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新庭院

清晨，陽光大好，卻被剛剛安放的窗帘盡數擋在窗外。

多年養成的習慣讓緹娜慢慢睜開了雙眼，鼻翼有點痒痒的，她摸了過去，發現是銀白色的髮絲。

白髮的主人就躺在自己的懷抱中，小巧的胸口均勻起伏，俏麗的睡顏一片平和，唇角微微彎起。

緹娜只是看著這個睡顏，就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從海洛伊絲出生到現在，幾乎就沒有展露過這樣的表情。大多數時候，不可名狀的怪異之夢都會整夜地糾纏著她的思維，而在醒來時，又會被她全部忘掉。

只是內容雖然能夠被遺忘，恐懼卻長久地根植在她的心中。

緹娜看著自己女兒的睡顏，回想起這些年來的事情，忽然覺得鼻子一酸。

雖說懂事的半精靈經常隱藏內心的恐懼，不想讓自己的母親發現，但其實她的偽裝對於自己的母親而言，起不到多少作用。

只是有時候兩人都不會將這種事情展露在外面，有些事情本來也不需要說破。保持沉默是維繫理智的良好方式之一，不管是緹娜還是海洛伊絲，都知道這一點。

而現在，在親眼見到自家女兒終於在睡夢的時候不會被打擾之後，緹娜恍惚間有一種大夢初醒的感覺。

她抖了一下腦袋，確認這確實不是夢，緊接著用力地閉上眼睛，強忍住落淚的衝動，隨即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起，給海洛伊絲蓋上被子。

緹娜站在床邊，看著海洛伊絲沉沉的睡臉，俯身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方才走進了洗漱室。

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後，海洛伊絲翻了個身，抱起緹娜的枕頭，繼續享受著此生以來，第一次不被打擾的睡眠。

——

在緹娜洗漱完畢、走出卧室門之後，才發現桌子上已經被人擺好了早餐。

很簡單的牛奶和麵包，那邊還有一個食物架，一個個小盤被蓋子蓋上，最下面是一口小鍋。

每個盤子前面都寫著紙條，緹娜倒是認識這些是東方之地的文字。在方塊字的下面，填寫著西方的文字對照。

包子、油條、麻花、豆腐腦……

最下面的則是白粥。

食物架的另一邊貼了張條：自由取用，空盤行動，拒絕浪費。

緹娜忍不住笑了一下，四下張望，沒看到那位店主的身影，卻發現客廳的落地窗似乎有點不對。

她走過去看了下，發現這扇窗不像是昨天那樣呈現出一片漆黑的模樣，而是清晰地展現了外界的景觀。

那是一片庭院似的地方，在最外圍處是綿延的峭壁，高聳入雲，將視線完全遮擋；陽光就在峭壁的最上方射下，顧寧正站在庭院正中，手中握有一把古樸長劍。

他閉著雙眼，長劍上纏繞著血紅色的氣流，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連帶著血紅色的劍氣凝實於劍刃之上。

呔！

隨著一聲輕嘯，血色長劍被顧寧狠手甩出，迴旋著沖向峭壁，其上附著的血色劍氣餘波掃在地面上，頓時刮出無數划痕。

當！

迴旋之劍撞擊在峭壁上，清脆而響亮，但那不知由什麼材料製成的峭壁上沒留下半點划痕，而長劍直接被其彈了回去。

啪！

顧寧似早有預料一般握住了劍柄，從其熟練的動作來看，似乎已經進行過相當多次的嘗試了。

「迴旋的感覺已經有了，但是這位威力似乎有點不夠啊，附著在長劍身上的魔氣不能一直包裹住劍身，有一大半的力量都浪費了……」

顧寧喃喃自語道。

這招迴旋劍屬於但丁的傳承劍術之一，是一個相當優秀的遠程打擊技能，本質上是利用體內流轉的惡魔之力轉為血氣，附著在劍身上，在增強鋒銳度的同時，還能讓與自身血脈相連的長劍順著迴旋的力道飛回，造成二次傷害。

這一招在打遊戲的時候經常被顧寧當做常規技能，利用前段刺劍殺死面前惡魔之後利用迴旋劍幹掉遠處的敵人。

然而現實中，自然就不是簡簡單單搓個鍵盤手柄就能輕鬆使用出來的

比如說現在，在他花費了不少時間熟練了如何引導惡魔之力附著在劍身上，也知道了用什麼樣的技巧甩出長劍並讓其返回，最終又在能量掌控上面栽了個跟頭。

附著在劍身上的血色劍氣，不能長久維持其存在，在長劍迴旋的過程中，這些不穩定的血色劍氣就會像螺旋槳上的奶油一樣被甩開。

如果這些血色劍氣足夠凝實，那甩出來的劍氣可以視為一種範圍殺傷，可惜沒了劍身作為媒介，劍氣直接成了棉花團，除了華麗沒有絲毫作用。

歸根結底，還是顧寧對體內的能力掌控不足導致的。

不過這次至少力道和惡魔之力注入沒有什麼問題，主要是能量掌控，相較之前的嘗試已經進步很多了。

顧寧振奮了一下精神，正打算再進行一次嘗試時，余光中瞥到了那邊窗戶，便看到了正注視著自己的緹娜，便向對方打了下招呼。

緹娜推開窗戶走了過來，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四周。腳下的草地踩上去非常真實，陡峭的山壁之下被漆成淡灰色的木質圍欄，一切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農家小院。

「這裡……昨天還沒有吧？」

她遲疑問道。

「嗯，剛開闢的一處空間，我想了一下做成庭院正合適，就這樣設置了。」

顧寧並沒有避諱，直截了當的說道。

這處庭院是在開啟了店員選項卡之後，順帶激活的成就【第一位店員】所給予的獎勵。由於暫時沒有想好怎麼使用，顧寧就將其設置為挨著客廳的庭院。

目前的打算是作為自己修鍊劍術的場所，未來也不排除在附近種點花草樹木之類東西的可能。

「啊，這處空間還是會繼續向外延展的呀？」

緹娜恍然說道。

「理論上來講是這樣的，不過也不會無限制向外擴散。目前的劃分計劃還是前面作為店面與實體店相連，後面作為生活區域使用。」

顧寧背過手，將長劍從手心慢慢地吸了回去，看上去頗為詭異。

緹娜只注意到長劍消失，並沒有看到實際的情況，所以也沒有掉SAN（理智）。

「那這些山壁是……」

「我隨手捏出來的，看上去像是山壁，實際上是空間膜。」

「位面之間作為界限的那個？」

「對的，就如同細胞之間會存在細胞膜和細胞壁一樣，空間與空間之間也會存在界限。這玩意雖然看起來是堅固的，實則以我們難以理解的維度不斷扭曲著的。」

他隨手敲了一下岩壁，只聽得咔嚓一聲，這層看上去頗為堅固的山壁上竟轟然裂開一個口子，展現在兩人面前的是裡面是結晶化的奶白色物質，雖是靜態，盯久了卻有一種不斷旋轉的感覺。

緹娜只是看了一下就覺得雙眼發暈，趕忙將視線從上面移開。

「這個就是世界之壁了，也就是空間膜，正是這些壁壘讓我們這個空間能夠遊離在無盡虛空當中，並藉此躲避掉高位存在的注視，你現在應該也確切地體會到了這一效果了吧？」

顧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