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病人要求見家屬
急救車刺耳的鳴笛讓人忍不住心生惶恐，容顏和顧經年緊握著洛芳華的手跟上了車。
「奶奶，奶奶您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聽到容顏這樣說，洛芳華點了點頭，在她掌心捏了捏：「顏顏……咳咳，別擔……擔……咳咳……」
「奶奶，您別說話了，省點兒力氣。我們馬上……馬上就到醫院了。」
顧經年臉色難看，催促著急救車司機加速：「你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我給你十倍工資。若是多耽誤了一分鐘，你就給我等著。」
「好了，你也別催了，現在除了速度我們還要注意安全，放心，奶奶會沒事的。你現在給醫院打電話安排最好的醫生。然後通知總編過來吧。」
這個時候，容顏明顯比顧經年要冷靜一些。
「你說得對。」顧經年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張衡，讓他安排醫院的事情，然後給顧勝男打了電話。
打完電話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緊繃狀態，容顏見狀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
微溫的掌心溫度沿著他的掌心蔓延，漸漸舒緩他心裡的緊張。
洛芳華被送到了急救室，顧經年和容顏站在門外等候。
容顏不停地走動著，嘴巴里更是念念有詞，把以前拜過的各路神仙又在心裡默拜，希望能保佑洛芳華。
走廊里很安靜，來往的人很少，只有她的腳步聲不停地響起，顧經年見她這樣，主動伸手把她抱進懷裡。
「停下來歇一會，不要再走了。」
他的手臂微微收緊。
「我知道，可是我總擔心，經年，奶奶不會有事對不對？」
剛才她還安慰顧經年。到現在情況反轉了。
「不會，我保證！」
容顏從他懷裡仰頭，清澈的眸子滿含期待：「真的嗎？」
「真的！」他低頭，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溫柔而篤定。
走廊里又傳來一陣急促而匆忙的高跟鞋的聲音，伴隨而來的還有顧勝男的詢問聲。
「經年，奶奶情況怎麼樣了？」
容顏聽到她的聲音從顧經年懷裡站直身體，安靜地聽著他們姐弟倆談話，默默祈禱。
顧勝男來了。顧經年讓她守在急救室門口，撥打著電話朝著走廊盡頭而去。
容顏在急救室門口等了十來分鐘也沒見他回來，有點擔心。
「總編，我……我去看看經年。」
顧勝男偏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去吧，這裡我守著呢，別擔心。」
走廊的盡頭又是一條南北向的走廊，容顏站在走廊中間前後張望，並沒有看到顧經年的身影。
她隱約記得他好像朝著南邊去了。提步。
等她又走到這條走廊的盡頭時，看到旁邊的樓梯間打開了一扇門，容顏朝著裡面探身，看到樓梯間沒人，不由得有些失望。
天台的冷風拐著彎從樓梯上吹下來，將她耳邊的發吹散。
容顏想了想。朝著往天台去的樓梯邁開腳步。
醫院樓頂的天台很空曠，容顏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正在倚著牆壁抽煙的男人，正是顧經年。
天色漸漸暗淡，他五官的稜角被淡色的煙霧模糊，只有唇邊明滅的那一點星火最亮眼。
容顏站在距離他五米開外的角落，安靜地看著他，感受到他的孤獨和不安，不由得心疼。
這個男人啊，總是把最完美的一面呈現出來。那些負面情緒卻從來都不會輕易流露。
今晚，他有些失控。
顧經年望著遠方出神，指尖的煙燃燒得緩慢。他又抽了一口似有所察覺猛地回頭，對上容顏那雙清澈蘊滿心疼的眼眸，唇角微勾。
「你怎麼過來了？」
「我……」容顏四下里看了看。淡笑著開口，「我過來找你，沒看到你人，上來碰碰運氣。」
顧經年眯眼凝著她，挑眉：「擔心我？」
「……」容顏咬咬唇，點頭，看到男人的唇角緩緩勾起，也跟著笑了笑。
天台上的風有些涼，吹到容顏身上，讓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顧經年又抽了一口煙，把煙頭彈出去，朝著她伸開雙臂：「過來。」
容顏乖巧地走過去。離他還有半米的距離就被他拉近懷裡，用外套包裹著，同時將頭埋進她的肩窩裡，短短的胡茬蹭在她的脖頸上，痒痒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偏頭。
「別動，讓我抱抱。你說你傻不傻。你找我打電話不就行了，大晚上的一個人往天台跑什麼？萬一遇到壞人呢？」
他的聲音里透著一抹疲倦，容顏怔了怔，笑著開口。
「我忘了電話這回事兒，反正你在這裡啊。你不在那裡我就心慌，反正急救室有總編守著，我也幫不了什麼忙就出來找你了。」
「我們顏顏真乖。」男人的低笑聲充滿了寵溺和溫柔，他大掌揉著她的發，「放心吧，奶奶會沒事的。」
容顏垂下眼瞼，心知顧經年只是在安慰她，笑著點頭：「我也相信。」
她伸出手臂主動摟著他的腰，仰頭：「所以，我們趕緊回去吧，沒準我們回去了奶奶就從急救室出來了。」
顧經年還沒答應要走，手機就響了，他掃了一眼屏幕迅速接起。
「好，我知道了，我就在天台上，馬上就過去。」
他一邊接電話一邊拉著容顏跑起來，容顏不安地跟在他身邊，看他臉色難看忍不住追問：「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奶奶她……」
「要動手術，我們先過去再說。」
急救室的門敞開著，顧勝男站在一群醫生面前來回走動著，看到經年趕緊迎上去。
「經年，我們給奶奶動手術吧。」
顧經年微微蹙眉，拍拍顧勝男的肩膀，迅速朝著那群醫生走去，他要先了解祖母的病情已經壞到了什麼程度。
至於手術……
「告訴我，如果不做手術只採取保守治療的話她老人家還能撐多久？」
「這個……」院長吞吞吐吐，還沒答話就開始冒冷汗。
顧經年渾身冰冷的氣場太過強大，他忍不住打哆嗦。
「說！」
「如果不做手術只保守治療，那……那……」
「院長，病人要求見家屬。」
急救室里突然走出來一名護士，打算了院長的話。
顧經年聞聲和顧勝男對視一眼，牽著容顏的手，三個人一起走進了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