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恩斷義絕
少年額頭正中，那曾令他深惡痛絕的第三隻眼，忽然化作淡淡的金光散開，直至徹底消失。
潮水般的訊息湧來。
「我……原是天界三十六帝之中，排名第三的玄天帝？」
「血怨大詛咒！造化、起源……十大天帝，你們好歹毒！」
少年雙拳緊握，全身顫抖。
他終於明白了！
天界三十六天帝，屹立諸天的最強存在，逆轉輪迴因果，掌控天機大道，堪稱無所不能。
但強如天帝，也得苦渡萬劫，抵禦天人五衰。若渡之不過，終要歸於塵泥。
只有踏入眾妙之門，方能不死不滅，永恆不朽。
眾妙之門，玄之又玄。
每隔一個大衍曆，眾妙之門才會出現短暫的一個時辰。從門內飛出的寶物，素來是各大天帝必爭之物。
一百萬年前，玄天帝自眾妙之門中，獲得《混沌天體經》、九劫瓶、永恆聖爐三大奇珍。
尤以永恆聖爐，品階之高，神通之強，冠絕諸寶，被認為無數年來，最可能打開眾妙之門的密鑰之匙。
玄天帝由此遭來殺身之禍。
三十六天帝中，與他交情最深的造化天帝，誘他鑽進陷阱，接著十大天帝聯手，將他圍攻至死。
深知玄天帝神通無量，一道殘魂都足以借體重生。十大天帝聯手布下「血怨大詛咒」，烙印在帝魂之中。
血怨大詛咒，諸天至邪之咒，用仇恨泯滅靈智，腐蝕帝魂，荼毒道心，以達到徹底抹殺玄天帝的目的。
玄天帝自此輪迴萬世，世世家破人亡，認賊作父。每每瀕死之時，得知真相，滔天怨念，刻骨血仇，如淵似海。
「造化、起源、洪荒……你們不會想到，我自《混沌天體經》中洞悉『遁境』天機，瀕死之時，將帝魂化作萬縷。其中一道帝魂，卻逃過血怨大詛咒，它陪我輪迴萬世，而今終於覺醒……」
少年喃喃自語，目中淚光閃爍。
帝魂化為額頭之目，伴他輪迴萬世，萬世遭遇，歷歷在目……
第一世，師尊將他灌醉，玷污身懷六甲的妻子，屠殺他滿門三十六口，三歲幼子都不放過……
第二世，叔父為爭家主之位，殺他父母姊妹，養他為子，至死方知……
第三世，他輪迴到帝王之家，成為太子，開明賢能，天子為保皇位，血洗東宮，株連外族……
……
到第一萬世，又有奸賊風行，殺他滿門，玩弄他於股掌之間。
這一刻，天帝之淚，為萬世以來，因他橫死，受他牽連的血脈至親而流。
「我玄天帝萬死而生，來日登臨九霄，你們十大天帝加諸於我的一切，我會一筆一筆，悉數討還！」
「萬世以來，滅我滿門的仇人，你們最好修鍊有成，還都好好的活在世上……」
「至於你風行，我復仇的第一步，便從你開始！」
「從今天起，我將是你們的噩夢……」
「從今天起，我叫蕭玄天！」
少年的目光，漸漸變得淡漠，如亘古冰原之寒冷，只有他低沉的聲音，激蕩在陰暗的地牢中。
……
翌日清晨。
地牢門被重重推開。
柳青城快步走進地牢，看著四肢仍被鐵鏈鎖住的蕭玄天，鐵青的臉上，多了一抹殘忍的笑意。
他慢慢搖晃著黑瓶中的腐面液，獰笑道：「野種，你的狗命還真夠硬的。死到臨頭，秦可卿那個小賤人居然腆著臉，親自登門求親。」
蕭玄天並不言語，目光冰冷如霜。
他帝魂覺醒，耳聰目明，早已聽見百米之外的郡守府正廳中，秦可卿竟以巨額聘禮，招他為婿，迎他入贅秦門。
秦可卿，秦門代家主，天賦異稟，風華絕代，被譽為棲霞郡第一美女，追求者數不勝數。
令他不解的是，自己與秦可卿，似乎就見過一面，印象也十分模糊。
「我本打算接下來的幾日，慢慢把你折磨到死，可惜已不可能。」
柳青城恨的直咬牙。
這幾年來，風寒和風竹葉的每一次親密接觸，即便只是牽手擁抱，都令他怒火中燒。
他一直在等待這一日，盤算著屆時要怎樣折磨風寒，以泄心頭之恨。
誰曾想，才高興了不到兩天，竟然有秦可卿那樣優秀的天之驕女，花那麼大的代價，來迎娶這個廢物。
他柳青城也是年少有為，為何，就沒有這麼好的命？
仇恨之餘，他更嫉妒的發狂。
「你的狗命現在價值十車黑金和一枚二品寶丹，我當然不敢再動。不過，讓你變成人見人怕的醜八怪，說不定舅父不僅不會怪我，還會誇我做的妥當。」
「秦可卿不嫌棄你成了廢人，但我很想知道，面對一個滿臉膿皰醜陋如鬼的廢物贅婿，她還會不會喜歡？」
柳青城揭開瓶塞，傳出腐面液刺鼻的氣味，他的眼神變得亢奮起來，惡毒的道：「忘了告訴你，這幾年趁你修鍊的那些夜晚，我總會去表妹的閨房陪她……」
「找死！」
蕭玄天淡漠的目光，終於微微一動。
下一瞬，一股攝人心魄的威壓，從他雙目狂涌而出。
「啊……」
正要將腐面液潑出的柳青城，全身如遭雷擊，只覺得如墜冰窟，腦子劇痛，面色蒼白，向後連退幾步，癱軟在地。
黑瓶摔在地上，應聲而碎。
嗤嗤！
腐面液灑落地面，鋪在地上的石板，都被腐蝕出一塊塊黑斑，刺鼻的氣味充塞地牢，聞之作嘔。
無邊無際的恐懼，令柳青城幾近崩潰。
那簡直是死神的目光！
這廢人，怎會突然變得如此可怕？
自始至終，蕭玄天面無表情，但目光深處，隱隱跳動著憤怒的火焰。
這一擊，損耗了帝魂之力的一成。
若要碾碎柳青城的靈魂，三成足矣。
但帝魂之力如同一顆種子，只要修鍊凝形，便能壯大起來，這對未來修鍊十分重要。
如柳青城這種貨色，消耗一成，太過不值。
片刻后，蕭玄天被帶到府內正廳。
看到秦可卿的第一眼，蕭玄天頓時一顫，雙目之中，露出複雜而激烈的情緒。
玄天帝萬劫而生，內心早已堅韌不拔，這一刻卻掀起洪流。
竟然，是她……
那張臉，萬世記憶復甦的蕭玄天，絕不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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