個高端的仿生機器人。
「永生泉？根據資料記載那口泉水不是已經乾涸了，怎麼....」
「我必須找到它，找到它，我才能繼續下一步。」
「好吧，好吧，我和小隊即將進入亞特蘭蒂斯了，這是危險程度最低的SS級遺失之地，可對於身為人類的我們來說，依舊是神跡。」
天穹閃爍雷光，暴雨傾盆落下，隔著隨甲板微微晃蕩的人影，依舊可以看出男人的緊張。
「祝你們一路順風，根據他留下的舊習慣，我在黑玫瑰酒吧為你們接風洗塵。」
「我也希望可以回得來吧，可對於這一趟，我總有不好的預感。」
男人揉了揉被海浪打濕的碎發。
「實驗者十號你們帶上了嗎？」
女人將粉末聚合，丟進了腳下的垃圾筐里。
「帶上了，他的狀態還算穩定，可是就憑一個孩子，難道真的可以與那些神靈對抗嗎？」
男人將頭抵在鏡頭前，他眼中的血絲依稀可見。
「你知道天樞上層稱其為什麼嗎？」
「我不知道。」
「人類最偉大的創造，不朽的半神者。」
女人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的微笑。
「一半虛假，一半謊言，他充其量，也不過只是把鋒利一些的武器而已，人類最偉大的創造已經消失在了高天原里。」
女人起身走到櫃檯前拿起一個鏡框，鏡框裡面是她和另外一個男人的合照，兩人背靠在懸崖前，海鷗從他們背後飛過，霞光噴吐，染紅了半邊天壁，那時的水還清澈，天還是湛藍，他們的笑容還是是那般的純粹。
「不過有消息說閃光小隊有人活了下來，他逃到了下界，用特殊載具徹底的掩藏住了自己的行蹤。」
「羅先生，我們已經到了您指定的海域，再朝裡邊走，我們的船就沒有辦法回來了，所以接下來的路....您和您的朋友只有自己走了。」
白鬍子船長闖進了鏡頭裡，他摩挲著雙手，露出一臉的無奈。
「嗯嗯，我們馬上準備出發，你們可以準備返航。」
「我就先掛了，準備帶上我的隊伍去闖一闖這傳說中的神秘之海了。」
光影幻滅，偌大的房間里便只剩了帶著面紗的女人。
「解除吧。」
面紗消失，女人扭轉過頭來，是一張沒有五官的面龐。
「那群見不得光的人，這次的狄耳刻的泉眼之行少不了他們的參與。」
「沒關係的，主會制裁他們那些罪惡的靈魂的。」
門被推開，走進一個聖光熠熠的白髮老者。
「少說些噁心人的話，你們派了多少紅衣主教去私下清掃？」
「主下了諭令，只需要十個僕人就好。」
「十個紅衣主教嗎，也是夠他們受的了，不過要在私底下進行，畢竟明面上我們還是盟友呢。」
「根據金羊皮的指示，狄耳刻的泉眼坐標我們已經獲取到，就等您了。」
老者臉上一直掛著和藹的微笑。
「嗯。」
女人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一句話。
「那就不打擾您了。」
白髮老者緩緩退出了房間。
「該出發了。」
女人扭轉右手旁的花瓶，一個暗閣緩緩出現，她走近，打開了一個格子，取出一張狸貓狀的面具。
「好久沒有戴了，都積灰了。」
面具翻轉，右下角雕刻著一排小字：二零九零年一月二十四日孟先生贈予黎女士。
樓外又開始下雨，似乎上邦也染上了下邦的霉運，最近不見太陽，只有一天天不停下的綿綿雨。
女人擦了擦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
......
「還要多久才到啊，你該不會給我們帶錯了路吧。」
顧長生在埃莫斯身後小聲叨叨。
「屁！你別在那裡瞎嗶嗶，我們馬上就要到了，那股氣味濃烈得連之前的奇怪障壁也攔不住，我怎麼會帶錯路！」
埃莫斯停了下來，顧長生沒看見，一頭撞在了埃莫斯的屁股上，兩人扭成一團，咕嚕嚕，在這地道裡面翻滾起來。
「跟你說話准沒有好事，呸呸呸。」
埃莫斯與顧長生滾了小一會兒，落到了一個洞口，四周漆黑，空間只聽得見埃莫斯吐沙子的聲音。
嗒嗒嗒...
似乎有著水滴滴濺的聲音傳來。
「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顧長生朝後退，踩到埃莫斯的衣角。
「我又不是聾子。」
「有火嗎，借個火。」
「我不抽煙。」
「讓你點火看看四周是什麼情況！」
埃莫斯擺出一副臭臉來。
「哦，好。」
顧長生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個火摺子，對著冒煙處吹一口，將隨身攜帶的火棍靠近，火光便也就緩緩升騰起來。
「這是什麼時代了，你還生活在舊世紀嗎，用這麼老的點火工具。」
埃莫斯從來嘴上不饒人。
「這是師....咦，我明明記得這是誰留給我的，可是他的名字我卻忘了。」
顧長生敲著腦袋努力回想。
「本來腦子就不好使，別敲了，等會兒真敲成了傻子可沒人幫的了你。」
埃莫斯奪過火把朝著四周掃視一圈，又戰戰兢兢地將火把收了回來。
「周圍有些什麼？」
「你....自己去看。」
埃莫斯說話聲音如蚊蠅一般大小。
他重新將火把塞回了顧長生手中，將手微微抬起指向前方。
火苗微微幽幽地照亮一方天地，顧長生把眼睛朝前湊了過去，看見了....
「呀！」
「別吵吵，等會兒把那些傢伙們吵醒了就麻煩了。」
埃莫斯趕緊捂住了叫了半句話的顧長生嘴。
崖壁上密密麻麻黏著無頭怪人，之前聽見的也不是什麼滴水聲，而是他們肚子上那張惡臭大嘴流下的唾液。
「什麼這麼臭，埃莫斯，我們到了嗎？」
頭頂傳來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隨後一個人影捂著鼻子跳了下來。
「別！」
話音未落，四周亮起無數盞綠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