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給人賣了

這是一家名叫涵春堂的藥店，掌柜名叫李多奇，是個微胖的中年男子，一副奸商模樣。

表面上李掌柜是個和氣的人，可是與他接觸久了，才知道這是個內心刻薄的人，經常會以尖酸的話挖苦夥計們。

老闆娘倒是個和藹的婦人，可是她從不關心店裡的生意，只是每天與籠里的鸚鵡說說話，一天倒是比與丈夫女兒說得話還多點。

小姐愛弟是個胖姑娘，足足有一百五十斤重，幸虧她長得不矮，否則簡直是一座移動肉山。

不知為何看到愛弟，陸廣就會想起前世的妻子蔡雪柔。

兩人脾氣簡直是一樣的火爆，或許胖子的腎上激素比別人也分泌得多的緣故，而蔡雪柔成了陸廣的噩夢。

因此乍一看到愛弟，陸廣有想逃的感覺，愛弟卻很溫柔地對他笑笑，這讓他以為愛弟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學徒是什麼雜役都要乾的人，因此才叫學徒，比如倒馬桶的活也全由他承包了。

雖然小時候陸廣也是窮山村出來的孩子，可是畢竟沒有倒過馬桶。

所以他整整噁心了一上午，連中飯都沒吃。

這讓李掌柜非常開心，把他那份拿走，給他當晚餐了。

儘管中飯與晚餐都是稀飯，但畢竟是白米飯，比他原先吃的大雜燴好多了。

而配菜也只有青菜蘿蔔等，但終究是管飽，因為飯錢是要從薪金里扣的。

據說每月例銀是二兩銀子，但扣除一兩飯錢，還有五百文日常開銷，到手也僅有五百文。

但是這五百文錢，也僅發一百文，其餘全存在掌柜哪，美其名曰替他們存錢，以免他們全花光，無法給家裡交代。

除了陸廣這個學徒，店裡還有一個長得豬一樣的學徒，名叫吳一凡，與前世一個流量明星僅一字之差，但相貌卻是雲泥之判。

炎黃大陸的武功境界分武徒、武秀、武英、武雄、武霸、武煞、武師、名師、老師。

其中武英以下叫武傑，武煞以下叫武豪，老師以下叫名宿。

在名宿以上還有幾個境界，但是陸廣初來乍到也搞不清楚，至少那個九指神龍的境界比名宿要高好幾個層次。

但從名稱上可以看出，這種修鍊是從內而外的，因此好像是內外兼修的。

陸廣前世根本沒有接觸過武功，因此什麼是外功，或者什麼是內功都搞不清楚的。

若是一個人在十四歲之前能達到武師境，就被稱為是天才了，達到名師被稱為妖孽了，達到老師被稱為聖子了。

幸好小胖子生前也達到了武霸境，這讓陸廣少走了許多彎路，不用從頭來過，否則他真的會崩潰的。

儘管那吳一凡長得猥瑣，但為人脾氣很好的，而且逆來順受，經常受愛弟小姐戲弄，可是他甘之若飴，從不發火，這讓陸廣對他很有好感。

那吳一凡雖然長得不怎麼樣，可是他盡然是識字的，據說他是被附近一個住在山洞裡的怪老人收養的。

而那山洞名叫煞風白骨洞，若是沒有特殊的功法，連人的皮肉都會被怪風消融，很是可怕的。

而吳一凡從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他是被丟棄煞風白骨洞附近的，幸虧那瞎老人經過才救了他一命。

而造成煞風白骨洞的原因據說是上古時，仙界五行遁甲宗掌門無意間從九天掉落了一顆陰風珠，因此造成附近狂風成災。

所以武盟特地組織人成立了一個門派在此看守，以免它危害人間。

而那門派就叫神風宗，它的功法就是根據煞風的特點來克制它的。

只是年代太久遠了，神風宗如今也湮滅在歷史的長河裡了。

瞎老人是最後一個傳人，本來他也以為傳承會斷絕了，想不到上天會賜給他一個棄嬰。

瞎老人獨身一人生活在白骨洞里，因此難免會脾性古怪，經常對吳一凡非打即罵。

但是他還是督促吳一凡從小打下了紮實的武功基礎，因此直到吳一凡十四歲時，就已經達到了武煞境。

可惜在那一年，瞎老人不幸生病而亡，吳一凡只好出洞找活路。

可是由於他長得太古怪，因此受盡世人嘲弄與白眼，最後還是老闆娘發了善心收留了他。

藥店生意也不如何好，因此李多奇總是摳摳索索的，但他對妻子是很好的，從不大聲說話。

但老闆娘卻很古怪，平時很少說話，卻喜歡對著鸚鵡說話。

時間長了，吳一凡告訴陸廣，老闆娘似乎精神不太正常，據說女兒也不是與掌柜生下的，而是領養的一個棄兒。

在她最走投無路的時候是掌柜收留了她，或許她曾有不堪的過往，因此她封閉了自己。

學徒的生涯是枯燥的，學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經常干最苦的活，但所幸這一世陸廣雖然境遇不好，身體底子卻不錯。

倒馬桶習慣了后，他也幹得遊刃有餘，每天還能苦中作樂，背背藥典。

背藥典是每個學徒的必經之路，若是連藥典都背不下來，一輩子只能幹學徒，不出師的話，永遠活在最底層。

而店裡的老師傅也是從學徒生涯苦捱過來的，那是一個人最艱苦的時期，使他們堅持下來的信念就是要出人頭地。

儘管生活不易，每天得受氣，受盤剝，可是生活還得過下去。

陸廣習慣了這種生活后，發覺也很滿足，因此每天睡得都比較沉的。

其實他每天都在夢裡進入《炎黃九鼎圖》里修習武功，而老師就是那阿福。

阿福儘管是個幽靈，可是教學經驗非常豐富，他最善於啟發人，讓陸廣受益非淺。

或許是知道陸廣是個武盲，因此阿福詳細替陸廣講解了炎武大陸的武術體系，境界劃分。

據陳福所說，武術體系有很多種類，種類不同劃分也不同的。

同時阿福還灌輸給陸廣一個概念，炎黃大陸僅是個低等位面，像這樣低等的位面在廣褒的銀河系裡組成了最基本的單位。

每個低等位面的人類如同被養的家畜一樣，人事代謝，經過漫長的年代演變成中等位面或高等位面。

但是一個的壽命終究是有限的，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轉世輪迴的機遇，有的人因某種原因可能魂飛魄散，根本無法入輪迴。

但是若想要儘快脫離低等位面只有努力修鍊，修鍊到了武聖境界就會飛升到中高等位面的仙界。

阿福告訴陸廣，名宿僅是後天的極致，必須經過築基境，才會到達先天境。

而陸廣提出像九指神龍這樣的前輩是什麼樣的境界時，阿福卻避而不談，只是說他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沒有四十年苦修是達不到他這樣的境界的。

終於陸廣知道了築基境的三個境界分別是歸元、旋照、泂幽，統稱為武宗。

而先天境卻複雜得多了，分別叫武王、武聖，皆各有三個階段。

先天的六個階段是凝液、金丹、出竅，斬屍、滅死、永生。

到了永生境后就能渡劫了，渡過劫的絕世強者境界是大乘期。

阿福嚴格訓練他的調息與搬運周天，糾正他以前運功路線中的錯誤。

武霸也叫易筋，達到就能一字馬大劈叉了，可是陸廣根本拉伸不開他的腿，畢竟他與原先的身體還沒完全契合。

因此阿福就用一塊虛擬的板頂住陸廣，把他夾在裡面，強迫他把腿拉伸到頭頂。

這讓他彷彿覺得胯部要裂開一樣地痛，他曾經看過聊齋里有人在地獄受鋸體之苦，也莫過於如此了。

這讓他想起《隋唐演義》里，伍天錫被李元霸一撕為二，那得多痛苦啊，看書時渾然不覺，如今方覺得格外恐怖。

陸廣被阿福在夢裡虐得很慘，但反應在現實中，這種後遺症是無法消除的，這不是做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只是別人體會不到而已。

半個月後，他就痛不欲生了，這時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開始蠱惑他了，要他每天帶幾味葯進來。

以陸廣學徒的水平當然完不成任務，直到一個月後，才勉強認識了那幾味葯。

第二天過後，他便將葯還回葯屜里，神不知鬼不覺。

從此以後，陸廣再進入那《炎武九鼎圖》空間時，就會聞到一股好聞的葯香味。

兩個月後，他在那神秘聲音的教導下，認識的藥物也越來越多。

那個神秘存在不僅教他藥理知識，還都他如何辨析相近的藥物。

就這樣兩個多月後，馬上就要春節了，陸廣不由想起了杜叔，不知他生病好點了沒有。

年終他終於提出要回去看杜叔，可是當李多奇聽到陸廣提起杜叔，臉色非常古怪。

他似乎在強憋住笑，反問道：「就是那個那天陪你來的老頭嗎？」

陸廣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但他沒有多想，還是老實地點點頭。

李多奇道：「他病得要死了？你聽他自己吹噓的嗎？」

陸廣睜大發眼睛道：「我都親眼看他咳出血了，手帕上全是。」

李多奇彷彿看一個傻子似看著陸廣道：「我給你看份文書，你識字嗎？」

儘管這個世界用的是古文，但陸廣以前煉過書法，因此也識得許多古字的。

他看完文書，覺得腦袋嗡嗡直響，差點沒有把一口老血噴出來。

原來那是賣身契，說是許某人有個孫兒願意賣身給涵春堂當學徒，議定價是一百兩銀子，若將來贖身也得依此作底價。

底價就是最低價，如賣身入青樓的女子，當時說好是一百兩銀子，但她要贖身時，老鴇肯定要漫天抬價的，至少得千兩以上。

陸廣氣得差點昏過去，明明是杜叔，怎麼變成許某人了？

陸廣想起來了，是自己太大意了，那許某人是個老江湖，把自己底細全套出了。

那天柴草後面的人其實並不是杜叔，是他想當然把他當杜叔了。

這個許某人太奸詐，把自己給賣了，自己還替他數錢，以為他是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