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未曾設想的古怪行徑

緹娜回想起剛剛自家女兒熟睡的模樣，微微點頭。

她自己昨晚的睡眠質量其實也是最近幾年最好的一次了，自從體內的污染加重后，夢裡聽到舊神的低語聲已經是件司空見慣的事情，甚至有時候還會形成「夢之錨」，即醒來的時候仍然能夠記下夢到的東西。

遺忘本身其實是智慧生靈用以保護自己大腦不被負面情緒和繁雜瑣屑之事的能力，特別是在這個這世界中，遺忘是對抗舊神影響最簡單的處理方式之一。

緹娜心裏面的「夢之錨」數量已經有點超出她的負荷了，倘若她還擁有曾經的實力的話，這種級別的「夢之錨」自然是毛毛雨，可惜現在她撐死相當於一名Lv1的超凡者，甚至由於侵蝕可能連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都打不過。

而在上次的《死靈之書》事件中，她體內的「夢之錨」直接被全部激活，飲用【緊急理智頂液】補充了流失的理智（甚至小幅度提升了理智上限）也不過是揚湯止沸而已。

但是躲在店鋪中，就相當於從根源上切斷了那位舊神的感知，體內的「夢之錨」不再增加，甚至在理智的幫助下逐漸開始消散。

這讓她更加確定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有多麼必要。

「看來效果不錯，那我就放心了。」

看緹娜的表情顧寧就已經知道自己問題的答案。

他掃了四周一眼，心念一動，剛剛被縱橫的惡魔之氣刮出來的土石裂痕便自行復原，新草生出，重新變成了雜亂的庭院。

「是自然之力……這下面是有個大型法陣嗎？」

緹娜感覺到腳底下出來的熟悉氣息，下意識問道。

「嗯，不過魔力供給只有冰霜之力和死靈之力，從這兩種力量轉成無屬性的魔力浪費了不少，又要從無屬性魔力轉成自然之力，最終就只能用來修修草坪庭院了。」

顧寧無奈說道。

他不是想浪費，只是如果不轉換的話這座庭院八成要變成死靈墓地，還自帶冰封屬性的。效率是上來了，人還住不住了。

不過這件事情倒是讓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對著緹娜說道：「我把這個許可權交給你，如果工作的時候有人搗亂的話，你直接店裡的供能系統搞定對方就行。只要你在店裡，心念一動就能操作，待會吃完早飯你可以試試。」

「啊……好的，謝謝店主。」

緹娜愣了一下，她還沉浸在解決了自己心腹之患的事情上，還真沒想到這種事情。

「沒啥，畢竟我這店鋪剛開張，還沒有暗殺者聯盟那樣有威懾力。真開起來了，估計搗亂的會有不少。」

顧寧一邊說著，一邊在自己的手機上操作了一番，「OK了，現在你應該是能夠鏈接到店鋪管理系統中了。唔，還有幾個許可權沒開，等一會吃完飯一起弄了吧……woc？！」

他差點跳起來。

緹娜不知什麼時候忽然湊到顧寧身前，歪著頭，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手裡正握著的手機，結果這時候這貨驀然發出了一聲怪叫，兩人都嚇了一跳。

「誒呀，抱歉抱歉……不過店主你手裡這個東西是？」

緹娜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歉意地說道，不過眼神還是被手機牢牢地吸引著。

「倒是不用叫的那麼拘束……平常直接喊我顧寧或者阿寧都行……」

顧寧有些不習慣地嘟囔道，隨後將手機展示給緹娜——由於許可權限制，對方並不能看到APP上的文字。

緹娜好奇地學著顧寧用手指在上面滑了一下，看著裡面的圖案變化：「這是將【流水鏡像】固化到裡面了嗎？唔，好像又不太一樣……外觀看上去有點地精的風格，但是一點魔能迴路的感應都沒有……」

見她興緻勃勃地撥弄著手機，顧寧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接著說道：「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就給你準備一部，正好以後聯繫方便，而且部分許可權我就直接加持在這裡面吧。」

「誒？真的可以嗎？」

「呃，沒事，不過做出來需要點時間，你還沒吃飯吧？先和海洛伊絲吃早飯，我去操作一下製造器，等我們買完傢具回來之後估計也該造好了。」

顧寧說這話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

不過反應有點大吧，雖然這個世界沒有手機這種東西，不過也有法術能夠做到實時通話，甚至部分魔晶石還可以作為儲存影像的媒介，作為一個精靈，緹娜的這個反應說實話讓顧寧有些意外。

「那謝謝店……阿寧了！」

緹娜相當誠懇且認真地說道，一雙眼眸在光的照射下，燦成金色。

——

過了一會。

顧寧坐在轉換室的座椅上，眼睛看著3D印表機，腦海中卻還回想著緹娜剛剛的反應。

和之前給他的印象大相徑庭。

這才是她真實的樣子嗎？之前表現的成熟穩重，都是為了在帝都這邊生存而偽裝出來的鎧甲？

不，不對，雖然這應該是一部分原因，但是顧寧覺得這件事說不透。

滿打滿算，兩人這次只能算是第二次見面，就算是在確認顧寧真的有幫助她們母女擺脫舊日神明的注視，緹娜的表現也不應該會展現得這麼誇張。

而且她在注視自己的手機之時，眼中隱然所迸射的光亮，讓顧寧一時間都為之震撼。

強烈的慾望，強烈的佔有慾，就像是DD看到了喜歡的V直播、書迷看到了狂追的書更新、群里沙雕網友看到群主女裝一樣……

充滿了赤裸裸的慾望。

顧寧皺起眉頭，看著在3D印表機的運作之下逐漸成型的手機外殼，腦海中慢慢得到一個猜測。

又不可能是殿堂，這個世界也沒有秘寶。

不過倒是有一個和秘寶相似的東西，同樣是極致的慾望所形成的產物，是超凡之力所構成的雙刃劍中對準其主人的那一刃，也是將超凡者最終能夠將靈魂染成金色的必要條件。

「代價。緹娜鑄就超凡之力的代價，或許也有可能是她之所以會離開精靈之森的最大原因。」他喃喃自語道，「而這一代價，應該就是——」

顧寧垂下頭，隨著3D印表機將最後一個部分填補上，口中吐出了他的猜測：「強烈的好奇心吧。」

叮。

兩道聲音，同時從現實以及腦海里響起。

「緹娜·貝爾蘭·林歌，隱秘2，已解鎖。相關資料已更新到店員選項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