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膏肓

第二十八章 膏肓

馮貴:「這不難。」他對他帶來的人吩咐,「你們幾個去那老僕的屋裡搜一搜,看有沒有大額的銀票。」

剛才被吩咐的幾人中有人喊:「哪個是陳嬤嬤,前面帶路。」

陳嬤嬤臉都快成了豬肝色,汗如雨下,求救的看向宮鸞。

宮鸞卻非常厭惡的撇開眼,看也不看她。

余嬤嬤喝到:「大膽奴才,老盯著皇後娘娘幹什麼!還不跟著馮總管去!」

陳嬤嬤趕忙縮了縮脖子,帶著那幾個太監去了自己的屋頭。

不消片刻功夫,他們就回來了。

其中一太監將一張紙張交給馮貴,「這是在陳氏的枕頭底下發現的。」

馮貴打開一看,「這是一千兩銀子的銀票。」

在場除了宮鸞,其他人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而那陳嬤嬤已經癱坐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但由於百里嫿對自己的人管教無方,致使宮中寶物差點被人倒賣,流落民間,還是被判了十日的禁足。

而陳嬤嬤也已被亂棍打死了。

十日過後,百里嫿解了禁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百里徽言。

三皇子府里,百里徽言正在書房裡和人談事情,百里嫿沒有打擾他,自己一個人坐在荷塘邊的亭子里。最後久不見他忙完,她就去了府里的廚房。

廚房在的院子有幾棵銀杏樹,滿院子看起來黃燦燦,再加上今天的天氣格外好,整個院子像是包裹著金黃色的光暈。

此時已經快中午了,廚房裡的人正在準備午膳。

正忙著的人們覺得門口光線一暗,紛紛看過去,就叫門口站著一名一身水綠色衣裙的妙齡少女,少女的髮髻從以前的雙平髻變成了垂鬟分肖髻,看起來清妙可人。不知何時,這又瘦又癟的身軀和臉蛋,都變得玲瓏飽滿,活力十足。

那雙清透的眸子,比以往更加透亮,甚至帶著一點讓人看不透的深邃。

假以時日,定又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

「七公主,您來這裡有什麼事嗎?」廚房的總管忙問突如其來的百里嫿。

少女一雙眼睛彎成月牙,「也沒什麼,就是提醒你們一下,最近給三哥做飯時做清淡一點,免得他上火。」

百里徽言平時口味比較重,餐餐離不開辣,所以今日也給他備了酸辣裡脊肉,甜辣乾,麻辣鵪鶉,麻辣蹄筋和鹿片,當然也有幾個清淡的菜和湯。

總管將信將疑,不過也想起來三皇子最近卻是心情不大好,也沒怎麼好好吃飯。

反正若真的怪罪下來,還有百里嫿擔著,他就答:「好嘞,聽七公主的。」

午時剛過,估計是那幾個和他商量事的人肚子也餓了,就紛紛告辭回去了,百里徽言這才休息了片刻。

這段日子事情一堆壓著一堆,百里徽言英俊的臉龐上若有若無的透著疲憊。

最近還牙疼!

不過見百里嫿來了,顯然有些高興,那疲憊之色一掃而光,叫人傳午膳。

一道一道的菜上齊之後,顯然是注意到今天菜的顏色清一色的看起來清湯白吖,顏色清淡。什麼清熱龜苓膏,黃瓜雪梨汁,蝦米冬瓜,小白菜豆腐魚頭湯,苦瓜小炒肉等。

本來他沒什麼食慾,看見這一桌子清淡的菜反而想嘗一嘗,這一嘗便吃了個暢快淋漓。

吃完飯後兩人心滿意足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聽說你前段時間被禁足了,我都沒有抽開身進宮瞧你。你不生三哥的氣吧?」百里徽言有些歉意的看著百里嫿。

百里嫿雙手撐在腿兩側,上身傾斜笑嘻嘻的湊近她,帶著點小俏皮,「當然不會生三哥的氣啦,我知道三哥在忙正事。」

百里徽言一抬眉,「這話怎麼聽起來……我做的哪件事不是正事?」

百里嫿訕訕的一笑,「都是正事都是正事。」忙往後躲,生怕他又彈她腦門。

百里徽言輕嘆了一口氣,神色微斂,「中秋那天你也聽到了,大理少卿貪贓枉法,我將此事徹查到底,結果觸動了他們整個利益鏈,已經抓了一批人,可是剩下的那些人極力阻攔我們的調查,甚至不惜殺人滅口,有人還想直接刺殺我,真是可氣可恨!」

百里嫿小心翼翼的問:「三哥後悔了?」

「後悔?」百里徽言冷笑,「我只後悔沒有早點把這些朝廷的蛀蟲一個個的揪出來,繩之以法!」

「可是這樣的話,你和太子不就直接鬧翻了嗎?」

百里徽言睨著她,「你什麼時候看見我和他關係好過?」

百里嫿:「……」也是。

「不過我怕這次的內鬥會牽連到……蘇無咎。」百里徽言聲音微輕。

驀然聽到那個人的名字,百里嫿能清晰的感受到心頭猛的跳了一下,喉嚨不自覺的緊繃,「乞巧前一天發生那樣的事,他今年是不是都不會再來京都了?」

百里徽言:「怎麼,你想他啊?」

百里嫿表情定格,腦中一片空白,「啊?」她剛才的語氣很明顯嗎?

百里徽言卻把她的反應理解成可能她沒有明白他的話,到底還小,不再逗她。

「這我還真不清楚,這段時間我們都沒有通過信,不知道他那邊什麼情況。」

百里嫿今日出宮本來就是為的兩件事,一件是看看三哥,一件就是……打聽他的消息。

她現在,失去了他的任何聯繫,如果他不再來京都,那麼她這輩子是不是都見不到他了……

她吸了一下鼻子,生硬的轉開話題,「三哥,那天在你屋子裡的那個女孩你們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把人帶回府里了?」

百里徽言這些天忙的腦袋跟漿糊似的,頓時偏頭想了一下,好在他還真沒有把其他女人帶回府里過,所以立刻想了起來。

他沒有先回答她,而是在百里嫿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彈了一下她光潔的腦門,語中帶笑,「你怎麼突然又想起這件事?這都過去快一個月了,你還揪出來問。」

百里嫿笑眯眯,「我這不是關心三哥的終身大事嘛,三哥也不小了,這不終於有人敢羊入虎口了,我能不激動嘛。」

百里徽言有點想揍人,「什麼叫羊入虎口?你三哥就這麼讓人害怕?」

百里嫿想了想,「也不是害怕,而是三哥好像不招女人喜歡,只招男人喜歡,我有點擔心。」

百里徽言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微微眯眼,帶著一絲危險,「你擔心什麼?」

「擔心……」百里嫿這才注意到百里徽言分分鐘想把她掐死的表情,立馬訕笑,「我覺得那個姑娘挺好的,長得好看,性子也溫柔體貼,而且她的劍舞舞的一絕,三哥難道沒覺得她不像那些矯揉造作的小女子嗎?」

百里徽言覺得好笑,「你倒是看的仔細透徹嗯?」

百里嫿得意,「那當然,而且我還看出她喜歡三哥。非常非常喜歡。」

「哦?」百里徽言來了一絲興緻,「你是怎麼看出人家姑娘喜歡我的?」

百里嫿非常有經驗的總結,「眼睛啊。她看你的時候那眼睛能溫柔出水來,而且我還看到她的耳朵也紅了。」

百里徽言用指節敲了一下她的頭,「別瞎猜了,看見你三哥臉紅的人多了去了。」

說罷站了起來,伸了個十分恣意的懶腰,看著陽光下波光粼粼的荷塘。

百里嫿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那三哥,那天你為什麼把她領回家啊,你對她做了什麼?」

百里徽言:「……」為什麼又要繞回來。

「因為……」百里徽言閉了閉眼,「因為那天我的馬車在過路的時候,把人給擠到路邊的坡下面去了,然後我就把她救了上來。那裡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只能順帶把她帶回府了。」

百里嫿顯然沒料到是這麼個沒有料的經過,又奇怪道:「哪條道啊?不是現在的官道都很寬嗎?怎麼馬車還能把行人給擠到路底下去?」

「你……還有多少問題?」百里徽言最怕別人一直問他問題,伸出一隻手在她面前緩緩捏成拳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顯然她要是在問一句,她就要挨揍了。

百里嫿立馬捂住嘴,頭像要撥浪鼓一樣搖了數下,百里徽言這才收回了拳頭。

當初百里徽言教她武功的時候,那是相當嚴厲,不過話說回來,他們見面的次數並不頻繁,如果不努力勤奮的練,肯定見不到效果。所以那時的百里徽言那是相當的認真嚴肅,百里嫿要是敢偷懶,可是要被打手板的。

這才讓她的武功突飛猛進,最起碼她一個人打四五個男人沒有問題。

而且她還會輕功呢。

但她在百里徽言面前,那還是弱雞一隻,不敢惹不敢惹。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顧及百里徽言確實忙,百里嫿沒有過多的耽誤他的時間,下午早早地就回宮了。

天氣越來越涼,雨幕紛紛。

百里嫿從御書房回來,回到宥蘭宮才剛踏進後院,就聽見宋睿的咳嗽聲。

一聲連著一聲,她這病拖了整個秋天。

如今百里嫿的身份今非昔比,雖然還比不上四公主和六公主,但最起碼大家認了她這個七公主。

百里嫿又急急忙忙的趕去太醫院,請了一位太醫,為宋睿診病。。

那太醫又是診脈又是看面相,最後只說,「已病入膏肓,好好養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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