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跳崖

星崇轉身離開，沒有看到金蕊眼裡的那片死寂的絕望。

他果然是不信她的！

「金蕊啊金蕊，到了此時你都還不死心么？」

眼底蓄滿的清淚終於沒了阻擋，肆意落下，打濕那一頭青絲下的枕巾，消失不見。

閉了閉眼再睜開，金蕊眼底多了一抹清明，也多了堅毅的決心。

接下來的幾日星崇忙了起來，終日難見他的身影。

愉苗時不時過來金蕊這邊，那譏諷的言語越發犀利，可金蕊的眸底卻越發深沉。

金蕊不再終日蜷縮在床榻上，有時她也走出殿門四下轉轉。

只讓她不解的是，往常對她的出現視而不見的人現下開始對她指指點點。

三殿下玩物這個名頭，以往多數人都是裝作不知情的。

即便心裡不齒，也從未表現在明面上。

現在不清楚他們因何發生的轉變，可那些難聽的言語卻都不避諱的灌進金蕊耳中。

「還有臉出來？」

「三殿下近日差事繁忙不再寵幸她，怕是寂寞了吧！」

「真是不要臉，每次三殿下蹂躪她的時候都哭著喊著求饒，現在愉苗姑娘回來三殿下懶得再看她一眼，卻自己跑出來溜達，不就是為了能遇見三殿下，好讓三殿下再寵幸她嗎？」

「賤種就是賤種，不要臉！」

「真是不懂羞恥為何物，若是我早就跳了那蝕骨崖死了乾淨了……」

「你都說了人家不要臉了，不要臉的人怎麼捨得去死？怕是還在心心念念想爬上三殿下的床吧！」

「呸，寵幸她這麼多次，可三殿下從未讓她爬上自己的床榻，想來雖然寵幸她，也嫌棄她是個不知廉恥的臟貨，怕玷污了自己的床榻。」

「那是當然，三殿下的床榻只有愉苗姑娘有那個資格，三殿下一直為愉苗姑娘留著呢。」

周圍的議論聲句句刺耳，再難聽的話也不過如此。

金蕊面色雖有蒼白，可神情卻努力保持著淡然，只那藏在袖口中的手卻抖的厲害，指尖涼如寒冰。

「蝕骨崖是什麼？又在哪裡？」

眾多污言穢語中，金蕊終於剝離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想離開，自然是想全須全尾的離開。

可她很清楚，妖丹被封，她僅有的法力也施展不出幾分，憑藉她的能力怕是奮力飛上一天，也抵不過星崇一個眨眼間就能追上，將她拖回來。

惹怒了他，誰知道又會在怎樣的場合、當著什麼樣的人毫不避嫌的羞辱自己！

她不想再受那樣的屈辱，不敢賭！

「蝕骨崖么？跳下去會死的地方？」

死，一了百了！

卻是永久的清凈！

數日後，終於讓她通過偽裝打聽到了蝕骨崖的位置與路線。

也終於擺脫開所有人的視線，成功站到了蝕骨崖邊上。

「呵，要離開了！」

蝕骨崖上的風很烈，一道旋兒刮過來，饒是她有修為護體都覺得臉上刀割般疼痛，足見一旦跳下去，將會承受怎樣的苦楚與折磨了。

「怪不得那些人都說，跳下去就是一個死字！」

流出的淚瞬間被那股罡風吹乾，金蕊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個人的名字與模樣，就這麼放空一片心神立與懸崖之上。

張開口，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仿若能將那滿心的情意全部吐出，這一口氣出去，所有的牽絆都會斷乾淨了。

「出生地是回不去了，去體驗一把輪迴……也是不錯的！」

喃喃的聲音被風淹沒。

金蕊合上了眼，張開雙臂，壓住所有的法力，想象自己就是一塊毫無牽絆、且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的石頭，很自然的往前一傾，很自然的落下了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