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又遇陸老師

春節過後，蘇欣覺得日子過的飛快。她還沒把新課全部預習完，就要迎來開學的日子了。她心裡著急，每天都認認真真的在家學習。顧秋終於不用上補習班了，給她打電話，軟磨硬泡讓她去她家玩兩天，蘇欣沒答應。

開學的前一天晚上，奶奶忙來忙去，給她準備帶的東西。蘇欣看著她出出進進的樣子，有些傷感。這學期學習緊，也不能總回家了，有些捨不得走。晚上，她躺在床上，睡不著。起床，悄悄打開檯燈，摘下那枚長命鎖，把它放在了書桌抽屜的小盒子里。

顧秋在學校見到蘇欣，一下子跳過去摟著她。「寶貝，你想死我啦。」

蘇欣撇撇嘴，「你肉麻死我啦。」

「你這沒良心的。」兩人邊走邊鬧，蘇欣倒著走，一不注意，和人撞個正著。

「對不起，對不起」蘇欣連忙道歉。

「陸老師，我們沒看見，不好意思。」顧秋拉著蘇欣，向他解釋。

陸老師捧了一疊書，用手扶了扶眼鏡，眼睛從上到下瞅了兩人一圈，「蘇欣，沒事吧？」

「沒事沒事」自從上次在書店發生不愉快，蘇欣沒在單獨見到過陸老師，有些尷尬。

「以後走路小心點」

兩個小姑娘稍微鞠躬，走了。

陸老師走了幾步，轉過身，眼睛眯成一條縫，朝她倆的方向望過去。

開學的第一個周末，學校里只剩下一些住校生，很安靜。下午大家在教室里自習，偶爾有幾個說話的學生，大部分都在認真學習。蘇欣聽見了鋼琴聲，琴聲悠揚動聽，緩緩繞樑，她知道這是學校的一位女老師彈的。

這樣的一所重點高中，這樣的高考，孩子們除了枯燥的學習，根本沒有更多的課外活動。牆上貼的高考倒計時，總能讓大家覺得自己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不停的旋轉。蘇欣第一次聽見這鋼琴聲，是在那個夏天。美妙的聲音緩緩流淌，彷彿能撫慰人的心靈，她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了這琴聲，也羨慕起彈琴的人。

有一次路過演播廳的窗前，空氣中的熱浪讓人透不過氣，連樹陰下都是熱的。琴聲飄過來的時候，讓她心裡安靜下來，就好像能趕走了夏季的煩躁，帶來絲絲清涼，彌足珍貴。她想，以後無論走多遠，都會記得這段青蔥歲月中，有這樣的琴聲給她的青春留下過印記。

「你怎麼在這呀！」蘇欣走神了。回頭望過去，陸老師居然在她們教室的後排坐著，一個年輕女人在和他說話。同學們一下子都回頭瞅過去。年輕女人很漂亮，長發披肩，穿著連衣裙，胳膊上搭著大衣，抬手撩了一下頭髮別在耳後，動作優雅動人。他發現大家都看向她，頓時覺得不好意思，微微舉了下手，表示抱歉，悄聲說「走吧」。說著挽著陸老師的胳膊，走出了教室。

大家嘰嘰喳喳的小聲議論起來。

「小秋，她就是陸老師妻子吧」蘇欣眨了眨眼睛，女人天生有八卦的心。

「嗯嗯，十有八九，都挽著胳膊呢，長的挺漂亮啊。我回頭問問李凡，他肯定知道。」

「聽說還是校長的掌上明珠，陸老師真有福氣。」

「嗯，還會彈琴，真好聽。」

開學的第一次摸底考試成績出來了，蘇欣全年組第五，不算好，暗暗心急。顧秋成績更不好，比上學期期末還倒退了10多名，氣得夠嗆。

「什麼破補習班，還不如不補呢，這可倒好，把本姑娘的假期泡湯了不說，分數也泡湯了。」

「氣死我啦！」顧秋大喊一聲，一腳把石子踢的老遠。

顧秋學過跳舞，氣質很好，蘇欣看著她，突然跑題的想「小秋踢石子的動作還挺優美的。」「我不管，我要吃冰淇淋，還要吃提拉米蘇，還有炸雞，還有......你必須陪我去。」顧秋拽著蘇欣就走。

方晉在辦公室，給李志打電話。「嚴不嚴重？」

「這是貨車通道，他的車停的不是地方，我們車沒事，對方車燈撞碎了，撞到了保險杠。倒車猛了點，雙方都有責任，報保險了。」

「人有沒有事？交警怎麼說？好，別和人產生矛盾，報保險就行了。」

這家連鎖店規模不小，是方晉年前新談的合作。剛開始合作，後續服務他讓李志親自跟進的，怕萬一出事影響公司信譽。今天一個小兄弟送貨，發生起小事故，李志親自過去處理了。

方晉掛了電話，李志給他發了照片。他拿起手機放大照片仔細看，沒多大事，放下心來。剛放下手機，突然又拿了起來，又仔細看了看。李志發的照片里有一張括進來兩個人，穿著校服，其中一個看到臉了，是那小姑娘的朋友。

方晉關了電腦，拿起大衣就出門了。小姑娘都已經開學了。方晉到地方的時候，事故處理完了，車主和店主都沒有意見。李志見到他有些意外「叫你不用來，你還不放心我啊。」

方晉笑了笑，「我來吃點東西，走。」

他輕拍著李志的胳膊，推門進去。往周圍一看，一眼看見了蘇欣和顧秋，兩個人坐在靠窗位置的餐桌旁。顧秋不知道在說什麼，又是嘆氣又是敲桌子，小姑娘面前放著一杯熱橙汁，雙手握著，和顧秋說著話。

方晉和李志坐下，李志去點餐，他沒攔他，仍然坐在那，眼睛時不時看著小姑娘。倆人說著話，好像在研究題，有時候還翻兩下書，然後又合上。小姑娘小口吃著炸雞，時不時舔下手指，可愛極了。方晉低下頭，咽了下口水。

李志端個盤子過來，「看什麼呢？我閨女總愛吃這個，有什麼好的。」

正說著，方晉突然站起來，他看見了那個老師。他一個人進來的，看了看，挑個位置坐下了。

「這些還不夠啊？你還想吃什麼？」李志見他要走，問他一句。

方晉手扶著桌子，想想還是坐下了。

他不能太衝動，萬一在這動手，影響人家生意。先看看這小子要幹什麼。

蘇欣倆人吃的正開心。顧秋一手拿著雞腿，一手喝可樂，

「欣欣你說，那些補習班的錢能吃多少好吃的，還有本小姐的時間更是無價，想想我就氣。」

「唉！我也沒考好。」蘇欣也淺淺嘆氣。

「吃，化悲憤為食慾，我們繼續努力！」

「加油！」

倆人碰了下杯，又呵呵的笑起來。

蘇欣起身要去衛生間。

方晉低頭喝水的功夫，一抬頭，蘇欣就不見了，顧秋一個人坐在那。往周圍一看，那個老師也不在。他噌的一下站起來。

「在這等我。」和李志說一聲，急匆匆朝顧秋走過去。

「你去哪？」李志覺得方晉今天怪怪的。

「蘇欣去哪了？」顧秋正喝可樂，方晉突然來一嗓子。

「咳……咳」顧秋嚇的嗆到了。

方晉一把拍在桌子上，桌上的雞塊都震起來了。「我問你話呢！」

顧秋認得這個人，方晉臉色嚇人，看著他又要抬起的手，趕快說了一句，「她……她去衛生間了。」

方晉轉身走了，顧秋緩過勁來。

「喂，你幹什麼？」她緊跟著跑了兩步，李志一直在盯著方晉，也跟了過來。

這家店在商場一樓，位置不錯，人很多。方晉到了衛生間門口就要衝進去，迎頭正撞上一個女人，「這是女廁所，變態！」

顧秋過去攔住他，「我進去看看。」

沒一會功夫她走出來，氣氛弄的她也有些緊張，搖了搖頭，「欣欣沒在裡面。」

李志明白過來，方晉在找人，「會不會這人多，去別的衛生間了。」

「李志，你和她一起，去那面找，我去那面。」說著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