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切磋

第四章切磋

費亭侯府怎麼說也是亭侯級別的府邸,再加上有夏侯家和曹家的幾個殺胚,演武場是格外的大,甚至在這個演武場策馬奔騰都毫無問題,平時這幾兄弟也是時常的把家丁私兵拉出來操練,此時此刻的演武場,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哎,小豆子,你這麼著急忙慌的幹啥去?」一個丫鬟拉住一個家丁問道。

「你不知道啊?幾位公子爺在演武場,正準備和那兩個新來的客人切磋呢,我看好戲去!」

「新來的客人?我怎沒見過?」

「你平時都在內院,當然不知道啦,我跟你說,這兩位爺,那武藝沒得說,就靠手中兩把長劍,就殺了幾十個山匪呢!厲害的緊,侯爺就是被這兩位爺救回來的!」

「哼,就算再厲害,他們也不可能比夏侯公子厲害,上次府里拉車的馬發瘋,夏侯公子一隻手就把那麼大一匹馬摁在地上了!這得多大的力氣。」

「哎呀,這誰厲害又不是看誰力氣大,總得比過了才知道,我不跟你說了,馬上開始了,我可得搶個好位置!」

「哎你等等我,我也瞧瞧去!」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人越聚越多,甭管是有事做的沒事做的,都想過來瞧瞧到底是自己家的公子厲害,還是新來的客人厲害。

護衛住房中,受傷的允承躺在床上,他兄長允諾站在床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屏息凝神的看著給弟弟把脈的長須韓大夫,生怕打擾了眉頭緊鎖的韓大夫。

過了一會,韓大夫的眉頭舒展開來,嘆了口氣說道:「當年得遇恩師提點,傳授了我這個醫術,但我天資愚鈍,此縫合之法雖日日鑽研,但是仍然是手藝未精,昨日病人傷勢千鈞一髮,我沒多想只能先用此法保住病人性命,現在他性命已然無虞了,但是奈何我本領沒學到家,還是留下了不少隱患,唉!」

聽了韓大夫的話,允諾允承都是鬆了一口氣,允諾拱手謝道:「還是要多謝先生,受了這樣的傷,能保住一條性命已然是萬幸了,只是不知會有何等隱患?還請先生明言吧。」

「嗯,此次你失血過多,傷勢過重,即使傷口能夠癒合,也是元氣大傷,此後怕是不能再舞刀弄槍了,若是大意些,恐怕還有殘疾之險,還需好生調養,安心養病才是。」

允承還想坐起來道謝,也被韓大夫摁了回去,從袖中拿出藥方,叮囑了允承按時喝葯,又交代了諸多注意事項,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門口衝進來一個急匆匆的小姑娘,精雕玉啄,模樣十分可愛,和韓大夫容貌有幾分相似,滿臉興奮的抱住了韓大夫的胳膊。

「爹爹,爹爹。」

韓大夫一臉無奈的颳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子,「總是這般頑皮,這裡可是費亭侯府,要懂規矩,舉止要得體,你再這般頑劣,爹爹下次就不帶你出來了。」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一臉沮喪的說道:「玲兒知錯了,玲兒下次不敢了。」

「好了好了,我的玲兒為什麼這麼開心啊?」

天下的父親,可能大都拿自己的女兒沒辦法吧,誰讓這是自己上輩子的小情人,這輩子的小棉襖呢。

「爹爹,那些哥哥姐姐都急著去演武場看比武去了,玲兒從來沒看過比武,玲兒想去!」

韓大夫剛想說這是費亭侯府,這個熱鬧不是咱們能看的,卻被允諾的眼神止住了。

躺在床上的允承咳嗽兩聲說道:「咳咳,無妨,既然玲兒想去,那就讓我兄長帶你去就是,我們府上一直以武為尊,幾位夏侯公子曹公子也是時常切磋,從來不曾禁止下人去觀看,想看就去看吧。」

「耶,謝謝哥哥!」

韓大夫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只是一個貪玩的孩子嘛,只能無奈的道一聲,「那就勞煩您了。」

允諾牽著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一路前去演武場,其實他也是想看的,習武之人總歸是免不了參加這種場合的心的。

演武場上,兩邊是涇渭分明,一邊是項清和項旭,另一邊是夏侯兄弟和曹純,至於曹洪這廝……

「來來來,各位各位,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啊,多押多得,少押少得,不押沒得啊,想押我淵哥惇哥純弟輸的的請往我右手的框里扔,想押對面項清項旭公子贏得的請往我左手的框里扔,來來來,必須馬上開始了啊,各位抓緊點!」

這貨扯著嗓子,大嗓門足已讓整個演武場的人聽的清清楚楚,曹純已經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沒辦法,自家的親哥哥,再丟人我這當弟弟的也不能給他拽回來啊。

夏侯淵就不一樣了,嘿我這暴脾氣!

「好你個財迷曹子廉啊,真是掉錢眼裡了,能不能有點出息!」

夏侯惇也不是個善茬,「喂我說子廉啊,這押我們輸,押他們倆贏,結果不都一樣嗎!你幾個意思!」

曹洪一臉不好意思的回過頭來,「惇哥淵哥,我沒意思,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不要在意,這樣,我下十兩銀子,算是當弟弟的一點心意。」

這邊夏侯兄弟同時冷哼一聲,「哼,這還差不多。」

曹洪旁邊有四個家丁,兩個提著框的一邊一個,兩個認字的負責記錄賭資,就聽見曹洪跟後面倆人說,「我的錢押對面贏,噓,偷偷的記,可千萬別讓我惇哥淵哥看出來!」

等曹洪這邊統計完了,才宣布比武正式開始,這第一場,就先讓兩個小輩的來,曹純對項旭。

二人平時面對別人的時候,都是一幅冷淡的模樣,年歲也是相仿,都喜歡髮帶,在這一堆人里,兩個都長了一張白凈的臉,倒是有點天涯何處覓知音的感覺。一個是不知道師承何處的快臉,而另一個,也是未來虎豹騎的統領,這二人誰能更勝一籌呢?

「在下曹純,請賜教。」

「我叫項旭,請賜教。」

沒有多餘的廢話,二人拔劍的速度快到讓人看不起,面對的距離足足有十米,卻好像是一個瞬間兩人就碰撞在一起,彼此的長劍劃過,帶出一串火星。

一個碰撞就能看出,他們二人都是用的快劍,只是風格卻是大相庭徑,項旭的快劍,速度已經像是達到了人類的極致,沒有任何花招,只有其疾如風的刺擊,甚至連格擋都像是懶得做了,就是以攻代守,曹純的劍法卻是有點詭異的感覺,沒有人能猜到他的下一劍會刺向哪裡,雖然速度上還是稍顯遜色,但是防禦上也是密不透風,潑水難進。

人影跳動躍起,你來我往,動作越來越快,觀眾們都看不到兩人手中的劍了,兩人的胳膊已經都帶出了殘影,曹純這邊就像是千手修羅,動作格外出人意料,攻擊密度極大,項旭的感覺就是他變成了長劍的尖端,瘋狂的找尋曹純的破綻,一但曹純有一點失誤,毫無疑問的,項旭都會找到那個失誤把它無限放大,從而獲得勝利。

噼里啪啦,劍影重重,見招拆招,兩人已經交手近百招了,突然,一聲劍鳴嗡的一聲,兩人的身影突然就分開了。

曹純這邊喘著粗氣,拱手說道:「我輸了,多謝手下留情。」

「嗯。」項旭不緊不慢的說道,從他這慢條斯理的呼吸聲來看,剛才那麼激烈的碰撞,他竟然還留有餘力。

在場的幾位都是有眼光的,就算他倆的劍招再快,也瞞不過這幾位的眼睛,畢竟曹純項旭年紀尚輕,雖然風格上已經略有雛形,但是還是不夠老辣幹練。

「小純,你輸在那裡你知道嗎?」夏侯淵問道。

「他速度越來越快,我跟不上了,而且他還沒露出最快的速度,我輸的不冤,能跟這種快如雷電的劍法切磋,對我的提升很大,多謝了。」

「你也很快,而且招式奇詭,你的進攻我也很頭疼。」

旁邊的夏侯淵一巴掌拍在了曹純腦袋上,「你倆惺惺相惜,找著知音了是吧!你輸的不是速度。」

曹純摸了摸腦袋,從小打到大,早習慣了,就是這巴掌挨的不是太明白,「淵哥,不是輸在速度,那我怎麼輸的?」

「你淵哥說的對,你不是輸在速度,而是輸在氣勢。」旁邊的夏侯淵說道。

「氣勢?」

「對,氣勢,他的劍法快,你也不慢,但是從一開始你的氣勢就被壓倒了,他的速度是犧牲了防守,只是一味的快攻,而你一直在被動的防禦,出招的機會被他壓迫的越來越少,最後陷入只能被動防守見招拆招的局面,一直防守不可能一直都沒有破綻,你的招式精妙之處根本沒有發力的機會,所以我說你輸在了氣勢。」

「那他怎麼才能贏?」項清問道,別人是看的明明白白,可是他可是半點都不懂,就覺得倆人噼里啪啦的就結束了,但是他也不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沒看明白不是?只能揣著糊塗裝明白了。

「對啊,我怎麼才能贏?」曹純也問道。

夏侯淵又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小子贏不了,他那套劍法是自幼開始築基,日以繼夜的苦修,練到今日已經大成,雖然論招式精妙,你那套劍法也不遜色多少,但是你還差那麼點意思,就算你有更好的應對方法,他用出全力,三百回合之內,你還是輸。」

聽了夏侯淵的話,項清曹純都是點了點頭,不過曹純是醒悟的點頭,項清是一幅我早就知道了的不懂裝懂的點頭。

曹純並沒有感覺到懊惱,反而是鬥志滿滿,雖然平時和夏侯淵他們對練,但是他這劍法其實並不適合和他們這種一力降十會的人練,一刀下去手都震麻了,怎麼提升?只能和他們遊走纏鬥,發揮不出優勢,打得異常憋屈,現在終於遇到一個能和自己有來有回的快劍高手,他高興的都難以抑制了。

「行了,他們完事了,下面就該咱們了。」

夏侯淵一臉興奮的看著林清,他這二米的身高,膀大腰圓的,看林清的樣子就像小雞仔一樣,雖然他也身高一米八了,但是看著這倆鐵桶,那真是頭都大了。

既然答應了人家切磋,那就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硬著頭皮也得上啊!

「來吧!」

害怕也就算了,還不能抖,這麼多漂亮的小丫鬟看著,甚至還有個小姑娘在哪兒喊加油,不能抖,絕對不能抖,忍住!這是個面子問題!

看到夏侯淵取了個長槍走了過來,差點就破功了,沒事,一寸長一寸強,一節更比六節強,不對,一寸短一寸險,爬在地上不丟臉,啊!這腦子裡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夏侯淵可不知道此時此刻項清正在想怎麼才能輸的好看,弟弟都這麼厲害了,哥哥那肯定是更厲害了,自己不能大意,就像大哥說的那樣,得粗中有細啊!

「項公子小心了!」

長槍掄圓了,就像一柄開山斧一般迎著腦門就上來了,項清差點褲子都嚇尿了,完了,這一下子砸到身上,不得給我脖子都砸沒了啊!

無奈之下,只能拔出雷鳴劍,舉起來擋在頭頂,夏侯淵的長槍自然不是凡品,雷鳴劍再鋒利也砍不斷,只聽砰一聲金鐵交擊之聲震耳欲聾的傳來。

出人意料的,項清並沒有被這一下砸的六親不認魂飛魄散,甚至項清都沒感覺到自己的手抖,長劍穩穩的架在哪裡,紋絲未動,要知道這一擊可是夏侯淵用雙手使出來的,項清只是單手而已。

夏侯淵心中暗道一聲好大的力氣,手上動作沒停,一擊不成,下一擊就接踵而至了,只是這一下又再次出人意料的被擋住了。

一次次的長槍攻擊,或刺,或劈,或砸,或挑,總是被項清有驚無險的格擋,雖然動作上有些許的狼狽,但是總給人一種扮豬吃老虎的感覺。

項清的感覺就更奇妙了,他很害怕,不僅僅是害怕夏侯淵的攻擊,更害怕的是自己的身體又進入了那種不受控制的狀態,所有的出招他腦子裡都有,所有的拆招也在他腦子裡,但是這種感覺就像是並不是他在打架,而是別人在打架的感覺。

看起來,是他莫名其妙的獲得了絕世神功一樣,尋常人應該是感到開心的,但是真當他感受到身體不屬於自己的時候,那種發自靈魂的恐懼讓他如坐針氈,如鯁在喉,如芒刺背,難受的很。

就這樣耗了兩三百招,雙方喘著粗氣,誰也沒佔上風,雖然看起來,項清一直在被動的防禦,夏侯淵一直在進攻,但是進攻方一直都沒能破防啊,就造成了這種勢均力敵的局面,再加上夏侯淵好勝心強,總是用出十分力,氣力的消耗甚至比項清多了一倍。

「行了,淵哥項公子你倆不用打了,這局只能算是平局了。」曹洪上來打圓場說道。

「不行,我從來沒打過平局,再來!」夏侯淵倔強的說。

「再打下去也沒結果,你倆都是氣力型,打到力竭了,你倆也是平分秋色不分勝負的,我倒是有個好辦法。」夏侯惇說道,

「什麼辦法?」項清心中狂呼,終於不用打架啦!其實他答應這場比試就是為了看看自己還能不能感受到那天古亭的感覺,總體而言比上次直接暴走失控好多了,還有意識,目的已經達到了,不能打最好。

「你倆既然都是氣力型選手,那就比拼一下力氣吧,兩個人分別找東西,誰搬的東西很更重,那就算誰贏了,怎麼樣?」

「這個主意好,選的東西輕了,輸的概率就大,選的東西太重,那也還是輸,這是考驗對自己力氣的掌控了,怎麼樣二位?」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說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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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行東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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