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連滾帶爬出去了
唐曉果油鹽不進的模樣讓張升仁惱火。
他暗中打聽了幾天，可根本沒人知道白景天的去向。
唐曉果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敢這麼挑釁他。
張升仁拂袖而去，唐曉果撐著下巴，苦惱地說道：「早知道就不瞎掰扯什麼醫書了。」
懷璧其罪，只怕往後找麻煩的不會少。
再萬一傳到白家人耳朵里，就更尷尬了，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不怕，我會保護你。」
司筠庭揉了揉唐曉果的腦袋，眼裡儘是寵溺。
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唐曉果受到傷害。
唐曉果點點頭，只希望消息別太快傳出去，給他們些時間強大起來。
自從張升仁上門找了麻煩之後，只要唐曉果出門司筠庭就緊緊跟著。
那寵溺的模樣引來不少羨慕和嫉妒。
「還是覺得責子和蘇巧兒最登對，男才女貌的，看著就讓人覺得歡喜。」
「對啊，現在這個真的太胖了！」
「漂亮又啥用，責子生病時蘇巧兒根本沒露面，而是唐曉果日夜不分照顧著，還我也對唐曉果死心塌地的。」
「楚唐氏已經不醜了，而且還在瘦，誰漂亮還說不準呢！」
……
很多人悄咪咪議論著，也有故意大聲說讓唐曉果聽到的。
唐曉果瞥了一眼司筠庭：「蘇巧兒跟你什麼關係？」
「她和他母親相依為命，過得不容易，我有時會幫她們干點體力活兒，蘇巧兒在我心裡和花兒差不多，可總有人說我們很配，那時我沒喜歡的人，感覺和誰成親都一樣，就沒解釋。」
司筠庭一頭冷汗，他也不知道啊，想了半天才想出來楚責以前這麼說過，胡謅亂扯了一通。
「現在呢？」唐曉果挑挑眉。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個腹黑的傢伙在撒謊，但戳破他的謊言自己還有小命活嗎。
「只要你，只愛你，以後連花兒都不多看一眼。」司筠庭回答得乾脆。
「花兒攤上你這哥哥多倒霉。」
唐曉果嗔道。
說到李花兒，司筠庭嘆息一聲：「我影響不了她的人生，主要是她的性子太軟了，容易吃虧。」
「她已經到說親的年紀了，希望你娘在她的終身大事上別犯渾。」
唐曉果對怯弱小姑子的印象還不錯。
分家時只有她覺得對司筠庭不公平，之後還經常偷摸著藏下自己的饅頭和雞蛋，放到他們門口，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缺點就是太聽話，不知道反抗。
婚事上也一樣，會全憑李石頭和李氏做主。
早已死心的司筠庭撇撇嘴：「估計難呢。」
「要真有那時候，咱就沖李花兒雪中送炭的情分也不能袖手旁觀。」
司筠庭點點頭，他就一個妹妹，自然希望她過得好。
倆人邊聊邊走，很快就到了村口。
突然，蔣大娘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責子媳婦兒，求你救救我兒媳，穩婆說她是橫胎，再拖就沒救了！」
古代沒有剖腹產，生孩子真的是在鬼門關打轉，弄不好就是一屍兩命。
據記載，古代嬰兒存活率極低，十中僅有六七能順利生產。
唐曉果沒有任何遲疑，當即說道：「大娘，你跟責子過去拿銀針，我先到你家看看情況。」
「謝謝你。」
蔣大娘連聲道謝，然後才跟著責子往回走。
村子不大，唐曉果邊走邊問，沒多久就到了宋家。
蔣老爹見過唐曉果，直接將人領到產房門口：「你只管救，救不好是我家的命，我老頭子絕不讓任何人為難於你。」
「謝謝。」唐曉果只來得及說兩個字就走了進去。
進了產房，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求你救救我媳婦兒，我不要孩子了。」蔣大牛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愣是哭得像個孩子。
從成親開始，他做夢都想要個孩子。
可如果讓他知道孩子要以媳婦兒的命為代價，他決然不會動這樣的心思。
因為沒有媳婦兒，這個家就散了。
躺在床上的柳三娘面色蒼白，頭髮凌亂，還在拚命搖頭，看著像個瘋子。
「不，我願意用我的命救孩子，我盼了他整整十年，到二十五歲才懷上個孩子，我不能失去他，這大概是我唯一當娘的機會！」
「都別說話，從現在開始全部聽我指揮，我儘力救人。」唐曉果正色說道。
至於就誰…她的原則是以大人優先，盡量多救。
死神面前分秒必爭，她不敢耽誤，當即掀開棉被，上手檢查。
正如產婆所說胎位是橫胎，胎頭降不下來，而且宮縮已經開始乏力，產婦也脫力了。
所幸胎兒不是太大，還有轉圜的餘地。
王婆搖搖頭：「最多再有一個時辰，要不…」
就算了吧。
孩子是橫位，一直不見下降的跡象，孩子根本取不出來，大人也沒得救。
雖然遺憾無奈，雖然痛心同情，但生孩子死的柳三娘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唐曉果卻充耳不聞，扭頭對蔣大牛說道：「你多帶點銀子，去秦忠家買葯，能止血補血的都行，再跟外面的人說一聲，儘快把銀針送進來。」
蔣大牛胡亂抹了把眼淚，連滾帶爬出去了。
他不知道唐曉果能不能救人，但她願意救人就夠了。
「會很疼，忍著。」
唐曉果吩咐了一聲，然後手突然使勁，從左側腹部一直按壓到后腰。
從陣痛開始到剛剛一聲不吭的柳三娘忍不住大喊出聲。
她彷彿感覺到五臟六腑都被按錯位了。
「大口吸氣，不然孩子缺氧會很危險。」唐曉果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珠，手再次按到左側腹部。
柳三娘一心牽挂著孩子，只能忍著劇痛大口吸氣。
衣服再次被汗水打濕，但柳三娘再沒哼一聲。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這就是母愛的力量。
「胎位正了。」
唐曉果總算鬆了一口氣。
矯正了胎位，危險就解除了大半。
產婆臉色依然不好：「她肚子已經不收縮了。」
沒有宮縮，孩子還是出不來。
更讓人絕望的是蔣老爹從外面傳話進來：「張升仁說他那兒沒藥材了，大牛借了牛車準備去鎮上，一定要讓三娘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