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傳：帝階不顯

眾多仙中帝者站立在祂身後，帝顏庄穆，神姿恭敬異常，等候無上旨意。

然而，只是隨手做完這一切的真帝卻沒有再動作，負手與身後，只在東域混沌間靜靜地凝視一切。

有超脫者見祂一直站立，無言漠然，不解其意，出聲詢問：「帝，您！！」

「孤……要離開了……」默然許久，恆璟真帝終於嘆息，帝語響起，天音落下，諸天震顫。

億萬宇宙轟隆，諸界法則震鳴，萬千大道顯化，一曲曲天音響徹六合八荒，震顫古今未來。

「帝……」有超脫者急切，欲追問其原由。

「孤明白你們的意思，但是太晚了……」無上的道語再度傳響，大道顯化，法則光輝璀璨時空歲月。

無上的帝者開口，所有超脫者噤聲，不再追問。

「玄黃已經無法容納帝者的存在，而且祂們也不允許孤之長存……」而此時，恆璟真帝繼續嘆息，帝語天憲接連傳出，蒼穹震顫，大道轟隆。

「難道連您都無法……」有超脫者聯想到千年前的戰爭，面露哀戚，話語苦澀。同樣超凡的仙音自仙軀中傳出，玄黃哀戚瀰漫，眾生心頭蒙上一層迷霧。

「戰鬥至今，玄黃已經無法支撐下去，若孤強行駐留，亦是在危害與它，而且當有更為重要之事情等孤去做……」恆璟真帝再度開口。很難想象，無上的帝者會為這些'螻蟻'開口解釋。

與無上的帝者而言，哪怕此刻恭敬地出現與祂面前的超脫者，縱使是仙中帝者，亦不過是螻蟻之輩，可動念間鎮殺無數，更不用說是於永恆帝境之中稱尊，盡顯無敵的初代人王恆璟真帝了。

哪怕同為帝境的煌言帝尊都無法與之同被論道，也唯有帝階無敵、至高永恆的真帝才配與之同輩。

「此界損傷太重，諸多道友為之付諸了太多的犧牲，四十九尊帝尊又有幾人存下？萬千位超脫者現如今也不過爾等十數人能夠度過紀元殺劫，長存於世……」恆璟真帝無上的帝音繼續響起，道音里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帝音里瀰漫了太多的血與骨，淚與殤，玄黃的沒落讓這位無上的帝者都為之哀戚，天地眾生、寰宇時空皆在這一刻與無上帝者同悲同戚。

「這一紀孤當身赴原墟，去追逐黑暗，為在此間隕落的道友、逝去的眾生討還一個公道，爾等亦當隱世，非紀元殺劫不出、非仙道復甦不顯，可曾明悟？」這是恆璟真帝的至高法旨，無上帝者的尊意，雖只是囑咐之言，卻也不容他人違抗。

「吾等僅尊法旨！」沒有人會違抗一位無上帝者的旨意，當法旨頒布，在場所有超脫者弓身受命，接下祂的旨意。

「都回去吧！」恆璟真帝微微頷首，一揮袖，超脫者全部化為一束束永恆的光沒入天域間，徹底消失在眾生面前。

無上的帝者再度沉寂，法眼逡巡整座大宇宙，縱覽古今，破滅歸寂的宇宙皆覽於法眸之下，微微輕嘆，嘆息聲化為一個個道符，釋放璀璨仙華，大道顯化，法則綻放，諸天寰宇震顫。

刷！一夕間，無上帝者跨步，橫越大千寰宇，踏足過去歲月，無上的法眸勘破萬世諸天，最終定格在了東域玄黃間，那一道維繫古史的時空幻影中。

「由人化龍，從龍至人，此道，當真驚艷，煌言道友不負巨擎之名，若有衍紀之功，禁忌序列也未嘗不得證，可惜，可惜了……」恆璟真帝嘆息。

至高的法眸望斷了歲月長河，觀歷了煌言帝尊的一生，由一介凡人得道，資質只難算'稀鬆平常'，少時得一卷人道仙神功法——化龍殘卷，從此走上了無敵之路的煌言帝尊的一生。

在平凡的世界中不斷崛起超脫，經受蒼天考驗，自身血脈不斷蛻變，向萬古世間第一血脈——真龍蛻變，與八頭上上代真龍之子共奪真名，在與封塵於此紀元間，有著天縱神武之姿，僅差一步證道仙中王的上代真龍，真龍帝尊弟子，天生蒼龍聖靈帝宸，和絕代人王之女風曦爭奪證道契機。

數百萬載的修行，令祂成就了帝尊果位，並踏入巨擎序列，成為此衍紀天命之主，本該極盡輝煌，極盡榮耀的一生卻在黑暗與深淵大軍的入侵中破滅一空。

「嗡！！」

在恆璟感傷煌言帝尊間，東域、玄黃乃至諸天萬界，億萬時空，無數宇宙齊動，萬千法則交織，至高的大道綻放，永恆的奧義顯化，一尊完美無瑕的仙爐浮現，屹立與虛空之間，出現在恆璟真帝面前。

「嗯！那是……煌言道友的成道器，那尊將十一尊帝者拚死拖持與異時空的爐子？」恆璟真帝詫異地看著這一切，不滅的帝軀動作。

那一隻潔凈無瑕，世間最為完美，銘刻了上蒼奧義，顯現至高大道的手臂輕輕抬起，展袖一揮，仙爐化作白光霎時落入恆景真帝手中。

「果真是它……」法眸一掃，恆璟真帝確認了仙爐的身份，正是煌言帝尊三大至高成道器之一——煉世仙爐，由祂年少間踏入修鍊之途時所鑄道兵，斬殺並煉化無數大敵，連帝尊偉岸都葬滅不下五尊，蛻變成了不亞於萬古禁忌神器的至強道器。

「連它都破滅至此，煌言道友可還在世？」恆璟不由得嘆息道。在恆景真帝法眸間，煉世仙爐真實情形顯化無疑，完美無瑕的爐身上密布萬千細痕，有一無上的掌印清晰地印刻在仙爐爐壁上，那是一尊絕頂帝者留下的印跡，有至高的法則釋放蓋世神威阻止仙爐自主修復。

「嗡！！」仙爐震顫，對著虛空連點，似乎在向這位無上者祈求。

「孤知曉你的意思，來此間便是為了找尋煌言帝尊留下的印記，若有機會，必全力出手……」恆璟真帝自然明白仙爐向祂叩首的原因，它是在請求祂出手救援它的主人煌言帝尊。

嘩啦啦！時光碎片飛灑，混沌息瀰漫，一條通天長河浮顯與混沌間，恆璟真帝跨步而上，順著煌言帝尊在證道器里留下的一縷氣息，一線法則之光，再次縱步遊走於古往今來，踏足萬千寰宇。

……

到最後，一道幽幽的嘆息聲響起，震動萬古，響徹諸天，「……尋遍古今未來，踏足億萬環宇，終究沒能找到，煌言帝尊此舉大無畏，令孤欽佩……」

恆璟真帝再度出現在東域宇宙今古歲月當中，屹立沉默許久，嘆息。

恆景真帝沿著歲月長河，循著一縷氣息，尋遍古今未來，踏足諸天萬界，卻仍沒有發現煌言帝尊祂留下的一丁點痕迹，留在時空當中的不過一抹幻影，無感無念，維繫時空，記載古史罷了。

帝尊掌天命，帝尊即永恆，帝尊永唯一，煌言帝尊的一切都在那一戰中被磨滅殆盡。

重創並封印一尊巨擎，拖著另一位至強者上路的煌言帝尊是英勇，是無畏的，同時也是悲壯而又慘烈的，諸天萬界，古往今來沒有一位同道者能與他並肩，迎擊大敵，哪怕是曾與祂共爭天命的帝宸、風曦也是如此。

他們能做的也只有獻祭己身，換得煌言帝尊留下的暗手，以帝尊之影，憑藉蓋世偉力阻隔十一位至強者，為眾生爭取一線渺茫的生機，獨自承擔一切，最終隕落卻也平定了這一場黑暗動亂。

「輪迴之事是否有之，孤不知，亦不信奉，但孤多想其能夠存在，讓那些為黑暗動亂付諸真命的道友再次歸來，帝尊永恆、無上、超脫、唯一，也或許無窮歲月之後，諸位道友能夠逆轉生死，輪迴歸來……」恆璟真帝的大道天音落下，諸天萬界、古今未來齊齊動蕩，法則轟鳴，大道齊唱，無盡的傳誦聲、無窮的仙樂音從古今未來奏響，玄黃諸天，無盡蒼生的血淚與殤痛都被抹平。

「你也歸去吧！」恆璟真帝不再執著於此，揮手讓仙爐回去。

「嗡！！」仙爐震顫，一股哀戚悲絕的氣息浮顯，它在感傷，悲慟主人的離去。

它同樣沒有找尋到主人煌言帝尊的哪怕只有一絲的魂念。

一切俱都在那一場死寂的戰鬥中被磨滅，連帝尊隨身而去的兩尊成道器都斷碎破滅，道痕幾近抹除，法則蕩然無存，至高的奧義都不顯半分，儼然是一件不，是兩件較為神異的器物而已，往事俱成空，煌言帝尊的存在被抹去。

「嗡！」恆璟真帝在仙爐悲慟間，雙手交合，結成一式大道寶印蓋在爐身上，億萬法則齊動，至高的大道齊顯，無上的道法綻放璀璨仙華，至高的奧義印刻期間。

「吾已在你之身留下治癒的手段，你身受之傷實在太過慘重，吾雖可以將之完全治癒，但終究是煌言帝尊的道器，由主人動手許是最適合的，當無盡的歲月之後，當你的主人歸來之時，一切都能重歸於好……」

這也是恆璟真帝此刻所能做的事情而已了，絕代人王與真龍帝尊離開，前往魔域平息動亂，此間唯有煌言帝尊一人鎮守，在付出無上的犧牲終究挽救了此方宇宙，為天地眾生掙得一線生機，這是身為玄黃宇宙的主宰，真帝之境的祂欠下的因果，也只能通過這些來彌補心裡的一絲愧疚。

考完試，徹底放假，整個人都輕鬆起來了，這一章算是加更章節，紀念學期結束，暑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