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
009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
別看甄誠華似乎很厲害,但那不過是仗著心黑手毒,還有一股子蠻力。真要是動起手來,不比整治他的六弟費事。
武達氣場散開,面容冷峻地,一步一步地,慢慢逼向了甄誠華。
恍惚看到了洪荒猛獸的甄誠華,咽了口唾沫:「你,你想幹什麼?你別過來,我不怕你!」說著,還從腰后掏出一把一尺多長的匕首。
那匕首上隱約有血光閃現,讓武達一下子就斷定,這是個做下了案子的兇器!說不定,還是個人命案。那就更不能留這個禍害了!
武達眼中冷芒一閃,欺身向前,揪住甄誠華的右手大拇指用力一掰,再扭上兩圈。大拇指就很奇怪地和手面相遇了。
趁甄誠華髮出殺豬的慘叫聲,武達有接連卸掉他的腕、肘、肩、腳踝、膝、髖各部位的關節。要不是嫌麻煩,武達覺得,把他的手指各處的關節都給卸掉,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又想到,這傢伙似乎對李秀芹還有點不良企圖,武達又照他的襠下來了一記狠的。
剛才還氣焰滔天的甄誠華,發出一聲不像人聲的慘叫,像一坨屎一樣癱在地上。如同被人玩壞的布娃娃,各個部位扭曲著。儘管早已經疼得昏了過去,但那鑽心刺骨的疼痛,仍然讓昏迷中的甄誠華一抽一抽的。
如果說,甄誠華的手段是血腥,武達的手段就是非人。這哪裡是整人,這是殺豬啊!還是大卸八塊的那種啊!
原本還敢靠近一點的鄉親們,頓時就嚇得四散而逃。好傢夥,瘸子的兒子到底是幹什麼的?不是在部隊訓練嗎,這怎麼跟屠宰場出來的似的?
罪魁禍首的甄誠也震驚了,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阿達,不,是達叔,您別殺我啊!咱們可都是鄉里鄉親的!」
武達露出很溫和的笑容:「瞎說什麼呢?小五不是好好的嘛!」
看看武達「魔鬼的笑容」,再看看已經連抽抽的勁兒都沒有了的甄誠華,甄誠真得無語了。
這樣都叫「好好的」,怎麼才叫不好呢?你還不如一刀宰了他呢?
武達再笑:「又胡說了。咱們都是講究人,怎麼能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呢?就像這學校……」
甄誠應承不迭:「沒問題!是我考慮的不周到,我這就給鄉里打電話,暫時不把學校拆掉。過了年,再想辦法跟鄉里要點經費、編製啥的,把咱們的村小搞得更好!你看……」
「成啊!把你的五弟帶走,好好休養幾天就沒事了!對了,還有你家小六。他們哥倆在一塊,也方便照顧不是?過兩天,我去醫院看他們。」
「不用了!不用了!」甄誠連連擺手。
您這是要趕盡殺絕的節奏嗎?俺們的面子小,可不敢再麻煩你這麼個殺神了啊!甄誠走了,甄誠華也被送醫院休養去了,甄三爺也被他家的人拉走了。
至於賠償的問題,現在似乎不太合適說。甄家的老五生死不知,老六也是個廢人了。說不定兩家要一起辦喪事了,誰也不用賠誰。
甄三爺的家人對武達的義舉表示了一番感謝,周圍的人也漸漸地圍了上來。
儘管武達的手段有點狠,呃,是非常狠。但對壞人,需要客氣嗎?肯定不需要啊!
就今天甄誠華的做派,下一步指不定要干出什麼缺德事來。
真要是臨到了自己頭上,誰能保證他會對自己客氣?誰能保證,到時候還有個武達幫自己伸張正義?
我們總是期盼英雄的出現,對英雄自然也是崇拜有加。比如眼裡一直冒著小星星的李秀芹。
村裡長大的姑娘,也沒有什麼忌諱,一把抱住武達的胳膊搖啊搖的:「達哥,你好厲害喲!」
武達被李秀芹的兩座大山壓迫得,面紅耳赤,幾乎喘不過氣來。話也不敢多說,更不敢硬生生把胳膊抽出來。
萬一碰著了什麼不該碰的地兒,人家會不會罵咱耍流氓呢?
好吧,似乎有點那啥,也有點誇張。畢竟隔著好幾層衣服,你還能受壓迫到哪裡去?
但您可別忘了,這是九十年代。什麼各種墊子,各種手術,根本不存在。
這可是純天然無污染的E啊!威力驚人啊!
李秀芹似乎是沒有感受到自己的威力,還沒在那裡搖啊搖的:「達哥,你學過醫嗎?為什麼,對人體各部位的關節那麼熟悉?」
武達呵呵一笑:「沒什麼,就是軍中一點粗淺的擒拿。不值一提。沒嚇著你吧?」
「人家哪有那麼膽小?你這是在打壞人呢!就是沒有照相機,要不然我……」
「你什麼你?看不見武達惹了這麼大事兒嗎?」
李老師黑著臉過來了:「武達,你下手有點重了啊!咱先不說甄家人會怎麼樣報復你,就是他報到派出所,你也不好受啊!要不,你跑吧!」
一向嚴肅的李老師,也煞有介事地跟老伴商量,要不要安排武達去魔都的兒子那裡避避風頭。
武達不禁啞然失笑:「沒那麼嚴重!我只是把甄城華的關節卸了,死不了人。那傢伙自己還一身的麻煩。哪顧得上找人收拾我?」
「糊塗!」李老師手指一點,「關雲長還有大意失荊州的時候,你有多大的能耐?」
就那幾個小混混,武達自認為,天空飄過五個字。
李秀芹聽了也很擔心地:「甄家老二在鄉里開飯館,老三在縣裡上班,跟鄉里的人都熟。人家萬一找派出所的人,以你打架鬥毆為名把你關起來。任你再是無雙的英雄,也是徒呼奈何!達哥,不可不防啊!」
武達撓了撓頭:「也是啊!要不,我再麻煩我的戰友一下?」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儘管李老師還不算自己家的老人。家有賢妻,夫不招禍,雖然李秀芹和自己還不是那種關係。
果不其然,沒等天黑,幾聲刺耳的烏拉烏拉的警笛聲刺破了桃源村的寧靜。兩輛警用邊三輪摩托車,閃爍著警燈就上來了。為首的是一位戴大蓋帽的,據說是遲翔副所長,還帶著幾個聯防隊員。嚮導嘛,就是冷笑不已的甄家老二。
幾條雜魚無所謂,不過是活動一下拳腳的事兒。難處理的是這位副所長,特別是已經喝得暈暈乎乎的遲翔副所長。
可能是因為武達的凶名在外,遲所長一下車,就如臨大敵。不僅命令數名聯防隊員把武達包圍起來,右手還扶在槍套上,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槍的架勢。
在槍支管理不是那麼規範的年代,武達絲毫不懷疑遲翔有開槍的膽量和勇氣。特別是在旁邊還有個,不斷煽風點火的甄家老二的情況下。
雖然武達有把握,在遲翔開槍之前幹掉他。但公然殺人,還是一個警察,這是準備亡命天涯的節奏嗎?得忍啊!
一個聯防隊員搖晃著手銬,冷笑著走了上來。遲翔冷笑著看著武達,甄家老二也冷笑著看著武達,好像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
「誰敢動我兒子?」
一瘸一拐的老爹,胸前掛滿了軍功章,手持一根梭鏢,身背一般把生鏽的鋼刀。
刀上的紅綢早已褪色,卻依然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遲翔打了個飽嗝:「你這死瘸子,從哪兒冒出來的?敢阻礙我來執法,看來是不想活了吧!」
老爹一拍胸口:「老子自小參加革命,打過老蔣,打過美帝。自從老子扛槍那天起,就沒有把槍口對準老百姓過!
你小子算個屁!來啊!有種你對這兒開槍啊!」
甄家老二還要再添把火,鼓動遲翔直接來一發。遲翔的酒勁兒,卻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也終究沒敢把槍拿出來。
沒辦法啊!無論是誰,單槍匹馬地面對數百號手持瑪莎拉蒂牌糞叉子的老爺們,呃,還有老娘們,都得肝兒顫啊!
還有幾個頑皮的孩童,拿出彈弓,照準遲翔、甄老二等人的眼睛就是一頓亂射。
甄老二捂著黑眼圈,還不知死活地威脅說:「我看見你了!看見你了啊!你們這幾個小兔崽子,早晚弄死你們!」
玩彈弓的孩子也有姓甄的,也說不上對甄家老二有什麼恨不恨的。只當是小孩子不懂事,頑皮了。但聽到老二的話,再聯想到他家老五,剛剛把自己的三爺都打死了,姓甄的族人也逐漸圍了上來。
義憤填膺的,吃瓜看熱鬧的,人數越圍越多。里三層外三層,把遲翔幾個傢伙團團包圍,宛如汪洋大海里的孤島一樣。
看著民心可用,老爹哈哈大笑:「太祖他老人家說得對啊!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一旦陷入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中,一定會走向滅亡!」
被定性為反對派的遲翔,感覺自己就像汪洋大海里的小船一樣,隨時會翻車,呃不,是翻船。
窮鄉僻壤出刁民啊!
萬一這幫子刁民把摩托車砸了,順帶腳的把自己也砸了,哭都沒地方哭去!你還有本事,把這好幾百號人帶所里去啊?
真鬧到那一步,別說自己一個副所長,就是鄉里、縣裡也不好應付啊!
這叫啥?這叫激起民憤,官方說法叫,激起大規模群體性事件,聽候處理吧!
遲翔不想聽候處理,那一處理就是一杆子擼到底,這輩子都沒有爬起來的希望了啊!
我不!
當下最重要的是,安撫這幫刁民,呃不,是父老鄉親們的情緒,別把事情鬧大了!
遲翔同志輕咳一聲:「鄉親們,儘管放心!咱們的政策,大家一向是知道的,那就是絕不放過一個好人,啊呸,是絕不放過一個壞人……」
看著這不靠譜的遲翔副所長,老爹很擔心:「這玩意兒不像個好東西啊!兒子,要不,咱就硬扛,量他也不敢怎麼樣?」
「沒事兒!就這幾個雜碎,困不住我!」武達又對著村民一抱拳,「各位老少爺們兒放心!他甄家的手沒那麼大,他遮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