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保護者，被保護者

教師辦公室。

黑石謙正打開保溫杯，熱氣升騰，導致他的鏡片上起了一層霧，有些滑稽。

蜷川戀蝶則是癱倒在了椅子上，椅子自行轉了起來，整個人無比頹廢。

「哈哈。」黑石謙輕笑，「蜷川老師怎麼了？很累的樣子，這樣可不好，注意休息啊。」

教師辦公室的簡單寒暄，開始了。

黑石謙是老教師了，而蜷川戀蝶等人則是新生力量，蜷川戀蝶畢業於東京大學，來到這鹿櫻高校，據說在東京是有一份不錯的工作的，不知為何來到了這京都，不過黑石謙倒是挺關照這些後生的。

蜷川戀蝶回道：「還不是因為上野同學，我當了班主任，已經發生了那種事件，如今返校，我真的很擔心他，不過目前還說，還挺好的，我就是心理壓力大了些。」

蜷川戀蝶看了一眼黑石謙，感激道：「還是要謝謝黑石主任。」

「哈哈哈！」黑石謙擺了擺手，「沒事的，上野原那脾性跟他父親差不多，揍就完事了，哈哈哈。」

蜷川戀蝶陪著乾笑，是啊，揍揍就好了。

上野財團少主？

我黑石謙要揍就揍，誰敢說半個不字？

蜷川戀蝶看向了石田輝，說道：「阿輝，你最近怎麼樣？」

石田輝抬頭，回道：「沒什麼，就是蓮生，雖說成績拔尖，但是不做作業，我正想著怎麼辦呢，這不給他了一次壓力，下次測驗要考過元海。」

黑石謙聽著，默默地又喝了一口，心裡盤算著要不連帶著鹿島蓮生一塊揍算了，多一個少一個沒什麼關係。

「體育祭也快到了，你們也要辛苦一下了。」黑石謙放下保溫杯說道。

蜷川戀蝶點頭，「辛苦一點正常，嘿嘿，主任要不要犒勞一下。」

「就知道敲我竹竿，體育祭結束后，我請大家吃壽喜鍋，怎麼樣？學生們有活動，我們也得有，就這麼定了。」黑石謙霸氣道。

蜷川戀蝶舉手贊同：「主任，賽高！」

石田輝也咽了咽口水，對壽喜鍋很是期待。

過了一會，蜷川戀蝶接了一個電話，便是離開了辦公室，應該是去辦什麼事情，石田輝看了一眼，隨即低下頭，接著忙活手裡的事。

黑石謙看著，隨後脫下眼鏡擦拭，再次戴上，回想著一些事。

那是蜷川戀蝶等人剛剛入校的時候。

「阿輝？你也在這？」

剛進入鹿櫻高校的時候，蜷川戀蝶整個人就像是還沒長大的小女孩，看見了自己的同學自然也是很興奮的。

「啊，嗯。」石田輝默默的回道。

那個時候的黑石謙覺得就是一群小屁孩，在教書的道路上還是有一段路要走，不過久而久之，這樣的想法就消失了。

作為教師，這兩個小孩子都幹得不錯。

蜷川戀蝶，雖說有些小毛病，但是凡事親力親為，關心學生，備課的認真程度連他這種資深教師都找不到毛病，上野原事件，身為老師，也是第一時間相信自己的學生，為其據理力爭！

石田輝，上課起來卻是雷厲風行，知識豐富，訓練的學生獲獎不少，為人處世更是張弛有度，並且對付鹿島蓮生那種有天賦卻又不認真的學生，更是手到擒來。

不過，這麼一個人，在蜷川戀蝶的面前，倒是有些怯弱，像一隻鹿，看見人就想跑。

他們兩個是高中大學的同學，關係不錯，剛剛教學的時候，還在這辦公室大吵大鬧，黑石謙等幾位資深教師也沒有阻攔，畢竟很難得能這麼有青春活力了。

不過近些年來，倒是發生了不少改變。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黑石謙回想著。

哦，黑石謙記起了。

好像是，蜷川戀蝶有了男朋友的時候吧。

黑石謙看向了石田輝，石田輝正好起身來到了飲水機取水。

「那個，小輝。」黑石謙說道。

石田輝回道：「怎麼了，主任？」

「哦，沒什麼。」黑石謙說，隨後隨意補充一句，似乎是無心之舉。

「如果等不到，就不要再等了，別耽誤了自己，你可是正處於大好的青春年華哦！」

石田輝一聽，沒有出聲，而是低了低頭，這麼看著好像是比了賽，認輸了的樣子。

這間辦公室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有那飲水緩緩的流水聲，溢出后滴落地面，有些掉落在了石田輝的衣角，有了水漬。

「我知道了，主任。」

石田輝說完，回到了座位上，繼續備課了。

「嗯。」黑石謙說道。

你知道了？

你知道個屁！

黑石謙想著，同時看著此刻的石田輝，想起了某個男孩，撇了撇嘴。

那個男孩挺身而出，幫助了同學，雖然使用暴力，雖然適當，但是畢竟不太好，所以隨後黑石謙也跟他講了，不要用暴力，要用一些平緩的方式。

那個男孩也說知道，隨後的表情跟眼前的石田輝一模一樣。

那個男孩叫元海塵，那也是黑石謙第一次認識這個男孩。

「騙人都不會騙，說知道，起碼要裝出知道了的樣子，一臉的不甘心，倔強，真的是......」

黑石謙突然閉上了眼，服輸了一般。

「年輕真好。」

...........

網球場。

赤井櫻子正在和夜久秋月比賽，兩個人你來我往，毫無相讓，不曾想那夜久秋月的實力也很強勁，竟能和赤井櫻子平分勝算。

此時，赤井櫻子正在一心二用，在比賽中，心裡卻想著一些事。

「他，保護了我多少次？」

小時候，赤井櫻子長得很漂亮，不少男孩會靠著欺負她來吸引她的注意力，小學初中都有，然而，當她認為男孩子都是這樣的時候，路塵出現了。

「靠著欺負女孩子來吸引注意力？這是什麼愚蠢的主意？滾！」

路塵站在她的面前，為她遮風擋雨。

那些時光赤井櫻子永遠會記得，從她的爸爸離開這個世界后，她很幸運的遇見了會保護自己的第二個男孩，從那時候，赤井櫻子便喜歡上了路塵，時常去路塵家玩，挽著他的手，吹噓著未來要娶了他。

赤井櫻子莫名笑了起來，有些高興，夜久秋月則是有些疑惑，但是沒有理會。

而如今的路塵，跟以前大不相同了，赤井櫻子知道路塵變了很多，但只要他還是路塵，她便不會放棄他。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你若化身魔王，我便化作魔女！

保護者和被保護者的身份，也是時候調換了。

現在的你，需要我來保護。

「你保護了我那麼多次，是時候我也要保護你了，或許我沒有這個能力，但是如今起碼不能拖你後腿，我會證明自己，有能夠保護自己的能力。」

「夜久秋月是吧，想通過羞辱我來羞辱路塵，笑話！」

「他是你能笑話的嗎？」

赤井櫻子越戰越猛，而那夜久秋月則是暗笑。

「時候到了。」

弓道練習場。

「呼。」

「咻！」

呼吸聲，箭飛出的聲音，路塵逐漸體會到了弓道的精神，修身養性，有時候若是這樣也挺好的，身心舒暢。

路塵看著身邊的佐倉千代子，射箭時倒也挺漂亮的，英姿颯爽。

至於鹿島蓮生，射了一會就不行了，坐在一旁發愣。

路塵突然心中有了一道聲音。

「他們是我的朋友啊！我要保護他們。」

經歷過那件事之後的路塵，在初中鬧出了不小的風波，曾經的朋友友誼煙消雲散，絕大部分原因是他個人自作自受，沒有守護好，事後他也很後悔，但也於事無補。

但是如今上天給了他又一次機會，他又怎能放過？

再失去一次？

絕對不要！

死也不要！

路塵搭箭，目光如炬，像是一隻雄鷹死盯著自己的獵物！

「咻！」

中！

鹿島蓮生看著，撇了撇嘴。

「真的是，剛剛到現在，他好像全中了吧。」

「這個傢伙，怎麼什麼都會？」

.............

山崎笙歌看著面前的比賽，赤井櫻子逐漸落入下風，畢竟剛剛體力被消耗了，如今恐怕是招架不住了。

「奇怪....」

山崎笙歌也是網球部的，她看得出來赤井櫻子早就應該招架不住夜久秋月的攻勢了，但是她居然撐到了現在，之前訓練的時候都沒見赤井櫻子有這麼厲害過。

是什麼？

究竟是什麼，讓她堅持到了現在。

山崎笙歌起身，知道了比賽結果，也多少猜到了夜久秋月的想法，便覺得沒什麼好看的了，來到了水龍頭前，洗了洗手。

「山崎。」

一聲呼喚，山崎笙歌抬頭，來者令她吃驚。

學生會副會長，慈世雪紅纓。

「慈世學姐？你們應該在上課吧。」

慈世雪紅纓笑了笑，一步一步緩緩走來。

「哦，我說上個廁所就跑出來了，很快就回去了，謝謝擔心。」

山崎笙歌問道：「那學姐來，有什麼事？」

慈世雪紅纓站在了山崎笙歌的面前。

「我有事想知道。」

「關於你的事。」

慈世雪紅纓笑著，笑得很美，美得像櫻花緩緩下墜時的景色。

...........

路塵坐在鹿島蓮生的旁邊，佐倉千代子小跑過來，抱著礦泉水，遞給了路塵和鹿島蓮生，鹿島蓮生猛灌進去，路塵一臉疑惑。

「你什麼事都沒幹，喝這麼快乾什麼？水牛？」

鹿島蓮生哼了一聲，沒有理會路塵，他現在心情很不好，本以為在射箭這件事上能超過路塵的，接過搞了半天，路塵還是比他厲害。

說什麼只會一點，一些？

我看你丫就是想裝逼！

突然，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路塵等人扭頭看去，是他們班上的山田靜。

山田靜看見了路塵，就像是看見了救世主一樣，隨後彎腰氣喘吁吁的。

「靜？怎麼了，這麼急？」

佐倉千代子問完，山田靜抬頭猛喊道。

「快去，網球場！櫻，櫻子出事了。」

咔擦！

路塵瞬間飛奔出去，佐倉千代子緊跟其後。

鹿島蓮生也是跟了上去，至於為什麼慢了，因為他剛剛看見了路塵的眼神，以及那被路塵捏得不成樣子的礦泉水瓶。

那個樣子的路塵，他還是第一次見。

眼神兇悍得，像一匹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