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表露心跡（1更）

黑貓被仙女抱往巫山，入了仙苑樓閣。

巫山有峰十二座，各有特點，錯落有致，風景秀麗。其中一座峰挺拔而起，宛如玉峰般，被稱為神女峰。

四周雲煙縹緲，群山萬紫千綠，放眼望去，美不勝收。

輕風徐徐吹來，送來陣陣芳香，沁人心脾。

黑貓跳下迴廊，在御花園穿梭。

仙女玉指輕點，一道紫光擊中黑貓，它頓時換了一身皮囊，成了白貓。

抱起白貓，仙女笑著撫摸，愛不釋手。

「還是白色好看，冰清玉潔，才是人間正道。以後你就叫御貓了！」

御貓在仙苑喝玉露瓊漿，吃深山聖果，日子過得好不舒服。

仙女常常抱著它四處溜達，幫它吸收日月精華。

又將它丟進聖池洗禮，宛如脫胎換骨般。

偶爾仙女煉了聖丹，也會給它當貓糧。

漸漸御貓神識飛長，靈性大增，已經能自行飛升，宛如飛貓般。

一日仙女帶它前往太湖遊玩，不料御貓竟開口說話了。

「啊嗚，好睏啊！我最大的願望就是睡個懶覺，睡到老，睡到死！」

「咦？」仙女落了雲頭，佇立湖面。

「小寵物，你會說話了？」

御貓懶散地躺在她懷裡，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

「早就會了，只是不想說而已。」

仙女喜不自勝，趕緊抱著它回了府邸。

「你既然會開口了，那嘗試幻化人形，看看這丹藥有沒有白吃！」

御貓趴在石台懶散地伸著脖子，輕輕蹬蹬四肢。

「不要，沒心情。」

「為什麼？」

御貓苦著臉說：「主人，你為什麼這麼丑啊？你法力這麼高強，為什麼不變好看一點？」

「丑？」仙女掩面笑了起來，直笑得前仰後合。

「你這小傢伙，知道什麼？像我這樣還叫丑，那便沒天理了。」

御貓不以為然，晃了晃腦袋。

「你還沒那隻白狐好看，你乾脆變成白狐得了。」

「什麼白狐？」

「說了你也不明白。」御貓一溜煙跳上石案，舔起了玉盤裡的瓊漿。

仙女兩手掐住白貓，頓時明白了。

「我知道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什麼這麼回事？」

仙女喃喃自語：「因為你是貓，所以你眼中的美女一定是母貓了，對不對？那我如果把你變成人，你不就能發現我的美了嗎？」

「不要啊！」御貓掙扎地飛了出去，剛飛到半空便被紫光罩住。

仙女輕輕施法，御貓幻化成了一個男子，只不過青面獠牙，赤紅頭髮。

「啊？」仙女見他光不溜秋，頓時轉過身去，紅了耳根。

她舞動衣袖，四周七彩霞光縈繞，霎時男子身上多了一套白衣，只不過依舊披頭散髮。

仙女轉過身來仔細瞧去，不禁眉眼帶笑，「長得還真丑，看來最近仙法有些生疏了。」

男子好奇地打量著自己，直有些不敢相信。

他扯了扯衣服，摸了摸身子，又看了眼下面，不禁大叫一聲：「哇！好大好粗……」

「什麼好大好粗？」

「腰帶！」

「那是金帶，金帶纏身，代表富貴無極。鑲了玉的，更是福氣逼人。你既然是我的人，行事自然要有公主府的氣度。」

男子探著腦袋問：「什麼公主府？主人，你是什麼公主？跟那龍宮一樣，是龍宮公主嗎？」

仙女噗嗤一下，稍稍有些不屑。

「什麼龍宮公主，豈能與咱們相提並論？他們那是假公主，與咱們有天壤之別。日後你就知道了，先不著急說這個。」

「那要說什麼？」

仙女幻出一面銅鏡，讓男子自己照了照。

「你覺得好看嗎？」

「真是太好看了，又有威，又有勢！主人，你看這倆獠牙像不像那洞庭神君？」

「那好，從今日起，我賜你一個名字，叫巫山大聖。你覺得好不好？」

男子眉頭一皺，顯然十分不滿意。

「什麼巫山大聖？太難聽了！」

「那你想叫什麼？」

「昊天大帝！這名字夠響亮吧？」

「響亮是響亮，不過好像嚇不住人。昊天上帝曾是三界主宰，而昊天大帝不過是瘟神呂岳，一個小小天庭九部之一的瘟部正神罷了。」

「不管他，就叫昊天大帝！」男子斬釘截鐵說。

「罷了罷了，就遂了你的意。」仙女無奈擺手，「反正那呂岳已經下了天牢，說不定很快就要被問斬了。」

「因為什麼？」男子細細問。

「不久前人間發生了一場百年不遇的大瘟疫，據說是呂岳研究疏漏導致的，反正真假難辨，一言難盡。由於凡人流離失所，百姓怨聲載道，天庭震怒，便決心拿呂岳問罪。」

男子聽得津津有味，正要細問，仙女突然一本正經說：「這些你日後都會知道，暫時不必細問。你只需要記住兩樣，第一，我叫瑤姬，你叫昊天；第二，你是我的人，誰欺負你，你就報上我的名諱。」

「瑤姬，哦，」昊天大帝喃喃低語，突然抬頭冷不丁冒出一句，「主人，你長得真是……一言難盡啊！不如你也弄倆獠牙吧？」

「去去去，」仙女擺擺手，勉強一笑。

自從化了人形，昊天每日出去四處浪，凡人見了掉頭就跑，大呼「鬼啊」；妖怪見了捂嘴嘲笑，譏笑他丑絕古今；便是那草木見了他，也低頭匍匐，不敢直視。

漸漸失去了自信，他也懶得出去了，總覺得全世界都在竊竊嘲笑。

瑤姬一直在旁安慰，讓他心生暖意，漸漸有了愛慕之意。

加之兩人相處日久，昊天眼裡只有瑤姬一個異性，逐漸情濃意切，難以自拔。

他終於鼓足勇氣打算向她求愛，但是害怕被拒絕，於是他旁敲側擊詢問她的心意。

「公主，你為什麼不找一個如意郎君？」

瑤姬淡然一笑，「可能是緣分未到吧！緣分到了，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哦，」昊天又小心翼翼問，「你想找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比如樣貌啊，品質啊……」

瑤姬故作不知，笑答：「樣貌其實不重要，不過是一副空皮囊而已。比起相貌，我更在乎一個人的品質，是否善良，是否高尚，是否真實。」

昊天一聽，自己完全符合條件，頓時心裡樂開了花。

「這說的不就是我嗎？」他暗暗思忖，面上不動聲色。

「公主，除了品質，還有別的什麼要求嗎？比如財富啊，功名啊……」

瑤姬更是不屑一顧，「下界詩人李白曾說過『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財去財聚不過是彈指之間，有什麼可稀奇的？至於功名，你主子貴為公主，要功名有什麼用？」

「嘿嘿，」昊天摸著獠牙一陣竊喜。

他心中暗想自己無財無職，要是公主提出了要求，自己反倒不好辦。現在公主什麼要求都不提，他早就按捺不住愛慕的心。

但時機還不成熟，他又小心翼翼試探：「公主，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還不錯！」

「真的嗎？」

「嗯，」瑤姬托腮望著他，邊喝著仙露，邊仔細打量，「雖然外貌有點欠缺，但你長得很善良，為人正直，不矯情，不做作，是個好人。」

「那……」昊天鼓足勇氣眼巴巴望著瑤姬，「公主，嫁給我吧！」

「噗！」瑤姬登時噴了他滿臉仙露，笑得直不起腰，匆忙幫他擦拭。

「對不起，我……失態了。」瑤姬邊擦邊說。

昊天舔了舔唇邊仙露，咧嘴一笑說：「公主含過的仙露都帶著一股清香。公主，你願意嗎？」

「咳咳，」瑤姬輕咳兩聲，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