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解惑

秦笑眉頭一皺，雙眸漆黑，他暫時的忍讓不代表他心中害怕。這幾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且存心找茬，怎麼能忍？將頭偏低，秦笑彷彿被撞到了似地，身體在空中扭曲后趔趄一下，不過暗中他一雙手掌灌注了真神神力，十分隱蔽地對著空氣拍出去五掌。這五掌並沒有實型，而是完全隱匿在空氣中，非是一般人所能感覺出來的。等到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恐怕已經中招了。那涅沙小王爺果然實力頗深，他從空氣微微的波動中感覺到了不對勁，立即出聲道：「小心。」四條忠犬意識到的時候，為時已晚，隱藏在空氣中的掌風將他們紛紛前方阻擋住。這四個人猶如撞在門上一下，在空中身體劇烈地搖晃。然後狼狽地墜入湖中。涅沙小王爺因為識破較早，所以立即也拍出一掌，將空氣中偷襲的掌風化解。不過真神神力的威力可想而知，涅沙小王爺的身體被反震之後倒退了無數步，眼見著也難逃落水的厄運。最終還是用千斤墜給停住了。他那的華貴衣裳，已經被湖水給沾濕，可以營造高高在上的形象已經大打折扣。看到那四個囂張跋扈之人落水，岸邊的人雖然攝於小王爺的淫威，不至於當面拍手叫好，但是心中卻是暗爽，恨不能衝上前來痛打落水狗。秦笑假裝一個「踉蹌」，「跌」在一旁的一個蓮蓬上，索性一下子坐了下來，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他這一系列動作天衣無縫。別人怎麼也不會聯想到是秦笑出手的。果然，就連涅沙小王爺都不曾想到過時秦笑，還以為自己樹大招風而招致敵手的偷襲。因為這種掌風勁道極大，連他靈途境界的人都差點吃了悶虧。於是他冷聲道：「是哪位師兄在一旁施以冷箭，為何不現身一見？」良久，沒有人回應。「敢做不敢為，下作之徒。」涅沙哼了一聲，臉頰微紅，他的樣子很像是在自言自語，無比地尷尬，見到沒有人理睬，連忙飛身掠起，去找座位了。「諸位還請坐定，老朽的課業，即將開始。」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每個弟子耳畔響起。秦笑一臉嚴肅，正襟危坐，心裡卻是偷著樂。原來，偷襲的滋味也挺爽的。弟子們迅速坐定，一雙雙眼睛期盼地看著前面，等待授業老師的出現。數千弟子，萬彩坐蓮，是何等的壯觀？沒過多久，但見原本平靜的湖面忽然像是燒開的沸水一樣咕嚕咕嚕地冒泡。一個碩大無朋的蓮花座從湖底升了上來。這個蓮花座直徑起碼有三丈，周身籠罩著層層金光，看上去金燦燦的，給人以極大的視覺衝擊。陡然，有道乳白色的光芒電射而來，直接穩穩地落在那金燦燦的蓮花座上。眾人感覺自己的眼睛似乎被刺到了一樣，因為那長老被一層金光籠罩住，根本看不清楚真容。等大家努力想要看清楚一點，就會發現自己的眼睛像是被刺痛了般止不住眼淚直流。不管你修為的高低，大家的感覺一應如此。當然，在場只有一個人例外。秦笑的上古神體，幾乎可以抵抗一切異象，這是他本人都不知道的大好處。所以，秦笑幾乎不費力就可以看到金蓮中端坐著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那一頭雪白的頭髮鬍鬚和眉毛，加起來長能有一丈。那張枯槁的臉，猶如快要風化的樹皮，很難想象他的實際年齡有多大，似乎隨時要坐化了一般。就是這樣一具死氣沉沉的遲暮身體，體內卻蘊藏著無比蓬勃的生機，那靈力彷彿奔騰的江水一樣滔滔不絕。似乎感應到了有人在窺探，那老者忽然睜開眼睛，眼皮子一睜。便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精光怒射而出。秦笑反應極快，迅速地切開了自己的那部分靈識，這才免於被神識撞擊到。好可怕的神識能力，單憑精神力就可化作攻擊手段，此人恐怕已經快要鑄就神胎，除了古嘯天所說的修神大拿滿地走的靈虛界之外，此人應該算的上是一等一的強者了。冒了一頭冷汗的秦笑正襟危坐，絲毫不敢再次涉險探究。「老朽今日替諸位講道，若有術業不懂的地方儘管發問。」那蒼老的聲音猶如暮鼓晨鐘一般地道，「當然了，老朽不是天不是地也不是神，只是小老兒一個，你們問的東西盡量要在我理解的範圍之內，如若不然，我也不能給你合理的解釋。」不少弟子陷入沉思之中。他們很想主動提問，只是怕自己提問的東西太幼稚而貽笑大方。所以，他們都在苦苦地思索，盡量讓自己提的問題不是那麼淺顯直白，而且也是自己想要了解的知識。很快，弟子們就提問了起來，這白髮長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都做了相應的回答。老者的話化繁為簡，鞭辟入裡。就連秦笑都有所領悟，看來沒有年歲的閱歷，估計是不會有如此高深的道行與領悟的。氣氛不可謂不熱烈，人人都抓住機會向這位長老討教。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弟子忽然起來問道：「長老，我想有個問題請教，什麼是修神，修神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個弟子大約也是個新人，看他那青澀和困惑的樣子，似乎還沒給修神下定義，也不了解自己的目標在哪。似乎聽到了一個很傻的問題，四周的弟子們無一例外地都笑出聲來。「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混進來的，連修神是什麼都不知道。」「是啊，估計此人根本就是花錢買進來的。」調笑聲絲毫不掩飾，那個弟子臉色漲紅。但仍舊是站在那裡，很固執地堅持自己的問題。「修神是什麼？修神到底是為了什麼？」「修神是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那個蒼老的聲音不斷地重複著，似乎也被這個問題所難到了。看到長老都陷入了疑惑，大家連忙停止了議論，現場一片安靜。「好……好……好……」一連三聲好！那長老平和的聲音說道：「人人都在修神。人人都嚮往修神，卻很少有人知道什麼是修神，修神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個問題一直在困擾著老朽，不知道有沒有人替我解答？」「長老，修神不就是不斷地修鍊自己的靈力強大自己的身體。然後變凡為神的過程么。修神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成就神格，踏碎虛空而去，翱翔寰宇嗎？」一個弟子回答道。有些人附和地點了點頭，他們都是這樣認為的。「不……你的回答太寬泛了，根本不是這麼回事。」那長老嘆息口氣道，「我用了幾百年，都未能參透這個問題。」大家都沉默了，難道修神真的不是這麼回事么？就在大家苦苦思索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道：「長老，弟子認為，修神修的正是一種精神，百折不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精神。修神的目的，正是為了不斷地攀升和提高自己。」說話這人長的器宇軒昂，舉手投足帶著一種貴氣，正是涅沙小王爺。一旁已經有人點頭了，小王爺這話說的有道理。修神之路極為艱難，九層境界，彷彿九層艱難的大山。沒有天賦沒有毅力，根本不能達到目的。修神的人茫茫多，但真正站在頂端的人，少之又少，僅僅那麼幾個。涅沙的頭昂的很高，他在想自己的回答一定會讓長老十分滿意，然後誇讚自己的聰明睿智。「你說的也是太寬泛了，我不喜歡這樣回答。」那個蒼老的聲音無情地說道。涅沙小王爺的身體一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無情地被駁回，自然是面子大大地受損。不過對方是長老。他也只能紅著臉坐下。看到涅沙吃癟，其他人再也不敢妄自揣測。氣氛相當的壓抑，就連一開始提出問題的弟子都開始覺得有點難受了，他甚至都不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真的沒有人解答老夫心中的疑惑嗎？」那蒼老的聲音似乎有些失望但仍舊不甘，「如果誰能夠給我個滿意的答案，那麼老朽即將贈送一部滄瀾門的無上秘法，外加上品靈器一件。」長老此語一出，蓮花座上的眾弟子差點炸開了鍋。上品靈器什麼概念？或許整個滄瀾門都未必能夠拿出來幾件來，幾個太上長老才能分到一件。想不到這個老頭，只是為了解惑，這麼大方地贈送靈器一件，而且還有一部滄瀾門的無上秘法。「當然，我也知道你們怕自己得到重寶會被旁人覬覦。現在，你們的蓮花座旁邊會出現傳音錦鯉，你們只需將自己的答案告知它，我會得知是誰？」白髮長老繼續道，「如果有正確的答案，我的獎勵自然會奉上。」說罷，那金色蓮座綻放出一道璀璨的神華，整個湖面開始漣漪不斷。無數尾錦鯉，從湖底浮了上來，在蓮花座的四周圍繞嬉戲，猶如在水底開了無數朵顏色各異的花朵，看上去幾乎覆蓋了湖面。這種壯觀的場面猶如神跡，尋常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夠見到。所有弟子都惦記著那件上品靈器還有秘法，所以每個人都絞盡了腦汁，趴在蓮花座下對那錦鯉悄悄說著自己的答案。秦笑苦笑一聲，對於那上品靈器他真心沒啥興趣。不過滄瀾門的秘法，倒是有不小的吸引力。思索片刻，他還是趴在蓮花座旁邊，對著一尾黑色的錦鯉口吐兩個音節。很快，那黑色錦鯉就朝金色的蓮花座那邊遊了過去。目送黑色錦鯉離開，秦笑輕輕地搖了搖頭，彷彿自己吃了很大的虧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