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臉
「主母!您要為月兒做主啊!」
雲輕歌踏進正廳,就看見楚月紅著眼睛,跪在地上扒著主位上的柳氏,痛苦流涕。
楚月旁邊,一襲白色長袍的男人,身姿挺拔秀逸,面容白皙,一副小白臉的模樣,此時他的臉黑的跟鍋底一樣。
她清冷的眼神一一掃過,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厲。
這人來的夠齊全的啊。
「……雲夫人!你們雲府實在欺人太甚!雲輕歌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去到那等煙花之地與男人廝混一夜!將我安寧侯府的顏面至於何地!今天雲府要是不給我個交代,我必將回去速速稟報祖父,求聖上裁斷!」
安寧候康瑞說到她,臉上毫不掩飾的厭惡。
他本來就對雲輕歌厭惡已久,要不是看中雲府的財富,他早就踢了這個女人。這次雲輕歌竟然破了身,他剛好可以藉由這次機會,威脅雲府,退掉正妻位分!
「安寧候的意思,是想退婚?」
一道清冷帶笑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安寧侯目光一轉,頓時結巴了起來,彷彿見鬼般瞪圓了眼珠子。
門口的女子一襲淡紫錦羅百褶長裙,身披輕紗,身姿裊裊而來;三千烏髮挽成精緻的髮髻,插著步搖;面上略施薄粉,當真是水眸皓齒,明艷大氣。
雲輕歌笑意吟吟跨進大門,目光略過已經呆掉的康瑞,朝上首的柳宛如微微一躬。
柳宛如威嚴的臉上,神色一閃。
這個蠢貨平日不都是塗脂抹粉,一身大紅大綠的么?怎麼今日像是換了個人?
「母親,這三堂會審的陣勢把女兒叫過來,莫非是輕歌做了什麼錯事?」雲輕歌說著,一邊眼神委屈的看向柳氏。
柳氏想要詰問的話,頓時噎住。
這個蠢貨平時受了委屈,哪次不是大吵大鬧要她做主,怎麼這次學會示弱了?
柳氏畢竟也是見過風浪的人,很快她就恢復鎮定,沉下臉,質問道:「輕歌,這月兒口中說的你做了那般不要臉之事,可是真的?」
雲輕歌暗自一聲冷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小抿一口,潤了潤嗓子。看向主桌神色不耐的柳氏,這才不慌不忙開口道:「當然是……假的。」
「你胡說!」跪在地上的楚月看了一眼呆傻的安寧候,眼神淬毒般的瞪向雲輕歌。「……姨娘,大表姐脖子上的痕迹千真萬確。月兒,也是為了府中的名聲著想,就去教訓了大表姐的貼身丫鬟,沒……沒想到,卻被大小姐毒打一頓,還……還威脅我,要是敢跟主母告狀,就把我發賣給人牙子!」
雲輕歌被氣笑了,這個蠢貨腦子怎麼突然靈光了,都學會現場給自己加戲了。
不過這點小伎倆,就想嚇住她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醫毒雙絕傳人?
雲輕歌站起身,也不做聲,眼神淡定的走向楚月。
「啊!姨娘救命!大表姐要殺我滅口啊!」楚月對之前雲輕歌的行為已經有了心裡陰影,哭著就要撲向柳氏。
柳氏也是變了臉,怒斥道:「放肆!輕歌!你這是做什麼?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主母?!」
雲輕歌內心嗤笑,走到柳氏跟前,俯身,袖口微敞,露出一支精美簪子的一角。
這個角度剛好柳氏跟她的貼身僕婦劉嬤嬤看見。
柳氏眼裡突然大駭,她賞給劉嬤嬤的簪子怎麼到了這個小浪蹄子身上?
難道……
雲輕歌滿意的勾了勾唇,這支簪子是她從春香樓那個死肥豬身上搜到的。
果然,她的猜測沒有錯。
「主母,現在還要處罰輕歌嗎?」雲輕歌平靜開口。
「來人,將表小姐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若有再犯,就拔出舌頭趕出謝府!」
「什麼?姨娘,你……不是你讓劉嬤嬤……」楚月不可置信的看向柳氏。
「啪!」
楚月話還沒說完,臉上就被上前的劉嬤嬤扇了一巴掌。她原本腫脹的小臉,此時更加狼狽。
「表小姐這妄言的毛病不改,怕是明天都見不了早上的日頭了。」劉嬤嬤冷道。
楚月被她看的一抖,當即低下頭抖著身子,不敢出聲。
「慢著!」雲輕歌再次出聲。
正廳的人停下動作,不解的看著她。特別是柳氏,這個蠢貨難道是想拿那支簪子說事?
雲輕歌沒有理會柳氏的警告,而是意味深長看了眼楚月的肚子,繼而笑著看向才回過神的康瑞。
「侯爺,咱們之間的事是不是還沒完?」
康瑞被她一雙清澈的明眸看的一愣,以前怎麼沒發現,她的聲音竟然也這麼甜?
「輕歌,既然誤會已經解除了。你是清白之身,自然是配得上的本候的。本候也是讀書人,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婚約本候會繼續履行!」康瑞痴痴的說道。
以前的雲輕歌臉上總是抹的跟個死人臉一樣,又蠢笨如豬,令人看了作嘔。沒想到她洗盡鉛華,卻是這麼一個妙人兒。
這下他,不但不想退婚,還想早點娶雲輕歌進門!
雲輕歌被他的眼神看的反胃,想到要嫁給這麼個猥瑣男,恨不得自戳雙眼。她冷笑道:「呵,安寧候的夫子是不是叫王曉名?」
康瑞一愣,問道:「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這個自大又油膩的小白臉,哪來的自信以為我會非你不嫁?你出門前腦子是不是被馬車撞了,窟窿大到連太平洋的水都裝下了,所以才這麼神志不清,還妄想我堂堂首富嫡女,會對你傾心!」
雲輕歌話音落下,正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