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白蛇荷
哀牢山上樹木茂密,雲霧繚繞,站在山底下很難看清楚半山腰以上的哀牢山面貌。這一塊的土壤都比較柔軟,踩上去很舒服,就是極易把鞋子和褲腳弄髒。吳天聖走在最前面,替大傢伙看著路。林子里各種鳥叫聲不絕於耳,有事還會遇見一些稀奇古怪的昆蟲。
「小吳同志,咱們還有多久能到第一個目的地?」,孫教授杵著登山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說道。
吳天聖拿起畫,再看了看四周作了簡單分析:「要是我們沒走錯,應該就要到了。但是這幅畫存在很多年了,哀牢山的地形難免會發生改變,可能從畫中得到的信息不是很多,這個湖泊我們不一定能找得到。」
孫教授笑了笑說道:「年輕人做事總要堅持下去,至少我們還可能會找得到的,那麼就不能半途而廢。」
「孫教授,你就放心吧,老吳是什麼人我竹竿心裡清楚,他這個人做事很穩重的,特別是那天,我倆在秦......」
吳天聖拍了下竹竿屁股,尷尬地笑了笑:「咱們還是快點走吧,竹竿你也別磨嘰了,天色較晚時,我們還得在林子里找個地方過夜。」
竹竿正想問老吳為何打他時,吳天聖捏緊拳頭做了個就要打人的姿勢把竹竿嘴邊的話嚇了回去。竹竿這才意識到,自己那麼做可能會暴露老吳的身份。
哀牢山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巨大的湖泊。湖面上水平如鏡,太陽灑下來的光射在水面上,像是一個個柔和的光環漂浮在河上。浩渺的湖面,煙波蕩漾著山形塔影。像寶鏡一樣的湖水映出了藍天白雲的倒影;映出了小草那綠油油的身影。湖水清澈見底,微風吹過,湖水掀起陣陣波浪,好像在歡迎吳天聖他們的到來。
「想不到這山谷中,還真有一個湖泊,看來畫中所記載的沒錯,我們只要朝著畫上所畫的路徑走,一定會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的!」,孫教授感嘆道。
吳天聖也露出了喜色,他看了看畫,如果畫中所畫確實屬實的話,那麼下一個目的地就是一片樹林。可這讓他又陷入了疑惑當中,這哀牢山中,大片大片地不都是樹林嗎?為什麼作畫人要這麼做?他的用意又是什麼?莫非畫中這片樹林與其他的與眾不同?
吳天聖還在思索時,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文藝在採摘一朵荷花時被上面的小刺扎傷了,奇怪的是從她手指里流出來的血是暗紅色的。
「怎麼回事?」
「我看這湖中有兩朵荷花,覺得好看,所以就準備去摘一朵,結果就被扎傷了。」
林嘉湊近一看,被嚇住了:「暗紅色的血!這太不可思議了!」
吳天聖跑過去捏住文藝的手指,擠出些暗紅色的血。越往後,血就開始變成鮮紅色,再也不是之前那般暗紅。
就在眾人感嘆時,吳天聖走到湖邊仔細掂量了那朵荷花,深舒一口氣,鄭重其事道:「大家都小心點,別亂碰什麼東西,否則就會像文藝一樣,險些喪命。」
孫教授猛張大嘴,大吃一驚道:「小吳同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吳天聖解釋道:「那荷花叫白蛇荷,平時很難見著。因為形似荷花,又生於水中,呈現出白色,最重要的一點是,它天生帶刺,只要是被扎后,白蛇荷中有一種脫氧性極強的物質就會進入體內,但速度極慢,所以被稱為白蛇荷。這也是為什麼剛才文藝被扎后血液變成暗紅色后,我還能將已被污染的暗紅色血液擠出來。」
雖然文藝沒什麼大礙了,但聽吳天聖這一席話,又被嚇暈了過去。
孫教授把吳天聖帶到一旁,低頭嘆息道:「小吳同志,都怪我帶出來的學生不爭氣,要是這次沒有你,可能我回去之後,就對不起她的家人了。」
吳天聖勉強一笑:「你也太客氣了孫教授,說得不好聽一點,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少了誰都不好。」
「倒也是,倒也是,哈哈哈。」
夜幕降臨,月色誘人。動蕩的霧靄,沉重地卷到這裡渡到那裡,在暗沉沉的林子里里奔騰而過,彷彿融雪的春潮,或者裊裊升入天空,稀薄、蔚藍、作螺旋狀,像是香爐里飄出來的煙氤。滿山滿谷頓時充滿了深濃的乳白色的霧氣,像流動的漿液,能把人都浮起來似的。3
「咳咳咳」,竹竿此時本應該睡得很香的,他忽地從夢中醒來,「奶奶的,這也忒冷了吧,這些人是鐵打的嗎?這也能睡著?」
陸陸續續地,吳天聖也醒了,他也是被冷醒的。
「老吳,你也醒了?」
「唉,這地方晚上太冷了,白天沒找著木柴,晚上生不了火。」,吳天聖煩躁道。
竹竿從兜里摸出一盒香煙,擺在吳天聖眼前:「老吳,睡不著覺沒關係,你看看,這是什麼?」
吳天聖瞟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道:「可以啊,還帶了這玩意,這個時候來根香煙,快樂似神仙啊!」
竹竿又從兜里摸出一個打火機,替吳天聖點上了。倆人坐在湖旁邊,一邊抽著煙,一邊賞著月,聊一些家常事,也聊一些與現在的狀況有關的東西。
「也不知道此行還會遇到什麼危險,你跟著我,後悔嗎?」,吳天聖忽然問道。
竹竿哭笑不得:「咱們兄弟二人之間,你就別說這種話了,我這條命還是從你那裡撿來的呢,要是那天在墓中沒有你呀,我竹竿就交代在那裡了。」
吳天聖把手搭在竹竿肩膀上說道:「呵哈哈,也對,咱們都這麼久的兄弟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是吧!」
「哎這就對了嘛,你懂得起的嘛!」。
「哈哈哈」
天漸漸破曉,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這時,萬籟懼寂,突然有了一聲鳥叫,劃破了這寂靜。從墨藍色雲霞里矗起一道細細的拋物線,這線紅得透亮,閃著金光,如同沸騰的溶液一下拋濺上去,然後像一支火箭一直向上沖。伴著光明的白晝由夜空中迸射出來的一剎那,不幸的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