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供能組的麻煩

進行施工的日子已經到了。

經過一天多的籌備和訓練，各方都對施工有了十足的把握。

施工有條不紊地開始。

黑灰色的金屬星球上空，三條環帶緩緩停止了轉動。能量柵格漸次熄滅，大大小小的星艦開始脫離星環上設置的港口，而施工隊則從星球周邊其他太空城的星港中趕來，在星環軌道上停靠。

「雖然事先就有準備，但不得不說，你們這次動工的動靜，還真的是大啊……」

南風受邀來觀看這次工程。

艾琳女王就站在不遠處的巨大觀景窗前，出神地看著遠處的星環。

跟南風做簡單解釋的還是那位軍官：「這次工程不僅僅只是對星環進行維修。這還是一次實戰大練兵，女王打算測試一下整個星球的動員能力。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畢竟我們已經有兩百年沒有經歷過這種『實戰』了，避難所的生活雖然枯燥而緊張，但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安逸，沒人知道我們的人民是否還能成為像樣的戰士，又或者說『復仇者』。」那位真正的總督，也就是那至今還沒交待名字的胡茬大叔就站在南風後面，聞言做了個解釋。

「這次我們出動了整隻022避難所衛戍艦隊作為警戒，如果出了什麼意外，那麼這支艦隊將以自身為代價來攔截可能到來的進攻。避難所將在這期間進行人員轉移，轉移重要人員之後，我們會嘗試重新啟動隱匿裝置，但那時候基本上已經暴露了，隱匿不隱匿估計區別不大。」

「這就是你們的備用計劃？聽著挺光棍的。」南風點了點頭。

「但願用不上吧。」那位總督大叔嘆了口氣，在落地窗前的一張桌子前坐下。

「確實。」南風點了點頭。

遠處的施工艦隊已經抵達了第二星環的核心位置。

一艘長軸達到了三十公里的重型施工艦開始拆解星環核心，將那厚重的裝甲層層剝離。這很像是拆解一顆洋蔥，那層層的複合裝甲在2000公裡外都清晰可辨，哪怕僅僅只是在一艘穿梭機上看著都能認識到它們的厚重。

在剝離了外殼之後，星環核心區封裝的核心暴露了出來。

南風發現那是一個「小小」的球體。其真實的尺寸得有10公里，金屬感十足。幽靈們的工程師給它賦予了很硬朗的散熱裝甲和配色，黑色和工業黃，加上很有威脅感的紅色燈光點綴，雖然球體的本體和常規的反應爐沒有什麼差別，但靠著這些實用性與裝飾性參半的裝甲，反而顯得十分具有工業美感。

巨型工程船原來是一艘大型貨船，它建造於避難所建立之初。這艘模塊化的艦船在進行完拆解工作之後，開始分解成為第二狀態——展開成為大型工作站。

星環核心被那數個環帶包在中央，此時還微微散發著紅色的光芒。

「這表示星環本身的干擾此時還在散發餘熱。只要它的光芒還沒熄滅，干擾層就不會消失。下一步的工作就要交給誘導信號組了。」

那位總督大叔小小地解釋了幾句。

片刻之後，一份通信接入了穿梭機。

「誘導信號組那邊來的消息。」軍官看了看通信來源，跟眾人通報了一聲之後，接通了通信。

片刻之後，他抬起了頭，對眾人說道：「誘導信號組那邊已經按照預定計劃完成了工作。就是出了點小意外。」

那位女王回過了頭：「怎麼回事？」

「沒什麼，據說只是那邊的設備……狀態不是特別好。信號發射器的供能設備已經有大概三十年沒有維修過了，它功率很勉強，而且老化很嚴重，現在穩定性不是很好。」

軍官謹慎地說道。

「對施工是否有影響？影響具體有多大？我需要詳細數據，而且務必可靠。」

軍官沉默片刻，通過某種精神網路和遠在幾千公里之外的誘導信號組確認了一些情況。他中斷了通信之後，向自己的女王做了彙報：「有一定影響，他們的信號輸出……可能不會十分穩定。最大的威脅就是供能組掉線。這會導致信號戛然而止，但只要敵人不瞬間打開雷達陣列，我們就不會有事……當然，供能組小概率事件，阿莫斯覺得發生的概率無限接近於零。」

……

施工繼續進行，但其實情況並不樂觀。

希靈帝國曾經研究出過一種模糊預言裝置，能夠對某件事情的發生與否進行預測。

「您稍等，我們這邊已經為您申請了模糊預言。哦……現在結果回來了，施工那邊，情況不容樂觀啊，您猜猜他們明天施工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什麼？」

「預言確認工程中出了點麻煩。」

「神啟」裝置對未來的預言幾乎從未出現過差錯，想要干擾到那台設備的運行，至少需要達到控制宇宙規律，干擾世間因果的層級——也就是說至少需要用到與世界同級的能量。那可不是本宇宙的人能做到的，哪怕是是滅絕者天災都不行。

現在看來，麻煩就要來了。

穿梭機幾千公里之外有一個大型的信號發射裝置，那就是速子廣播平台。它很像是一把指向深空中的闊劍，有著六片巨大的六邊形散熱片。散熱片散發著微微的紅光，表示著它依舊在正常工作。

但就算隔著數千公里，南風都看見到了一絲異常。

就在剛剛的一瞬間，那暗紅色的光芒微微暗淡了幾分，隨後恢復了正常。它依舊在正常工作，但毫無疑問的是剛剛出了些什麼狀況。

果然，那位軍官就又收到了一次通信，他神色在接聽通信之後不到片刻就凝重了起來，抬起頭看向他的「女王」之後，急切的彙報了一個情況：「女王，供能組遇上麻煩了。」

「說說情況。」

「供能線路老化，供能現在極其不穩定，剛剛的一次能量噪波沒能被濾波器消下去。它把我們的安全裝置燒毀了。要是再來一次……」

說到這裡的時候，觀景窗之外閃過了一道微微的紅光。

紅光不是十分明顯，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它的存在。他們都轉過了頭，看向了紅光傳來的方向。

在那個方向上，廣播裝置的六片散熱片正在緩緩從暗紅色變成深黑色，平台後端甚至有一處地方發生了爆炸。

軍官沒有再說後半句話，畢竟這已經沒有必要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安全裝置燒毀的結果。

「誘導信號組報告說一次能量噪波衝破了濾波器的限制，燒毀了調製器。」

「他們現在還在勉強維持廣播，但最多還能持續十五秒。」

遠處的廣播陣列被飛船觀測設備投影到了成員艙段。那把「利劍」在陷入癱瘓之前，還勉強做了一次掙扎，可以看到它的散熱片又重新明亮了片刻，但旋即又熄滅了。在熄滅之後，利劍後半段的供能組甚至還發生了小規模的爆炸。

「我們現在能做什麼？」南風看向那位總督大叔，問了個問題。

總督搖了搖頭：「什麼也做不了。我們是總督，不是工程師。」

「只能祈禱天災沒有在廣播終止的一瞬間就打開雷達掃描陣列吧，」軍官嘆了口氣，「我去看看偵聽組的情況。他們現在應該正在監測天災雷達站的狀況。」

片刻之後，那位軍官又折返了回來，語氣更加沮喪了一分：「偵聽組的設備也出現了一些故障……總而言之，我們現在不但成了啞巴，而且還聾了。我們現在甚至不能知道我們是否被發現了。」

他說完之後，便靜靜地退到了一旁，等著女王的指示。

「施工組完工了。」

女王靜靜地說著。

遠處的星環屏障核心再次亮起了紅色的光芒，工程船緩緩地把拆散下來的零件安裝回去。整個步驟十分迅速。不消片刻，一些附加套件就被原封不動地安裝到了核心之中。工程船也開始緩緩改變自己的形態，從一個大型的工程平台重新變回一艘工程船，隨後緩緩地使用牽引裝置把核心安放回了原先的區域，用固定機構把它牢牢地鎖死在了星環之中。厚重的裝甲板被層層地安放會星環裝甲帶上，直到那層洋蔥皮就像從來沒有被人撥開過為止。

工程船緩緩駛離了星環，但整個穿梭機內，沒有任何慶賀的氣息。

就彷彿工程已經失敗了一般。

「通知艦隊做好準備，我們立即準備轉移星球。」

女王冷冷地說著，聽不出任何失落，但也沒人敢多說什麼。

軍官離開了這一房間。剩下的所有人也都沒有多說什麼。南風靜靜地看著他們重新回到了長桌前，次第落座。

「現在，我們需要知道我們該如何確認星球是否暴露，以及事故的各種原因，以及我們應該如何避免下次犯錯。」

……

下一章的發布時間應該是3月21日，也不知道到時有沒有時間續存稿了，最近真的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