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日禮物

一周之後就是姐姐劉道芬十五歲的生日，這日劉牢之上午練完武藝便就回來，在自己院子里清洗了一番，找到準備好的盒子，讓他的小丫頭松果帶著，往姐姐的住處走去。這時候，女子十五歲是人生的重要節點，可以行及笄之禮，也就是今天所說的成人禮了。劉道芬已經訂婚，日子定在明年年底，生日當天，就會舉行及笄禮。

劉家雖然算不得富貴之家，族人親戚也大都在京口，及笄禮卻也不會太草率。聽母親的意思，也會邀請幾家要好的長輩前來觀禮。劉道芬自己在蕪湖也有幾個要好的姐妹，怕到時候亂鬨哄的不好招待，便跟劉牢之商議，要提前幾天先擺宴招待一下這些姐妹。之所以跟劉牢之商議，是因為過生日招待客人的點心和菜品等都需要他去準備。

劉道芬自己住在一個小院落里，因院子里有一株梧桐樹，故取名梧桐苑。劉道芬喜歡花，在院子里栽種了很多菊花，其中不乏名品，這個時候有些已經開了，有些才剛剛竄出花骨朵，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梧桐樹下有一些落葉，小丫頭杜鵑拿著個大掃帚，正在那裡打掃，見到劉牢之進來，忙停下來行禮問好。

劉牢之問杜鵑道：「姐姐在家嗎？」

杜鵑笑道：「女郎正領著茗兒姐姐在包餃子，郎君趕緊進屋裡去吧！」

劉牢之笑著應了，往屋子裡走去。

劉道芬正領著茗兒包餃子，聽到外面的動靜，抬起頭看到劉牢之正進來，笑道：「你到是有口福，我好不容易包頓餃子，到被你趕上了！」

餃子據說是東漢末年時醫聖張仲景所創，形制跟現在差不多，叫做「嬌耳」，不過當時是為了進行食療，餡料也就是醫生開出的食療配方，此時流傳還不廣泛。因劉牢之喜歡吃餃子，宴喜樓開發出來了非常多種類的餡料。現在餃子已經和水煎包一起，成為宴喜樓最暢銷的主食。

「天生有口福，我有什麼辦法！」劉牢之笑著，從松果手裡拿過一個大木盒子，交給姐姐，說道：「這是我近日研製出來的好東西，尤其適合女子使用，拿來送給姐姐！」

劉道芬笑道：「大郎有心了，這是什麼東西？」說著打開了盒子，看到盒子分了三個大小不一的格子。上面的格子裡面裝有三個小紙盒，上面書寫著「香皂」二字，她打開紙盒，取出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方塊，像是蜂蠟，摸上去涼涼滑滑的，甚是舒服。

劉牢之道：「這個是香皂，是用來凈面洗手的，也可以用來沐浴，裡面加了香料，洗完之後身上會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你看那三塊兒香皂顏色各不相同，是因為每塊香皂使用的香料不一樣。這三塊香皂，分別提取了玫瑰、茉莉和桂花的香油，洗完之後別有一番滋味。」

劉道芬拿起那塊兒香皂，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果然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散發出來，甚是受用：「果然有一股花香味，這個東西售賣起來很貴吧？」

劉牢之笑道：「原料倒是並不複雜，就是製作起來非常麻煩，工坊裡面的人，教了好幾次，也掌握不好火候。但是不得不說，它的去污能力極強，何況又添加了香料，所以這東西比起澡豆之類的要貴不少。」

去年養的豬到現在基本都長成了，除了母豬都留下來擴大養殖規模，公豬都開始殺掉，供應酒樓和劉府的肉食。這個時代的主流飲食還是以素食為主，肉的需求沒有那麼大。劉家的公豬都是閹割過的，喂得食料又好，因此長的就肥了點。除了肥肉，皮下還有不少脂肪大塊，少量的鹵出油來炒菜用了，剩下的便被劉牢之收集起來，做了肥皂。

姐姐聽了，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好！」說罷好好收起那塊兒香皂，又拿起下面格子里的一個小玻璃瓶，裡面裝著水一樣透明的東西，上面的小標籤上寫著「甘油」二字。

劉牢之解釋道：「這個甘油是用來保護皮膚的，有滋潤保濕的功效，秋冬時節天氣乾燥，用了這個就不怕皮膚皴裂了，手上也不容易開口子。」這甘油是製取肥皂時反應的副產物，但是用途不小，其實作為護膚品是有點浪費了。

姐姐點了點頭，又把玻璃瓶放了回去。旁邊的茗兒看了，頗覺眼熱，不知不覺地停下了趕麵皮的手。有哪個女孩子不是愛美的呢，不過她也知道，憑她自己，是肯定用不上了。

最下面的格子里，有一個長長的紙盒，上面書寫「牙刷」二字。打開長紙盒，裡面是兩隻木柄的牙刷，用豬鬃所制，紙盒裡面還有一支錫管，上面書寫著「牙膏」二字。

「這個牙刷蘸上錫管裡面的牙膏，可以用來刷牙。牙膏是我專門請了名醫，開了方子配製得，刷完牙不但能讓牙齒潔白，還能防止牙疼和牙齦出血。」

「有這麼神奇？」姐姐看著一本正經在那裡吹噓的劉牢之，將信將疑。不過至少看起來，這個牙刷使用起來肯定要比用柳枝蘸青鹽舒服，便又小心地放回了盒子。抬頭看著旁邊的茗兒，見她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個盒子，不由得好笑，推了她一把，笑道：「怎麼停下來了？既然是咱們鋪子里的東西，難道還能短了你們的用度不成？」

茗兒被她說的滿臉通紅，不好意思起來，小聲回答道：「奴婢也只是聽郎君說的神奇，一時走神罷了！」

劉牢之笑道：「茗兒姐姐不用眼饞。這些只是試用裝，剛剛做出來的，數量不多，等以後做的多了，家裡人人都能用得上。到時候你們上街，一個個香風撲面，人人都知道是從咱們家出去的人！」

茗兒聽了，心裡非常高興，也不在乎牢之的調侃，對著他行了一禮，笑道：「那要先謝謝郎君了！」

姐姐笑道：「你們別鬧了。茗兒把禮物收起來，我們還要包餃子呢！」

松果說道：「我來幫手！」說著便要凈手，上前幫忙。

劉牢之笑道：「且不著急，這些東西都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給姐姐的生日禮物還在外面呢！」說罷就請姐姐到外面去看。

劉道芬跟著劉牢之到了二門外，只見門口靜靜地停著一輛小號的輜車，車雖小，做的卻頗為精緻，車兩面開著格子窗，裡面還有布幔。孫乾牽著一匹拉車的小馬等在那裡，見到劉道芬，連忙見禮。

那小馬短腿矮身，渾身披著棕色的毛，非常可愛。

姐姐圍著仔細看了看，皺眉說道：「這馬車倒是漂亮的很；只是這小馬駒如此矮小，能拉得動這車嗎？」

跟著出來的三個小丫頭見了，都稀罕的不行，圍著那馬車轉了轉，又去嘻嘻哈哈上前去地撫摸那小馬，相互打鬧著。

劉牢之笑道：「姐姐別小看了它，它雖然矮小，卻並不瘦弱。此乃果下馬，並非小馬駒。馬雖小，卻能負重，三千斤都不在話下。」

「果下馬？！」姐姐驚道，「聽說果下馬產於嶺南，因數量稀少，極是貴重，阿全如此破費，怎生了得？」

劉牢之笑道：「也沒什麼破費的，這馬乃是我用一尊玻璃像換來的，馬車是咱們自己的工坊里定製的。姐姐年已及笄，出門遊玩正需要一輛漂亮的馬車。」

姐姐不安地道：「這太貴重了！」

劉牢之笑道：「姐姐如此重要的日子，不送點好東西怎麼對得起姐姐的疼愛！」

姐姐指著劉牢之，笑道：「偏就你會說話，你送這麼貴重的東西，是不是有什麼事求我？」

劉牢之神秘地一笑：「姐姐要是覺得實在過意不去，便幫弟弟一個忙。」

姐姐笑道：「我就知道你別有用心，什麼幫不幫的，你說吧！」

劉牢之笑道：「過兩天，你自己擺的生日小宴，可以遍邀蕪湖城中的貴女，不妨便在宴喜樓後面新開的茶樓里舉行。到時候你就坐著這輛馬車，讓你的朋友們也體驗體驗咱們工坊的馬車，順便再推廣一下咱們的『洗漱三件套』！」宴喜樓作為酒樓，其實主要的用處便是吃飯飲酒，作為商業洽談，朋友聚會便有些雜亂，因此劉牢之便安排劉安，搞了這麼一處茶樓，最近準備開業，正好借著給姐姐辦生日宴，打一打廣告。

「洗漱三件套？」姐姐不解地問道。

劉牢之笑道：「就是剛剛給你的那一套洗漱用品，香皂、甘油和牙刷！」

姐姐笑道：「你小子，還真是沒有白送的東西，這就白白支使起姐姐來了！」

劉牢之腆著臉笑問：「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姐姐嘆了口氣，說道：「真是服你了！但是話說在頭裡，在茶樓辦沒什麼問題，我也能想辦法給你推廣一下那什麼三件套，要是宴會招待不周，我可不饒你！」

劉牢之笑道：「若是招待不周，姐姐唯我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