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衣染霜華(2)
三天後,木屋內。
熟睡的少婦被一陣無禮的敲門聲吵醒,她迷迷糊糊睜眼去開門,剛打開門就被石頭砸了腦袋,額頭左上角流出一絲鮮紅的血,緊接著又是一個耳光打在她臉上。
「掃把星,你又害死了三個人!」領頭的婦女破口大罵道。
「你們想要什麼?」她沒有搭理她們,每次有人死,她們就會打著正義的名號來向她勒索,她已經習慣了。
她司徒銀月在江湖上名聲大噪,就憑這些人也能讓她吃苦頭?她不動聲色,隱姓埋名是為了來之不易的幸福,為了這些刁民毀了她等了幾百年的幸福,她們不配。
「他們三個不是經常給你首飾嗎?拿來。」
她不做聲,走進屋內拿了兩個錦袋給她們。領頭的打開錦袋看了看,說:「就這點?「
「其它的都給你們了。」她的語氣很平淡。
「你騙誰呢!」領頭的婦女全然沒有注意到她眼中淡淡的殺氣,打量了她一眼,說,「你這個簪子不錯嘛。
司徒銀月一聽,立馬拔下來簪子,遞給她們。來找茬的婦人們驚了,人家都這麼配合了,她們要怎麼找機會動手呢?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在心裡罵我們呢?姐妹們,上!」幾個婦人不曾注意到司徒銀月手上多出來的銀針,才擼起袖子逼近,就被不知從哪飛來的一把斧頭嚇得退步。
「全部滾出去!」
那幾個婦女一見男主人回來了,又被這鬼影一般的斧頭嚇到,立馬跑光了。
剛才說話的青衣男子急促趕過來,安撫道:「月兒,你沒事吧?」
司徒銀月暗暗收了銀針,搖了搖頭。兩年前她穿著良家婦女的衣裳在街頭單純想散散心,誰知還是被人認了出來,她本是可以瞬間解決了他們或者輕易脫身,但她當時不想殺人,也不想脫身,因為她瞥見了路過的荼莆。
荼莆當時也是便裝出行,以書生的身份救下了她,將她帶到這間屋子裡養傷。
她等了他太久,不想再等了,她用司徒銀月的身份前前後後也去調戲了荼莆幾十次,他竟像個石頭一樣,真不知在顧及什麼,如今是個接近他的好機會,竟然司徒銀月的身份不能拿走他的心,那就用最老套的方式接近他吧。
英雄救美的戲碼永遠不會過時,她用清純的模樣得到了他的真心,他們都是用假身份換來對方的真心,她一直知道他的身份,而他似乎還沒有發現她是誰,不然也不會一直小心經營著自己書生的身份。
「你怎麼都不反抗呢?她們來了多少次了?萬一下次我不在、、、、、、」沒等他說完,她一把抱住他,眼角流下幾滴淚水。
「不是我的我不要,我只要你在我身邊。書涯,陪我白頭。」就這麼一世,我不想有什麼變故了。「分離」這兩個字,哪怕只是聽聽,都讓人驚慌。
「好,我們白頭偕老。」
他們的生活一向簡單,她坐在床邊,他幫她帶簪子,她一臉欣喜地看著鏡中的他,傻傻笑著。這樣的日子,竟是花了幾百年的時間,歷經磨難換來的,往後也不會再有了。
「初見你的時候,我以為你是個翩翩公子,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
「是個獃子。」
「獃子?」
「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不是獃子是什麼?」
正說笑著,突然門口一聲響動,他們走到門口,竟看見一個身著淡綠色衣裙的女子倒在地上,臉色慘白,嘴唇發紫,虛弱地說著:「救救我、、、、、、「
荼莆看那女子的眼神顯然是見過她的,可他下一秒隱藏這個事實的模樣讓司徒銀月不安,這女子恐怕是個難纏的主兒了。
這女子來歷不明,在司徒銀月看來品性也是不端的,她很抗拒留下那女子,只是書涯執意要好人當到底,她怕自己再爭執下去會暴露了戾氣,便讓那女子住了下來,一住就是一個月。
風和日麗的早晨,司徒銀月身著淡紫色衣裳、手挽著菜籃漫步在小路間,溪流從小橋下淌過,伴著鳥語花香,翩翩飛來幾隻彩蝶伴她回家。
走進小木屋,卻看見書涯穿著她給他新做的藍色衣衫坐在床邊,給床上的女子解衣裳。
「你們在幹什麼?」
書涯回頭,正欲起身,卻被床上的女子拉住,女子虛弱的聲音重複著「救我」兩個字。
書涯看了看她,對司徒銀月說:「月兒,你來的正好,快來給她上藥。」
司徒銀月愣了愣,這是在命令她嗎?她沒有任何錶情,平淡地說:「你先出去吧。」
書涯沒有再看那女子,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她看著他如此果斷離開,關門,心想著是自己多慮了吧。
她端起桌上的葯,再看向床上的女子,她竟毫無損傷地坐了起來,還一臉蔑視的樣子,疑惑又氣憤地說:「真沒勁,沒想到他敢做不敢當。」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她整理整衣服,看著她,「你還是趁早離開吧,省的到時候又纏著書涯不放。」
司徒銀月吸了一口氣,走到床邊,不以為意地說:「該擦藥了。」
她正欲上藥,沒想到那女子手一揮,把她手中的葯打翻在地,先是碗破碎的聲音,然後是門外的問候聲。
「發生什麼事了?」
司徒銀月還沒反應,只覺被人推了一下,便向後退了幾步,再看向她時,她竟一臉痛苦地趴在床邊。而書涯進門看見的,正是這一幕。
「怎麼了?」
沒等司徒銀月開口,只聽身後傳來那女子的聲音。
「書涯,我沒事,你別怪姐姐,她定是誤會了。」
司徒銀月一臉驚訝的看著她,她心機可真深,一句話就把所有的罪名都嫁禍給她了。她帶著千百年的記憶,經歷了那麼多,還會被你這個婁婁陷害不成?
「月兒。「可是他相信了。哪怕是信一點,她都輸了。
「你認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