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霍安世將自己的決定第一時間告訴了霍爺爺和霍奶奶。

霍爺爺在電話的另一頭沉吟了許久后，才緩緩道讓他們第二天一早便到老宅來。

霍安世掛了電話後轉頭看向霍涼。

霍涼喝了一口礦泉水潤喉嚨，察覺到霍安世的目光后，想起剛剛自己失態的行為，臉頰有些微紅垂下頭，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霍小少爺竟有些不好意思，「別看我了。」

霍安世輕笑一聲，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次日天氣很好。

霍安世照往常一樣駛進了老宅。

霍奶奶發現動靜也急切地迎了上來，一切似乎都沒什麼不同。

霍奶奶將兩人帶到了花園。

霍老宅很大且歷史悠久，各種風格糅雜在一起卻異外十分融洽。

能在這一派佳木蔥蘢、碧瓦朱甍之景中小酌幾杯，想來必是件幸事。

在古樸的小亭子下，霍爺爺正和一個墨綠色旗袍的老婦人喝茶聊天。

老夫人雖是花甲之年卻仍能窺見曾經的風華，滿頭銀髮束在腦後整齊的盤好，上面插著一支金釵。

從她的舉止不難猜出定曾是位世家小姐，而她看人的眼神卻自帶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感。

霍涼別像今個竟在此遇見了她，心頭有些發怵，小心翼翼地問了好，「謝奶奶早。」

謝奶奶輕點了下頭，放下了手中的茶具。

霍爺爺也向他們招了招手，他們便走過來坐下，霍爺爺喝茶時如往常一般，悠閑愜意，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當然，這隻不過是表面，他很快就直奔主題。

霍爺爺憐愛的看著這兩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心中有無限的感慨與悲傷都化為了一聲嘆息，「我知道你們兩個都是懂事的孩子，做此事想必也考慮清楚了，但我很難接受，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一點時間。」

霍涼垂下頭，心中難免泛起絲絲疼痛，不敢看向霍爺爺，「爺爺，很抱歉，我並不想讓你難過……」

霍安世在世上最親的人面前只能說出蒼白的話語，「對不起。」

霍奶奶走上前坐到霍爺爺身邊，伸手握住了他微微顫抖的手，輕笑道：「放心，他可以理解。」

霍涼並沒有受到老一輩的責罵與強硬的命令，似乎也是情理之中，咒罵與埋怨是走不遠的，理解與包容才是正確的處世之道。

謝奶奶輕晃著手中的茶杯，上面翠綠的茶葉起起伏伏，「安世這個孩子我也算是看著長大，什麼事兒他心裡都明白，我們這老傢伙也做不了什麼。

與其哭天喊地，惹人厭煩，倒不如順其自然，孩子是會長大的，這都是他們成長的一部分。」

霍涼這番話有些意外，一直以為謝奶奶是個老頑固。

謝奶奶是個人精，自然察覺到了他的眼神，嘴角勾出一絲笑，「你們就好好走下去吧，你們爺爺這兒我會陪Edith一起開導他，但你們請一定記住……」

謝奶奶微抬起頭，微風撫過髮絲，一剎那失去了往日的榮光，彷彿變成了一位遲暮的老人，眼神著帶著悠久的悲傷。

「不要放開她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