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時的衣服
「大人,既然南洋那群猴子不老實,要不然,索性我們一不做二不休,連那群猴子一起收拾了!」
張楚一咬道,在這群將軍堆里,這傢伙屬於絕對的鷹派,算起來,殺人見紅最多的也就是這個劊子手了,這個節目演上,這個夯貨,說什麼夏青石都不覺得奇怪。
「不可,大人,我們立足台南不穩,此時軍備嚴重不足,就是打下台北都顯的吃力,一旦再招惹南洋小國,到時候讓台北的荷蘭人和寧王,甚至躲到山裡的阿里人鑽了空子,或明或暗聯手抄了我們的後路,到時候我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劉正一當即站出來第一個反對張楚的狂言「小王八犢子,老子才剛過幾天安生日子,你丫的消停點行不」
「我支持張將軍的建議,出兵乾死那群土著」
「我支持劉將軍的建議,以大局為重,此時台南百廢待興,我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立足之地,必須休養生息,此時絕對不宜大量用兵,否則窮兵黷武的下場我們擔當不起」
不一會大殿內就這一問立馬分成了兩派,爭吵的不可開交,面紅耳赤,唾沫飛濺,就差動手了,誰也不肯讓步,而作為主事的夏青石也不阻止,任由他們瞎逼逼,自己忙裡偷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如此場景也只有在夏青石這裡能夠看到,大明是封建社會,等級制度森嚴,坐在主位上的老大不發話,你們丫的蹬鼻子上眼,自顧自吵的不可開交,純粹就是找死了。
「咚,咚咚!」一陣爭吵誰也爭不過誰,各自都有自己絕對的理由和見地,或者說能夠站到此地的人,誰的身份也不低了,都是跟夏青石出生入死闖過來的,除了老大夏青石,誰又真的鳥誰,隨著夏青石右手不斷敲擊身旁桌案的響聲,響起的一瞬間,全場當即肅靜,此時再是氣大,非要扯著嗓子嘶嚎發泄的人,也只得偃旗息鼓,打破牙齒往肚裡咽,因為他們知道老大要有話說了,這個節目眼上,連將位最高的戚繼偉都吃過將軍的板子,屁股都被打爛了,更何況他們,經驗告訴自己,耍牛逼也千萬不要在這個節目眼上。
「老劉說的有道理,說的好聽點現在我們百廢待興,需要休養生息,說的難聽點,我們就是喪家之犬,沒有實力,不宜大面積用兵」
「大人,我們就這麼干躲著?」
「嗯?」止住張楚的諫言,夏青石繼續道「不過,老沈剛才也說了,南洋那群土著欺負我們的同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夏某人是什麼德行,你們跟了我這麼久了,應該都清楚,皇帝和寧王我的不怕,但就是見不得我的同胞受欺負,我們他媽的是什麼,我們是軍人,要我們幹什麼吃的,要我們就是保家衛國,保護我們的同胞的,如今他們有難,我們能不管?」
「對,殺他娘的」
「大人說得對,養我們軍人就是保家衛國殺敵的!」張楚一系的好戰分子當即群情鼓舞呼嚎道。
「可是大人,我們實力不足,一旦大量用兵?」
「嗯?」一聽夏青石語氣轉向,劉正一也坐不住了趕緊插話道,但還是跟剛才張楚一樣,夏青石連忙打斷了後者的諫言。
「老沈,田中他們在幹什麼?」
「田中?就那個小日本佬?他們他們」聽到夏青石突然問道那群日本水匪的名字,沈萬金也是頗為有些意外,或許是心虛的緣故,語氣不免有些嘀嘀咕咕,半天就是說不清楚。
「嗯?說吧,你該不會把他們都推到海里餵魚了吧!上次我可是記得跟你說過怎麼安排他們的」
「大人,我為了省幾個工錢,派他們去修城牆了,那群貨那麼能吃,現在又沒有盜匪的買賣要他們干,閑著也是閑著,所以老朽就做主讓他們充公了」
「媽的,老子就這麼幹了,你愛咋滴就咋滴,反正老子貪財的壞名聲已經臭了,也不在乎這一次了,再說了,老子這麼做,還不是給你姓夏的省錢?包括老子的一切,雖然名面上說是我的,誰還不知道你才是大老闆」沈老把脖子一昂硬氣道,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豁出去的模樣。
「你!」「媽的,他們是土匪好不好,你讓他們做工,還真是瞎掰了,這傢伙搬幾個月磚,還會不會拿刀砍人,估計早就都變成軟腳蝦了吧!老不死的,為了省錢你還真是什麼都乾的出來,難怪都說萬惡的資本主義,該死的東西」
對於戚繼偉等年青人,違反了自己的命令,大不了一通板子伺候,一通血呼啦差,保管你不服也得服,可是對這個老傢伙,媽的,一棍子下去只怕就非要咽氣了不可「算了,這老貨也不容易,這麼做也是為了台南的百姓」
「張楚,叫你的人,對,就是那個小李虎,告訴他,我看上他了,好好乾,」配合田中去南洋
「大人,你的意思是?」張楚被夏青石這通安排弄得也有些不清楚。
「田中的老本行是幹什麼的?南洋那片天地足夠他們施展了,叫李虎的用意就是盯著點,咱們中國人的東西,他們最好不要碰,另外,一旦南洋土猴子的政權找麻煩,你告訴李虎,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可以便宜行事,但千萬要記住我們中國人不殺中國人,去吧,剩下的事情,田中他自己知道怎麼做」
「嘿,媽的,要不怎麼說人家這麼年青就能當上大將軍呢,看我這腦子,田中這狗東西沒日沒夜的去搶,老夫要數錢數到手抽筋好不好,哎呀,真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還修個屁的城牆,這幾個掙錢的大爺都是活寶啊!」
「呃,大人我還有事,我先走一步」
沈萬金一拍腦門,頃刻間就相通了一切,南洋好啊,自己熟門熟路,哪地方有大戶人家,哪地方防守薄弱,都印在自己腦門裡,狗日的田中,還不得自己指哪打哪,這搶來的金銀,這,嘿嘿,正經生意得做,這個日進斗金的買賣也絕對不能落下了,緊跟著張楚的步伐,沈萬金一臉心花怒放的快步小跑出了將軍府,那模樣,真的就跟要娶小媳婦一樣,迫不及待。
「老狐狸!」其實自從退守台南之後,對於田中這百多號人的安排,夏青石就是一陣頭大,再去中國沿海搶劫?既然出了大陸,都是中國人,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像當初在紹興那樣,利用田中找王知府他們那些政敵麻煩的手段對付自己的同胞了,可是這些水匪除了能幹些打家劫舍的事情,其他的又好像什麼都不會,一時半會對於他們的安置還真的成了問題,雖然自己內心有朝一日要君臨東洋本土的想法,但終歸在現在看來就是個大餅,現實還是很殘酷的,自己這兩苗人根本無法成事。
於是乎夏青石就給沈老下達了平白養著他們的目的,或許等以後想好怎麼用他們的時候再安排,哪想這老貨居然如此摳門,派一群水匪去修城牆,縱觀整個人類歷史或許這也算是頭一出了。
「張楚,你親自帶領艦隊,去會會我們在台北的荷蘭朋友,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告訴他們台灣終究是我們中國人的地盤」
「是,大人放心,只要他們敢出來,他們一定活著回不去了!」
「小戚你帶領所部與台北附近構築工事,牽制住他們,只要保證龜縮在台北的那群狗東西出不了城就行,當然一旦他們的軍艦有所異動有朝台南運兵的意圖,你們的手中的火炮和床弩也不是吃乾飯的,給我狠狠的轟」
「接下來,就是劉將軍,你的任務也不輕,在港口務必要做好陸基防衛工事,一旦寧王方面情況有變,或許就是一場惡戰了!」
一道道軍令如雪花一般不斷自將軍府傳向整個軍隊各處,領命的將領也當即結束了爭吵,該布防的布防,該去殺人的殺人,誰也不礙誰的事。
「真,真的?主人還是沒有忘記我啊,感謝主人的父親,母親,感謝主人的所有親朋好友,主人就是最大的神明!啊,嗚嗚嗚嗚」
還在搬磚磨的手上水泡破了一層又一層,最終都磨成了老繭的田中,一聽到夏青石給自己分派了任務,還是自己的老本行去南洋當水匪,一切行動自己可以自由定奪,當即兩個眼睛就是一陣濕潤,和一眾屬下哭的稀里嘩啦的,撕心裂肺,過後又好是一陣為夏青石歌功頌德,感恩不已。
對於田中等人來說,這兩個月的日子真他媽不是人過的,吃的比豬還慘,睡的覺還不如狗多,因為要趕工,工頭每天從太陽還沒出來就把眾人從被窩裡踹出來,直到深更半夜月亮都瞌睡了,這才讓休息,最可氣的則是,人家他媽的民夫,到了時間有工錢,而自己一幫子人連他們一毛錢都沒有見著,就是一群累死的牛,當然最最最可氣的還是,那群監工的都是一群兵痞,自己這群水匪再兇惡,又哪敢在他們面前橫半個屁字,直接一刀颳了你算輕的,也是為民除害,要是碰上張楚那個劊子手,來個現場扒人皮,呃,每每做夢,田中都是一陣惡寒,或許久而久之成了心結,落下了病根,始終感覺自己的皮毛就是一件零時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