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西樓昏睡久不起,又遇月圓夜病發
()把她抱到床榻上,掖好被子,專註地望著她的睡顏。像是自言自語呢喃,「西樓,不管今夜發生什麼事,我都要陪著你!」
過了一會,似是想起了什麼,一手揮退雲緞,剩下他獨自一人在房裡守候。
暮色漸漸沉重,一輪明月高掛,散著幽冷的光芒。
屋裡燭火通明,軒轅無鑲痴痴守在床前,大掌將月西樓的雙手緊緊握著。近來他養成了一個習慣,只要月西樓睡著,他便會一直握著她的手,感受她的溫度。說不清原因,內心使然。
他正想的入神,卻聽西樓的呼吸漸漸變得沉重,一種惶恐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慌忙身子前傾過去探視。
原本熟睡的月西樓,因心口那股蝕骨般的疼痛作祟而從睡夢中醒來,一睜眼便瞧見軒轅無鑲坐在床邊凝視著她。
他一直坐在這裡守著她嗎?難怪她睡著的時候覺得如此安心,連噩夢都未曾做過。呃——心口又是一波疼痛襲來,是比剛剛更猛烈的痛。
「無鑲……你……先出去。」她眉宇間似是隱忍著某種痛苦,連說話都有些輕顫,又怕他察覺出什麼,月西樓一直悶著頭,故意不讓他看見自己額頭上的涔涔冷汗。
「西樓,今天是十五。」
她慢慢抬起頭,目光中滿是訝異,無鑲怎會得知她十五會……
「西樓,來我懷裡。我知道你忍得很痛苦,如果撐不下去,你就掐我,打我,總之別讓你自己受到傷害。」軒轅無鑲緩緩向她張開雙臂,神情是那般柔和且醉人,連說話也是溫暖如冬日裡的暖陽,讓她心頭暖暖的。
啊——一股鑽心的疼痛席捲而來,她陷入天昏地暗中,腦袋無法思考,倒在床鋪間翻來覆去,渾身痙攣。
「西樓!西樓!」他心痛地喊著,欲伸手將她抱過來,卻聽她小手緊緊揪著被褥,斷斷續續十分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拒絕他的動作,「不!無鑲,你不要碰我……不要碰……碰了我會痛……」
她渾身都在劇烈顫抖,額上冷汗大顆大顆滾落,一波一波地痛似是無止盡的幽暗深淵,她覺得好痛,痛的好像快要死掉了。
軒轅無鑲看不下去了,卻因為她一句「不要碰……碰了我會痛……」而剋制住多次想要抱住她的衝動。
她痛的快要無法支撐下去,蒼白的嘴唇也被她狠狠咬的幾近麻木,還有些發紫。但是她一直強忍著,到現在連一滴眼淚都沒流,他知道,西樓是怕自己擔心。
「啊~!」一聲凄厲地尖叫,劃破寧靜的夜晚,也聽的軒轅無鑲心驚肉跳。見月西樓一臉痛不欲生的模樣,他整個人如同掉入了冰窖,全身從頭涼到腳,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
見他萬分擔心,之後即使夾雜著無盡痛苦,她也忍住不叫出聲來,如此凄絕慘烈的模樣,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將她擁在懷裡,卻仍聽她咬牙裝作沒事地反過來安慰他,「無鑲……你……不要擔心……我忍一……忍……就好了。」
獃獃望著她故作堅強的模樣,他心痛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感覺到一陣尖銳的痛楚,隨著她凄楚的模樣一同穿透了他的心。
「無鑲,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看著她痛苦難耐,他哪裡還有心思去聽她口中的秘密,當即阻止她說下去,「乖,等你好了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你沒事。」
那種凌遲般的煎熬,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才平息。這時,月西樓早已沒有力氣,倒在他懷裡,雙目緊閉,似是昏睡。
猛然間,一抹靈光閃過腦海,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再次扶她躺下,將被子掖好后,他快步走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中。
軒轅無鑲回到自己房間,開始翻箱倒櫃找東西,那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說不定可以幫到西樓,他一定要找到……
*
軒轅無鑲坐在窗前發獃,直至天明,那不遠處一聲聲雞啼才將他的思緒給抓回來。他嘆了口氣,明明記得放在一件衣服的暗袋裡了,可是如今連衣服的影子也看不見。
那個荷包是過年的時候,他去大寺為太后祈福之時,遇到一個怪老頭相贈的。如今事也已隔半年,襄王府錦衣玉食,半年前的衣裳他怎會還留著,早就扔到九霄雲外了。
唉——他頹然地一手撐在桌上,撫額嘆息。
「王爺,早膳已準備好,何時用?」君舞手中托著豐盛的早餐,站在門口詢問。
「西樓醒了嗎?」
「沒有,雲緞在照看著,醒了會來通報的。」君舞微微笑著,瞥見房裡凌亂不堪,不禁疑惑地問,「王爺,這是……」
軒轅無鑲懶得解釋,只是搖了搖頭,眼底滿是失望。
「王爺要找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他略一思考,問道,「想找半年前的衣裳,但是……」
半年前的衣裳?君舞不知道他有何用,卻如實說出,「那些衣裳都堆在舊衣庫,管家還未將其處理掉,等下批新衣到府里時,可能就會運走了。」
還在舊衣庫?那他得去找找……
「王爺,這早膳……」要涼了。君舞看著那道快速跑出去的身影,心裡有些苦澀。這段日子以來,她都未曾有機會跟王爺說上話,面容黯然失色,端著早膳退了出去。
舊衣庫
軒轅無鑲讓君也叫了幾個侍衛在裡面翻箱倒櫃地尋找,終於在角落裡發現了那隻染了些灰塵的青綠色荷包。
他欣喜地拍乾淨上面的灰塵,迫不及待地將其打開來看,荷包裡面只有一張紙,偌大的紙張上,除了「藥到病除」四個字,再無其他。
藥到病除?什麼意思?軒轅無鑲深深皺起眉頭,墨黑的瞳孔因想不出答案而黯淡失色,一股焦慮從心底竄起,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