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離間
感受到柳月狠毒的目光像刀子一般扎在自己身上，但想到小姐說的話，芍藥努力剋制著內心的畏懼，挺直了腰板。
等到柳月和虞明珠乘著馬車離開了虞府，芍藥才匆匆回頭趕了過去。
只見虞長歌剛好從假山後走了出來，手裡拿著昨日李大夫的藥盒。
芍藥有些不解，道：「小姐，您為什麼要留著這個盒子？」
虞長歌聞言淡淡一笑，眸光深邃，「這可是回春堂的盒子，用處……大著呢！」
——
這尚書府的尚書大人，可是當今皇帝寵信的臣子，有不少人巴結。尚書府也是修建得十分大氣華麗。
遞了帖子，虞長歌和芍藥在侍女的帶領下，走向今日春日宴的宴席。虞長歌一路走來，受到了不少人的注視。
畢竟，她生的一副格外精緻秀麗的面容，不施粉黛，身上擁有著介於少女和女人之間那種青澀又動人的感覺。著一身素色輕紗，灰綠色的腰帶系起盈盈一握的腰身，步子優雅而輕盈。
至於臉上那一道淺褐色的痂，在她過分白皙的面容下，已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了。
只是，虞長歌在這些名門貴女的圈子裡從未出現過，一出現就引起了不少好奇的注視，當然，也不乏許多嫉妒鄙夷的目光。
畢竟，這一身說的好聽是樸素，說的難聽，就是寒磣。
「喲，這不是虞家的二小姐嗎？怎麼一個人來了，我看虞夫人和三小姐早就到了呢！」突然，斜刺里傳出來一道譏諷的女聲。
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虞長歌抬眸看去。
一名身穿藍色羅裙的少女正站在她的面前，雙手抱胸，下巴微抬，面色十分不屑。
少女名叫趙錦，父親是京城最大的糧商，因為祖父曾在君氏王朝建國大戰之時，為軍隊無償供奉糧食，被先帝稱讚，封正五品大官。
到了她父親這一代，因為國家逐漸安定，戰爭減少，糧食充裕，趙全也只在京城做了個區區從五品的官職，卻在商人不得入朝為官的政策下，成為了獨特的存在。
趙錦和虞明珠，算得上是一對塑料姐妹花。眼下，趙錦也正是故意挑釁虞長歌。
不出所料，趙錦的話一出，周圍貴女們看虞長歌的眼色都變了。
芍藥一下子有些慌神，然而虞長歌卻是不緊不慢地走向了趙錦，面色淡定，笑道：「找姑娘說笑了。我堂堂虞府嫡女，怎可和姨娘、庶妹同坐一乘？豈不是失了尊卑禮數。」
虞長歌話音剛落，趙錦的臉色一變，周圍的竊竊私語也變了風向。
「這是什麼意思？那虞家居然讓個姨娘來參加春日宴！」
「這簡直就是侮辱尚書府人的面子啊！」
「可是……我怎麼沒聽說過尚書府有個嫡女？」
趙錦頓時冷笑道：「早就聽明珠說了，她有個姐姐，平日里就窩在院子里，不給長輩請安，目無尊長，德行低下！我今日倒是見識了！」
「不！不可能！」虞長歌忽然紅了眼眶，用力地咬著下唇，張嘴憤怒地道：「三妹妹明明是那麼知書達禮的人，怎麼可能會說這樣污衊我的話！」
「是你在挑撥我們姐妹的關係！」她憤憤地朝著趙錦喊道：「你一定是因為三妹妹今日帶了定製的首飾，沒給你準備才這麼離間我們！」
登時，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
趙錦的臉頓時一黑。定製首飾？虞明珠什麼都沒有和她說！她居然私藏了首飾！她想幹什麼？奪得雲嬪的注意，好進宮嗎？！
好你個虞明珠！居然這麼自私自利！
而其他人則是神色各異。到場的人都是各家高門大戶的嫡女，沒想到居然會混進來一個商戶的庶女和姨娘，還讓嫡女這麼受委屈！連看著虞長歌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可憐。
在場的人誰不是人精，從趙錦和虞長歌的話中就可以聽出，那虞明珠明明就是故意對外散播這個嫡姐不好的傳聞。這樣嘴碎惡毒的女子，果然是姨娘養出來的！
這個虞家嫡小姐竟然還那麼相信！真是太天真了。
氣氛頓時陷入僵硬。這時，一名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女子走了出來，溫聲道：「兩位妹妹，今日春日宴是個多麼好的日子，就不要在這裡因為些不好的事情就生了怨。我們還是快快趕到後花園去吧！」
「想來，尚書夫人和各家夫人，以及雲嬪娘娘，都到了呢！」她的話一下子戳中了在場所有女子的心思，也沒工夫看戲了，帶著自己的丫鬟匆匆地就趕往花園的方向。
可趙錦的面上抹不過去，她雖然和虞明珠是塑料姐妹花，但是她也看不慣虞長歌！
趙錦對著虞長歌哼了一聲，轉身扭著身子就跟著貴女們走了。
虞長歌對著鵝黃色長裙的女子，故作一副堅忍含淚還努力微笑的樣子，道：「多謝這位姐姐。」
「虞妹妹不必客氣。」女子溫婉一笑，「我叫周蓁，父親是禮部侍郎周漢卿，。」
虞長歌心下微微詫異，然而面上卻是露出一副懵懂的樣子，「謝謝周姐姐。」
周蓁挑眉，沒想到眼前這個虞長歌居然對她的身份一點都不感到驚訝，或者是有什麼攀附的想法，忍不住好奇道：「你可知道我父親？」
「不……不知。」虞長歌垂眸，略帶慚愧地回道：「我常年被……不，常年因為身子弱，不怎麼出門，對於很多事情和大人們，都不知道……」
周蓁微微眯了眯眼，她明顯感覺到虞長歌話里停頓的地方有問題，但沒有直接說出來。
她心下不由自主地對虞長歌生了幾分憐惜，「沒事，不知道也無礙，我父親也不過是個小官。時間不早了，虞妹妹，我們一同走吧。」
小官？開玩笑！從二品的官員，相當於副部級別的人，這周蓁也真是太過於謙虛了吧！虞長歌微微扯了扯嘴角，但是面上一態溫軟，禮貌地點頭道：「好，謝謝周姐姐了。」
另一邊，趙錦氣沖沖地走進了尚書府的後花園，一眼就看到了虞明珠和她那個姨娘母親坐在亭子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圍在尚書夫人身邊，頓時怒上心頭！
她自然也看到了虞明珠頭上那精緻獨特的金簪珠花，襯得面容愈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