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石板中的陰影
「召臨」
祭壇幽冥火焰升騰而起，四側陰暗處十來個怪人顯現出身影，它們手舉著黑色枝丫製成的法杖，法杖頂端泛動熒紫色光芒。
壁畫中的生靈剝落。
「鱷頭人身，披一件半朽盔甲，手中拿著兩柄異樣輪廓的石刀，怪誕之地的崩壞者圖鑑裡面未記載之物。」
凱爾看著祭壇中的怪人將露露絲藏在了身後。
「請求神寬恕我等無知子民的打擾，這些異鄉人慾要摧毀我們的家園，我們不得已將神從沉睡中喚醒。」
鱷頭人身的怪物嘶吼了一聲。
它看向倒在一旁的凱爾和露露絲，眼底泛起猩紅，粘稠的液體從它嘴角不停淌落。
「吃！吃！吃！」
石刀劈地斬出火星，凱爾原本停留處一道豁口出現。
「神聖庇佑」
金色光芒抵擋住了鱷魚人快速劈來的第二刀，露露絲被他推了出去。
「我們將這些異鄉人聚集於此，便就是為了向神進貢，請神吞食掉這些新鮮血肉吧！」
法杖的熒紫色褪去，施法的怪人身軀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乾癟。它們獰笑著看向唐映丘等人。
「麻煩，沒想到居然從內部產生了異樣靈。」
「石頭妖怪唄，殺了嗎？」
「菊花」探了腦袋出來。
「看他們的。」
唐映丘蹲在一塊巨石后，挎包里的「菊花」跳到了他懷裡。
「化春秋」
桃花飛旋，鱷魚人的石刃收回，抵住了朝它面撲過去的花瓣。
地面留下兩道土痕，石刃被花瓣砸出了深淺不一的坑洞。
「很強。」
「嗯，C級核，覺醒了第四層枷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進行了自我封印，現在的實力大概處於第二層枷鎖初期。」
「什麼血源？」
「金銀童子，丹靈。」
「菊花」貼在唐映丘的耳邊問話，它問一句，唐映丘便回答一句。
「你為什麼不幫他們？」
「嫌麻煩，他能行的。」
埃莫斯將頭捂住縮在遠處石頭后。唐映丘又抽了一支煙，場上塵煙散，「顧懸壺」退回，鱷魚人也朝怪人群里倒去。
「麻煩嗎？」
唐映丘對著退回「顧懸壺」問了一句。
「不麻煩。」
「潛勢」
霧氣盡，人隱，桃花顯。
「動勢」
桃花散，成螺旋狀將鱷魚人與怪人籠罩。
「散勢」
筆頓，墨落。
「鎖清秋」
桃花凝，畫卷展開，水墨圖出，鱷首人身與諸多怪人成為畫卷中一角。
「解決了？」
「還沒有，你仔細看著吧。」
唐映丘將「菊花」從肩膀上「摘」下，甩到了地上。
水墨圖中鱷魚人朝著怪人移動，怪人被一一撕碎，而後吞噬。
水墨圖又一次打開，一隻褐色布滿鱗片的手臂伸出，隨後豁口拉大，鱷魚人從圖中躍出時，身軀又變得更加大了幾分。
「神，你為什麼要將懲罰施加在你的子民身上？」
回答這個半邊殘軀怪人的，是一聲的吞咽，雙手的撕扯，以及自它頭顱灑出的溫血。
「殺！」
石刃表面淬上了綠色，空間原本飛旋的桃花枯萎墜落，鱷魚人速度又快上了幾分。
「且退。」
墨灑，身定，「顧懸壺」手中古卷翻到字隱的一面，暫時停滯住了鱷魚人的移動。
「現在的我沒辦法將它收伏。」
「顧懸壺」回視，面露歉意。
「嗯，我知道，菊花，該你上場了。」
「煩。」
「回去給你貓糧。」
「散魂」
五道爪印下落。
石刃再一次遭受重創，岌岌可危。
「殺！殺！殺！」
空間恢復，石刃里射出兩道暗淡針毫。
「別使陰招。」
針毫順著飛出的方向返回。
石刃碎裂成大小不一的數十塊，鱷魚人雙眼被刺穿，流淌出淡綠色血液。
「我要殺了你們！」
「點絳唇」
筆再落，丹墨暈染，鱷魚人由內散出微光，隨後幻化，伴著塵煙散盡。
「完了？」
「大概是的。」
「菊花」伸了個懶腰，縮回唐映丘的挎包里。
「朱焰」
「暴龍捲」
風旋將焰火上卷，繚繞間襲向頭頂的那一方壁畫。露露絲與凱爾企圖摧毀掉那副壁畫。
「無聊。」
煙頭落地，風停，焰息。
唐映丘給了凱爾和露露絲一人一手刀，將兩人打暈。
「生命碎片孕育完整，可以取出來了。」
「什麼是生命碎片？」
「顧懸壺」話音未落，唐映丘打了個響指，四周時間暫滯。
「菊花」將那團霧蒙蒙的光球咽進肚皮，瞳綠，一段段影像浮現：
「你是誰？」
「我是佐伯太一，來取走你。」
那一天，黃泉難得消停，沒有惡鬼出逃，當然，眼前這些人也算不得上是凡人。
「你來接我走嗎？」
「.....嗯。」
他問，那人遲疑了許久后才開口回答。
「我現在對你又有什麼用呢？」
「奇怪的靈....你現在對我沒用，上面有人需要你，所以我下來取走，然後交給那些需要的人。」
佐伯太一將頭靠在膝蓋上，他突然對眼前這個石頭產生的靈生出了興趣。
「哦....原來是這樣啊....」
少年郎嘆了一口氣，「真希望一直對你有用的。」
「你在等誰？」
佐伯太一問他。
「等一個來接我的人。」
「那你跟我走吧，我回去對上面的人說，將你改造開啟我最後一層枷鎖的載具。」
「那我對你有用了嗎？」
他接著又問了一遍。
「嗯。」
他不再鎮守黃泉，那個名為佐伯太一的男人帶走他後用其他的神器堵住了那個缺口。
「誰將你丟在這兒的？」
「這是命令嗎？」
他小心翼翼地問。
「不是命令，就只是平平淡淡的交談，希望我們以後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佐伯太一伸出手，他抬頭，對上了眼前這個男人真摯的眼神。
「是我自己選擇呆在這兒的，希望....希望我日後能對您有用。」
他小聲的回道。
......
......
「我的使命完成了嗎？」
「嗯。」
唐映丘對著少年的虛影點了點頭。
「主人....主人他能復活了嗎？」
「還早，他們的生命碎片被打碎散落在各個遺失之地里，我還在找尋中。」
「是那些人做的？」
「嗯。」
少年虛影看見了眼前男人藏在眼底的波動。
「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唐映丘看了一眼化成粉末狀的石刃與那身盔甲。
「不知道，一股黑色物質纏繞住了我，我的意識被腐蝕，相貌也因此改變。」
「是上面做的？」
唐映丘思考半會兒后搖了搖頭，「他們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也頂多在外圍鋪一圈破道石來減弱荒雜質的影響。」
「復活主人他們之後你又想做什麼？」
「遁出。」
白色流光鑽進唐映丘的眉心，唐映丘手臂上的第八道黑痕有了一絲血色。
抬頭看向石板，石板依舊是石板，從外看著倒是沒有產生半點改變。
......
......
「檢測到序列零的真言波動，是否進行處理？」
「定點打擊，使用『小丑』。」
天際流火，一枚暗物質組成的炮彈朝著怪誕小鎮墜落。
黑色水波上卷，將炮彈平靜的吞噬后再次斂入地縫。
「荒雜質實體？」
畫面消停，時間再次開始轉動，凱爾依舊將露露絲護在身後，顧長生收筆合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