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平凡的一天

「慢走，不送。」

李老太坐在她那張獨凳上，沒有起身的打算，左手把著那隻煙，眼神落在眼前那口逐漸冷卻的溫油鍋里。

「嗯，再見了，水天月。」

身影掠，李老太聽到了一個名字，手中煙灰抖落在地。

埃莫斯對著李老太揮了揮手，也沒有留下再說上幾句話的意願。

唐映丘摸了摸胸前的第三顆紐扣，紐扣由赤轉灰，與其餘六顆保持了同樣顏色。

顧長生和埃莫斯在一旁繼續拌著嘴，大雄繼續跟在他們倆身後，距離沒有之前遠。

他們，似乎都沒有聽到剛才唐映丘與李老太的對話。

「你好像很喜歡這裡？」

「菊花」不知何時進了唐映丘的挎包里，探出一個圓圓貓腦袋扭著問。

「不算是喜歡，只是覺得下邦要比上面更有人情味一些。」

「你不去找其他人了？」

「菊花」掰著貓指頭數了數明天要打架的幾個組織。

「說話太費口舌，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也好，省得到時候太過於麻煩。」

天色有些暗淡，街側兩道閃爍的霓虹亮起，各色廣告牌的燈光晃晃映入人眼，路上行人驟然多了些。

「我們出來有些遲，等會兒夜市開了會更加的熱鬧。」

埃莫斯補了句話進來。

遠處湖橋下，多了幾盞人放的紙蓮花，花開、花散，最後噴吐出一道道細長的煙火，似乎與舊時代的城市街景無異。

行人往來，多了些未蒙面的人，穿著各色服裝，畫著各色妝容挑選物件、交流風生。

「朝前拐，進右巷，那家麻辣燙的店子就在巷口盡頭....」

話沒說完，只見埃莫斯停了下來，用手捂著腦袋往回走。

「怎麼了。遇到了老熟人？」

顧長生嘴中塞著蝸牛包，看見埃莫斯掉頭走開口問了一句。

「遇到老冤家了，唐，你幫我頂頂。」

迎面走來四人，三個西式面孔，一個東方相貌。

「你這次又要躲到哪裡？」

說話人左臉橫著一道刀疤，腰間別把斷刃，神色厲然。

他走到唐映丘身後，將埃莫斯揪了出來。

「先寬恕我幾天吧，黃大爺，等我們拿到了錢第一時間就會換給您的！」

唐映丘無動於衷，埃莫斯沒辦法，只能開口討饒。

「你又撈到了什麼好貨色，拿出來給哥幾個瞧瞧，說不定就可以抵得上你欠下的利息了。」

黃桑朝後面三人丟了個眼色，後面三人也心領神會走上前將埃莫斯架住。

「你們仔細找找。」

話是對著那三人說的，不過他卻一直打量著在一旁抱著手，連連打著哈欠的唐映丘。

「你是....」

黃桑走近，準備揪住唐映丘的衣領，將他拽起來。

「啪！」

第一記耳光響起，左臉頰紅腫，黏著口水的黃牙飛出兩粒。

「我可是....」

第二記耳光響起，右邊臉好似發泡麵團一般脹了起來。

「什麼什麼幫的我不想知道，這裡是三十三號坊，你們這些狗安安靜靜舔骨頭就好，別出來到處吠叫，你是誰誰誰我也不想知道，最主要的就是別擋道。」

唐映丘將那根手臂粗細的悶棍收到了背後，換了一隻手打哈欠，餘光瞥向教訓小弟的「顧懸壺」。

「你等....」

「清雪」

四道殘影，四人騰空，一記掃堂腿，再接一腳，四人落入了其他巷口，消失不見。

「兄....」

「顧懸壺」前腳剛收拾完人，未等他回頭，唐映丘打了一個響指，他又暈倒了過去。

「大雄，你現在喂他吃一粒清醒藥丸，你的身體現在應該可以承受住。」

瞧見四下無人，唐映丘將那根悶棍別在了自己的褲腰帶後面，一撩袍子遮掩了起來。

「好的。」

「不許....」

「別嘰嘰喳喳的了，他以後可以在不創造其他物件時維持住你的基礎形態，現在拿一粒清醒藥丸給地上的那個人。」

叮噹貓皺著眉頭雙手叉腰瞪著唐映丘。

「不要鬧了。」

「要不是大雄，我才不會聽你的話！」

說著說著，叮噹貓從大雄的背上躍了下來，朝著顧長生的嘴裡塞了粒麥麗素似的藥丸。

「剛剛那個是誰？我沒有眼花吧？」

「剛剛那個靚仔就是現在倒在地上的，你之前在遺失之地不是都見識過他的厲害了嗎？」

唐映丘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顧長生，算是解答了埃莫斯的疑問。

「之前我還以為....」

「我沒有那個本事，也不會什麼下降頭、請神上身的法術。」

唐映丘打斷了埃莫斯的胡思亂想。

「那剛剛他怎麼變得那麼....」

埃莫斯說話有些哆哆嗦嗦。

「那麼厲害是吧，我勸你以後少跟他吵，指不定他吵不贏你氣暈了過去，就換這個人跟你吵了。」

......

......

「我怎麼....感覺誰敲了我的後腦勺....」

唐映丘與埃莫斯話音剛落，倒地的顧長生迷迷糊糊中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蘇醒了過來。

「剛剛你走過的時候，屋頂上有一片瓦正好就落了下來，也正好砸在了你腦袋上，所以你就暈了過去。」

唐映丘在一旁解答。

「哦，原來是這樣，我這記性。」

顧長生摸了摸後腦勺，對著唐映丘傻呵呵地笑。

「你這個....」

「菊花」鑽出的一張貓臉被唐映丘強行按了回去。

「我們現在到哪了？」

唐映丘轉移了話題。

「喏，前面就是。」

談笑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埃莫斯要到的那間麻辣燙門口。

未入門，濃重的香味已經溢出，進門時，幾張長桌前客人滿座，容不下一個位置。

「黎嬸！」

「哎！幾位裡面坐，二樓有幾張椅子可以先歇著，門兒旁邊的那坐客馬上走，一走，您幾個就立刻安排!！」

清脆的應答聲從后廚傳來。

「曇華呢！」

「她呀，端菜出去給鄰街一個人住的張婆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你給她的錢呀，就依老規矩，用寫著你名字的那張紅帕包起來，到時候她也好感謝你！」

「哦，好！」

一問一答聲中，幾人已經上了二樓坐下。

「她是那個曇什麼吧？」

「屁....你....」

埃莫斯回頭瞧見說話的是顧長生，就只是瞪了一眼，也沒多說什麼。

「你喜歡她什麼？」

唐映丘搬了根板凳出去坐在埃莫斯一旁，難得正經的問了一句。

「喜歡她什麼嗎？」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她做的那個芝麻餡的白酥餅吧....」

樓下的人往，川流成了另外一道風景，樓上的人駐，低頭看向樓下的風景。

「想不到你居然還是個情種呢。」

顧長生打破原本的氣氛，氣得埃莫斯紅脹了臉。兩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打鬧，大雄乖乖地坐在唐映丘身邊沒有說話，那隻叮噹貓也從大雄背包里露出個圓圓腦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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