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還清

貓頭鷹他們不愧是李龍介紹的人，黃華江這麼湍急的水流，他們居然能趕在打撈隊之前把德叔秘密轉移走，做事確實夠穩當。

「白誠，我問你話呢，你他媽的回答我……」

林霜仍舊坐在我肚子上，她盯著我看，眼神震驚之中又帶著一絲竊喜，我伸手堵住她的嘴唇，柔軟而溫熱，我說：「噓……」

她一口咬住我的手指，很痛，我想要甩掉，但是她死死的咬著，我抬起來手，她立馬鬆開了，我看著被咬的部分，上面有個清晰的牙齒印，印子旁邊是一圈淺淺的口紅，聞著很香，散發著淡淡的玫瑰味，像催發劑一樣撩撥人的神經。

「白誠，你真厲害，我很佩服你，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我看錯人了，真的，要是你出現早一年，我就不會選擇王大浪了，我一定會選擇你的……」

我笑了一下，猛地發力坐起，將林霜掀翻在沙發上，然後不等她爬起，雙手下抄再上推，就成功鉗住了她的腿彎，穩穩地壓在肩膀兩側。

「二小姐，你現在選我也還來得及啊，但是你跟浪哥談了一年的戀愛，你難道就對他沒有感覺嗎？」我打趣的說。

「雖然我們名義上是男女朋友，但一直聚少離多，連約會吃飯都少，而且我也從沒讓他碰過，之前我還覺得這樣很傷人，可是現在看來，我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堅持……」林霜暈著臉回答，伸手想遮，但是我用肩膀卡住她的腿彎，騰出手了捉住她兩隻手腕，再用力的摁在她頭頂，這才盯著她的眼睛說：「二小姐，要是選擇我的話，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麼傲了，因為傲到最後，受傷的肯定還是你……」

林霜笑了起來，很得意，說：「等你收拾完一切再說吧，反正我跟王大浪都是彼此利用，而且心知肚明，大不了就是分手的事，放心，我肯定比我姐姐優秀……」

我嘖了一聲，默默地鬆開她腿彎站起來，心裡雖然有點可惜，但我還是將她的衣服全部撿起來扔了過去，說你絕對沒有你姐姐優秀，至少，她不會選擇站在害死自己父親的人那一邊。

林霜突然站起來朝我尖叫：「我他媽從沒想過讓我爸爸死……」

我揮揮手，沒有再理她，直接就走出了包間，酒吧外面亂糟糟的，我知道碼頭工的人應該到了，林斌走過來對我說：「誠哥，碼頭工的人到了，李龍在頂著，現在怎麼辦？」

「怕個毛，跟我出去干丫的！」

我說完就囂張的走出去，站在台階上，酒吧里的人都跟著我往外走，匯聚成一大群，門口外面人頭攢動，都是穿著車間工作服的人，手裡拿著棍子，這裡是市區，他們不敢帶武器，但是他們人多，非常多，密密麻麻的，起碼有兩三百個，將幾個路口和大街全都堵滿了。

這樣的場面，我一年前就經歷過兩次了。

第一次是王老闆帶人砍我，第二次是大傻聯合南沙灣的人堵我，現在的碼頭工齊聚，則是第三次。

「白誠，王八蛋，你給我出來……」

我看著說話的人，是一個五十歲出頭的男人，好像叫陳叔，不算老，頭髮全剃了，但是很精神，左額角凹進去一塊，好像是被鈍器打出來的舊傷，很扎眼，身後跟著林福，正憤怒的瞪著我，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你他媽的敢弄死龍頭，給我滾出來，我要整死你……」陳叔怒吼著。

我呸了一口，身後圍著很多人，我說：「老子怕你們嗎？變天了，還他嗎嘰嘰歪歪的……」

我說完，身後的人就下去了，幾十個，上百個，而且從四面八方圍過來更多的人，都是南沙灣黑炭頭的人，早就提前埋伏好了，林福走到隊伍前，指著我說：「狗東西剛入行就這麼狂妄，你下來跟我單挑。」

「什麼年代了還單挑？」我嘲笑說，說完我就指著碼頭工的人，我說：「媽的，老子今天就站在這裡，你們有能耐就上來搞死我，沒本事就回家繼續養雞養豬，碼頭工早就解散了，美食街也被燒了，你們現在就是一群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我的話激起了眾怒，林福朝著我就衝上來了，大傻一揮手，十幾個人瞬間沖了下去，林福作為德叔身邊的頭號打手，就跟李龍和王大浪的泰山一樣，是道上出了名能打的狠角色，十幾個人居然攔不住他，不到一分鐘就被撂翻了大半。

我並不想展露自己的本事，因為沒那個必要，現在的白誠只是一個敗家富二代，所以選擇往後退，李龍跟林斌在保護我，大傻大吼大叫的指揮著，我退進大廳里，看著林福，他像是瘋狗一樣衝上來了，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草擬嗎的白誠，我林福混起來的時候，你他媽還在穿開襠褲呢，你弄死德叔，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他吼了一句，朝著我就撲過來，李龍沉著臉上去攔截，幾下擒拿手就把他給轟出去了，然後推倒在人群裡面，林福就是一股蠻力，李龍是退役兵，知道怎麼克服他，我看著外面騷動的人群，場面很壯觀，也很瘋狂，鬧得這麼大，最近肯定又要不消停了，但這也正是我最想看到的結果。

「白誠，你是真有種，我以為我給德叔送鍾已經夠牛筆了，但跟你比還是不值一提啊，我曹，自從陳歌死了之後，很久都沒有看到這種場面了，真的，我說過，只要你跟我們混，我保證你能扶搖直上的。」大傻笑著說。

我呸了一口，說：「少他媽的吹牛比，老子不是跟你混，老子是跟黑炭頭混的，他現在是我大哥，以後你們也得管我叫哥，懂不懂？」

我說完就走了出去，看著外面混亂的樣子，碼頭工的人根本不是對手，他們雖然人多，但是束手束腳，沒有主心骨，完全就是一盤散沙，反觀我們這邊，有林斌的人，有大傻和白鶴的人，也有南沙灣的人，他們全都是亡命之徒，碼頭工以前確實牛，但自從轉型養豬養雞之後，早就被生活磨光了銳氣，再加上德叔死了群龍無首，打不過自然是正常的，

很快，碼頭工的人就被擊退了，他們只能站在台階下面，永遠都別想碰到我，這個時候，我看到林福再次沖了上來，他就這麼頂著李龍往上沖，那股蠻勁確實讓人吃驚。

「頂上去……」我吼了一句。

身後立即撲出了幾個馬仔，抓著林福把他往下拉，林福很猙獰，對著我怒吼，但是他一個人力氣再大，能頂得過十幾個人嗎？不可能的，我看著他被一步步的拖下去，一個台階，兩個台階，他艱難的上來，又艱難的下去。

我看著這個對德叔唯命是從的漢子，心裡有點可惜，忠心是值得敬佩的，但只有一股蠻勁根本成不了大事，而碼頭工的人也不團結，打架的只有林福等寥寥幾個而已，人群的中心處有幾個老人一直在坐山觀虎鬥，光是叫囂，但根本不動手，真正還把碼頭工當一回事，除了林福，就只有那個陳叔了。

我看著陳叔，雖然人不高，但是五大三粗的，很是老當益壯，手裡拿著棍子，過去一個人，他就打倒一個人，突然，我看到遠處的馬路口出現了一輛白色的車，那輛車的轟鳴聲很好聽，是寶馬車的聲音，她來了，林雪來了……

果然，我到林雪下了車，手裡拿著兩把刀，我有點吃驚，嗎的，這個女人還是改不了太妹的性格，她就這麼衝上來，見人就砍，凡是阻攔她的人，都被她砍翻在地，她沒有停留，直接朝著我衝過來，那股狠辣的勁讓人赫然動容。

「草擬嗎的白誠，你給我下來！」

林雪朝我大吼，林斌在旁邊罵了句臭三八，真當你爺爺的人好欺負啊，拿了條棍子就準備衝下去，但是我拖住他，讓他別動，然後我把自己的外套一把扒下來，主動朝林雪迎了上去。

「白誠，你快點讓我殺了你……」

林雪手起刀落，奮力的朝我頭上劈來，這個女人是真的狠心，她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我皺了皺眉，用棍子打開她的刀，抬腳就往她肚子上踹了一腳，踹得她從台階上滾下去了，女人終究只是女人，身體的抗打能力太弱了，林雪倒在地上好半響才爬起來，連刀子都脫手了，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說：「滾回去……」

林雪憤怒的看著我，說：「草你嗎，你搞死我爸爸，為什麼？」

「為了你……」我冷冷的說。

林雪搖頭，哭著對著我吼：「去你媽的……」

她吼完就站起來了，順便撿起一把刀，上來想繼續朝我臉上砍，我一把抓住她手腕，狠狠的捏著，朝外面一翻，林雪手裡的刀就掉在了地上，她痛苦的看著我，眼睛是紅的，滿臉淚水。

「你個瘋女人，讓你別打打殺殺的，就你也想砍死我？你有這個能耐嗎？」我憤怒的罵著。

林雪的另外一隻手朝著我臉上扇了一巴掌，扇的我臉火辣辣的，她看著我，頭髮貼著眼睛，很狼狽，但是那股狠勁也讓人佩服，我抬了抬下巴，說你看清楚了嗎？下面都是我的人，你們碼頭工算什麼東西，你看著那幾個幹部，抱著手在看，碼頭工一盤散沙的，你們拿什麼跟我斗？

林雪呸了我一口，說：「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狗東西，虧得老娘還選擇相信你，草擬嗎，這輩子有你沒我……」

她說完就想掐我脖子，我抬手甩了她一巴掌，然後抓著她的頭髮把她按在牆上，我說：「你妹妹能贏你，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她懂得忍，懂得審時度勢，懂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這個蠢女人……」

「啊，你個混蛋，我弄死你……」林雪憤怒的吼著，但是她被我死死的鉗住，根本沒辦法動。

突然她的腿往後一翹，想踹我褲襠，我反應更快，膝蓋一頂就化解了，她不依不撓的大喊大叫，雙手找到機會就往我身上抓，一抓就是幾道血痕子，像瘋了一樣，我實在忍無可忍，抓住她的頭髮把她的臉露出來，抬起手，但是卻沒有打下去，這個臭女人很狼狽，很慘，德叔死掉的這幾天，她肯定很痛苦吧，兩個黑眼圈跟熊貓似的，所以這一巴掌我愣是沒忍心打下去。

「乖乖等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冷漠的說了一句，然後俯下身在林雪唇上狠狠的親了一下，她氣得尖叫，張嘴想咬我，但是我已經抽身後退，沒有讓她得逞。

這個時候，我聽到了大片刺耳的警笛聲，我回頭看了一眼大傻他們，他們沒有慌，而是聯絡黑炭頭，很快，黑炭頭就從酒吧里出來了，看著外面的混亂，就帶上了帽子，跟我說：「白誠，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做，碼頭工這群臭魚爛蝦，沒什麼可怕的，等把他們趕出去，江州就交給你。」

他說完就快速的走下樓梯，在一大群馬仔的保護下上了車，我看著大傻白鶴跟他一起走了，沒有攔著，時機還沒成熟，現在的我還需要有所顧忌。

很快王大浪也出來了，泰山在攙扶著，有點精神恍惚的樣子，我知道他現在很慘，王大浪瞪著我，眼神里滿滿都是憎惡，我沒有說話，直接把路讓開放他們走。

擦肩而過的瞬間，王大浪低垂著頭，我對他說：「浪哥，這是你欠我的，從此我們就兩清了。」

王大浪僵了一下，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有點不解的樣子，但他還是沒有說話，跟泰山從台階的另一邊離開了。

整個混亂的戰場在短短几分鐘就散了大半。

尤其是碼頭工的那幾個骨幹，剛聽到警笛聲就開始撤了，跑得比誰都快，只有陳叔和林福還在，但是林福被李龍帶幾個人牢牢的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像神經病似的怒吼著，那份不甘和悲憤令人動容。

這時候，十多輛車子停在了周圍，很多阿sir下車，把酒吧包圍了，帶頭正是陸sir，他走到台階上，說：「讓你的人別動……」

「都住手，阿sir來主持公道了，你們守護私有財產有功，以後我會獎勵你們的……」我笑著說。

我的話讓林福很憤怒，他站起來要動手打我，但是立馬有十幾個阿sir拿搶對著他，林福雖然憤怒，但是也不傻，他沖我大聲嚷嚷著：「阿sir同志，你們來的正好，這個白誠是殺人犯啊，他殺了德叔，證據確鑿，趕緊把他拷回去吧……」

我看著林福，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聰明……不，他一直都很聰明，只是這兩天被仇恨沖昏頭腦了，否則也得不到黑炭頭的高度評價。

陸sir煩躁的揮了揮手，說：「不用你教我怎麼做事。」

他說完就拿出來手銬，對我說：「白誠，我們現在懷疑你跟一起謀殺案有關，請配合我們調查。」

我乖乖的伸出手去，說我是被冤枉的，你們拷我回去沒用，事實一定會給我清白的。

「清白你嗎，你個王八蛋，你殺了德叔，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林福憤怒的沖我嘶吼。

我笑了一下，沒搭腔，陸sir走上來銬住我雙手，然後回頭對其他的阿sir說：「把參與打鬥的人統統帶回去。」

我看到很多阿sir走過來，拿著繩扣抓人，沒有人敢反抗，一個都沒有。

李龍也被銬起來了，抓他的人是陸清婉，這個女人穿著制服的時候特別好看，又冷又颯，但是脾氣不好，用一雙杏眼瞪著李龍，十分痛心的說：「你不是說好了要改邪歸正的嗎？這才過去多久，幾天不盯著你又誤入歧途了，要是被伯母知道了她得多傷心呀……」

李龍蔫著腦袋，無論陸清婉怎麼罵，就是不吭聲，我看著有點好笑，看來一年多不見，他們兩個已經發展出感情來了，只是他們身為當事人的卻還不自知。

我被兩個阿sir押著走下台階，突然，我聽到背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身體的本能讓我下意識躲避，可惜那兩個阿sir以為我要拘捕，竟然把我箍得死死的，就這麼幾秒鐘的功夫，我後背上傳來了一股劇痛，回頭一看，居然是林雪拿刀砍了我一下，她眼睛里全是仇恨，沖我尖叫說：「王八蛋，我他嗎砍死你……」

不知為什麼，這一刀特別疼，疼得我整顆心都顫抖起來，林雪有點失去理智了，被七八個阿sir圍住，但她還是朝我怒吼著：「我給我爸爸報仇怎麼了？你們別攔著我，袞開，我要殺了這個狗東西……」

陸sir走過來，看了一眼我後背，臉色立馬就變了，回頭大聲說：「趕緊叫救護車，連脊椎都砍斷了，得馬上送醫院，不然就等著給他收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