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咫尺之間的長渠湖

古道漫一路跑出了金革樓，她看不見長渠池在哪，只是但向著剛剛所看的方向一直跑，著碩大的校中有著許許多多靠高牆分開的道路，她一路彎彎繞繞，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越發迅疾，就好像與九曲橋上的某個東西有所聯繫，發生了共鳴一般。

烈日炎炎之下，古道漫跑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直到看見那泊池塘就在眼前了，那映出耀眼的光熾熱地迎面而來時，她愣住了，不敢再止步向前。

古道漫不再急著跑，轉而是不緊不慢地向前走。她不禁咽了一下唾沫，乾燥的喉嚨變得有些生痛，她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突然背後傳來鏗鏘有力的一聲，聲未落地，那人抓住了她的手臂。

霎時間古道漫嚇得魂飛魄散，一下從自己的沉思中醒了過來。她扭頭看去，臉頰還不由自主地冒著冷汗——顧爾御。他那隻帶著白手套的手正抓著古道漫的袖子。

「你？你抓著我幹什麼。」古道漫趕緊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彆扭地東張西望著。

顧爾御大半的臉都隱藏在口罩里，也看不出是什麼神情。他冷冷說道：「你剛剛說要去打籃球我就料到你會悄悄來這了。」

在他的眼神底下，古道漫的心中竟然莫名其妙有一點罪惡感，好像是自己做了什麼壞事。

她故作鎮定道：「你——你阻止我幹什麼？我不過是過去看看。」

「你想去九曲橋，還是等下次牟老師帶你過來吧，以免另生事端。」顧爾御淡淡說道。

「那邊有什麼？我為什麼不能去？」

「你在那邊出的事，你難道忘了？真蠢啊。」顧爾御有些無可奈何得有些氣。

他不知道的是，古道漫真的忘了這些事。

「你才蠢，我剛剛看到那邊橋上站著一個人。」

「就算你想找理由，也不用找這種理由吧，那座橋被封著，怎麼可能有人在橋上。」

被封著？

「不可能啊。」古道漫精神有些恍惚，她又看向長渠池，那座九曲橋還在遠處，橋兩旁都有木欄，在橋尾端有一座湖心亭，那捲簾在風下飄蕩著，彷彿隱隱約約若隱若現著什麼。她咬了咬牙，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咧嘴笑道，「你別攔著我，我可是有辦法讓你不敢再跟過來哦。」

「你——」

顧爾御話未完，就有另一個人匆匆忙忙朝這邊跑來。

對方還沒有開口，古道漫先慌了神：「忉，忉忉？」

一個還好，兩個她真的對付不來。她有些鬱悶地想著：怎麼都知道我回來這裡？她無可奈何地扭著頭，方才頭部的撕裂感早已經煙消雲散。

「你，你來找我？」古道漫有些疑惑，但溫雯軒確實是朝著自己跑來的，而且現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溫雯軒看向她，又很快地撇開了頭，彆扭地說道：「不要亂想，剛剛我在網球場看到你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感覺會出事。」

古道漫聽完他的話，倒是笑了：「所以——你就一個人跑來找我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歡看我出事嗎？那麼著急跑過來，是怕我出事的時候你沒看到？」

古道漫咧著嘴背著雙手，晃悠到了溫雯軒身前。要說失憶確實挺可怕的，她如今記憶中的那個溫雯軒是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小屁孩，現在確實踮著腳也不及他高了。

她翹首央視著溫雯軒，溫雯軒則是低著頭毫不迴避地看著古道漫的雙眼，嘴裡不輕不響地念叨著：「狗咬呂洞賓。」

這傢伙，現在好像還真有些好看——古道漫有些莫名的不爽。

顧爾御就在他們身後，他冷冷說道：「你還去不去打球，不打你就趕緊回家。」

今日想要偷偷去看看那座九曲橋怕是不可能了，人人都知道九曲橋不能輕易拜訪，如今顧爾御也在，溫雯軒也在，古道漫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他們面前逃過去，再這麼耗下去，顧草昕和夜宇挺估計也要來找她了。

「沒事了，我現在就回金革樓。」古道漫裝作毫不在意微笑著妥協了。

顧爾御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機械錶，好像滿臉不情願地講道：「看時間，我也要去練習了，你和我一塊去。我自行車就在那邊。」

「你說的對，騎車快一點，剛剛跑過來可沒累死我。」古道漫說著，拿手裝作扇子的模樣給自己的臉扇著風。她回頭又向溫雯軒看去，問道，「你呢？也是騎車過來的？」

溫雯軒看他們一眼，道：「沒騎車。」

古道漫笑道：「共享單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