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拽與惡

赤井櫻子受傷，這種事情路塵還是很熟悉的。

小學三年級，一個男同學以開玩笑為由推了赤井櫻子一把，導致赤井櫻子那潔白的手臂多了數道划傷。

路塵也開玩笑，把那個男同學揍了一頓。

國中二年級，一個混混對赤井櫻子一見鍾情，對其死纏爛打，影響上課，下課騷擾，甚至於尾隨，追蹤她，赤井櫻子出言拒絕，反倒被那混混的同伴，有男有女，全部開始在論壇上嘲諷赤井櫻子裝清純。

路塵全部揍了一頓，並且那個混混所處的小黑道組織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被滅了，其中主要人物也進了監獄，那混混也在學校正式向赤井櫻子道歉后，進了少管所。

總而言之，從小到大，路塵就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這個女孩子。

這個他覺得很麻煩，超級麻煩的女孩子！

可能有些矛盾，但或許是一眼誤終生吧，路塵喜歡欣賞美，第一眼看見赤井櫻子的時候，就覺得她很漂亮，赤井櫻子雖然麻煩，但是長得很漂亮。

而那個時候赤井櫻子沒有現在這麼陽光，小時候因為她父親的死，周圍人總有偏見，她沒什麼朋友，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是路塵，走進了她的世界，給她的生活增添了色彩，慢慢地讓她再次發出笑聲，融入這個世界。

而他本能地想去幫助她，久而久之，竟成了習慣。

他一直給自己的說法是，自己無法容忍自己認可的人，自己的朋友，美的人或物受到傷害，保護赤井櫻子絕不是因為什麼喜歡她，絕對不是。

路塵就這樣騙了自己很多年，保護了這麼多年。

而今天山田靜說赤井櫻子再一次受傷了。

憤怒！如山崩地裂一般的憤怒湧上心頭。

若是赤井櫻子自己一不小心，走路不注意或者什麼的都行，路塵絕對會邊幫她包紮傷口，邊狠狠地罵她！

「哈？又受傷了！喂！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是不是這裡疼？白紗布遞給我！」

「喂，說話啊！這裡疼嗎？那我輕點包紮.....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下次給我注意點！」

路塵回想起了剛開學幾周后的一節體育課，赤井櫻子被地上的碎玻璃划傷了，路塵就是這麼說她的，罵的很慘！

當然，那幾個打碎學校玻璃的頑皮學生，也被路塵逮了出來，好好地「教育」了一下。

不過，如果是別人故意的話......

「我不會放過那個人！」

「他丫的！敢動我喜.....我的朋友！不想活了？」

傷害赤井櫻子？

老子保護了十幾年的女孩子，你說欺負就欺負？你說傷害就傷害？

給我滾！

路塵確實不喜歡暴力，但是他卻認為有些事情需要暴力，就比如現在這樣。

如果不揍，怎麼解他心頭之恨！

這就像是，自己養了這麼多年的美麗大白菜，突然被一頭豬給拱了！給誰誰能忍？

「不管你是誰！傷害赤井櫻子，傷害我的朋友！」

「都要有死的覺悟！」

網球場。

夜久秋月的陰謀浮現了，赤井櫻子精疲力盡之後，若是她選擇退場，那簡單。

在這公共場所，公開嘲諷她，笑話她根本就不行，乾脆退出網球部，讓她丟盡臉面，順便連帶著路塵一起罵，罵路塵只會人多欺負人少，什麼鹿櫻第一拽，我看是鹿櫻第一慫，跟赤井櫻子是一路貨色之類的話。

要是赤井櫻子不退場，死撐的話，她也有法子。

就是像現在這樣。

「啪！」

又是一記扣殺，力道極大，要是這樣也還好，但是夜久秋月招招都是朝著赤井櫻子的身體去的，腹部，手臂，小腿，一個接著一個的打！

如今，赤井櫻子的身上已經有依稀可見的淤青了。

但她還在撐著！

「你那個時候，所承受的痛苦，肯定比我現在還要多幾萬倍吧！」

「那我要是連這都沒撐住，還談什麼分擔你的痛苦，還談什麼保護你！」

「所以，我要撐住！」

赤井櫻子眼神堅毅，硬撐著，神志開始有些不清，看不清對面的夜久秋月的模樣，有些困了，只能靠著疼痛感保持清醒。

其實，她有更好的辦法的，比如終止比賽，去找老師解決，又或者以她的人脈，一同反抗！

但她選擇自己獨自一人反抗。

因為曾經，他每次保護她，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赤手空拳地保護她！也曾見血，也曾受傷，但他從未退縮！

一次都沒有！

所以她也要這樣！

也或許，是因為他們是少年，都處在容易衝動的年紀。

「櫻子！別打了！我們去找老師！」

「對啊，你都受傷了！櫻子！」

「夜久秋月！你卑鄙！」

夜久秋月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她們二人依舊在比賽！

「赤井櫻子，要不你就下去吧，認輸其實也沒什麼的。」

赤井櫻子回了一個球，嘲笑道。

「哈？」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會在這裡認輸！」

「這場比賽！我可是很認真的！」

「來！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手段！」

赤井櫻子的挑釁徹底激起了夜久秋月的勝負心，她一狠心，一個回球加大力度，直接擊中了赤井櫻子的腹部！

「櫻子！」

赤井櫻子因劇痛彎腰，堅強地撐著，最後緩了過來，再一次發球，也是朝著夜久秋月去的，正所謂，以牙還牙，但是赤井櫻子的體力消耗殆盡，能打過去已是極好，就算打到了夜久秋月的身上，也沒什麼感覺。

就算沒有意義，但她還在撐著。

「可惡！要不我上去幫她！」一個女孩說道。

「不，現在上去沒有意義，上去幫忙恐怕還是這樣，只有讓櫻子下來，但是櫻子那麼倔強，剛剛拉都拉不下來，現在只能期待山田靜能把元海叫過來了。」

「現在這樣不行！我還是去找老師。」

「沒用的，老師剛剛就不知道去哪了。」

醫務室。

春海美子捂著肚子，躺在床上。

「美子，怎麼樣？好多了嗎？」

「嗯，我好多了，我打電話給我的媽媽，希望老師能跟我的媽媽說明狀況，讓她來接我。」

「哦，好的。」

「謝謝老師。」

春海美子狡猾地笑著，可謂是讓人作嘔。

..............

「是嗎，下定了決心嗎？」慈世雪紅纓說道，看著面前的山崎笙歌，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山崎笙歌沒有反應，而是默默地看著慈世雪紅纓，從她的臉上讀不出什麼，很平靜。

「真是無趣，既然你有了背負罪孽活下去的勇氣，那我說什麼也沒用了。」

「當然，我也不想說什麼，因為沒意思。」

慈世雪紅纓說著，聽到了網球場傳來的動靜。

「那邊，倒是有意思多了。」

..........

上野原看完了《長忘川》，吐了一口氣，心裡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是腦子出問題了，怎麼會看這種愛情小說？不過其實還不錯。

很快，上野原便走向了網球場，也快下課了。

............

夜久秋月看著依舊死撐的赤井櫻子，咬了咬牙，因為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赤井櫻子丟臉，抬不起頭！

她拋球，準備發出這最後一球，這一球的力道比她之前任何一個都要大！

你竟然這麼會撐，那就接著撐吧！

咻！

被擊飛的網球速度飛快，赤井櫻子沒能捕捉到網球的蹤跡，更是眼前一暗，差點暈了過去！

砰！

有人沖了出來，單手接住了網球！

是路塵！

路塵右手青筋暴起，死死地抓住了這顆網球，這顆網球開始變形，讓人感覺快被捏爆了！他惡狠狠地盯著夜久秋月，夜久秋月一陣后怕，冷汗直冒。

剛剛那算什麼？

太可怕了！

那根本不是高中生的眼神！

她覺得自己被死神盯上了。

「你！很好！」

路塵說完，而是將赤井櫻子交給鹿島蓮生，拿過球拍，踢倒了收球籃，網球散落一地，路塵撿起一個，直接用球拍打了出去！

直接命中夜久秋月的腹部！

「噗！」夜久秋月被擊中后，捂著腹部說不出話，很疼！路塵看起來清瘦，實則不然，這力道是真的大！

女生不能打？

管你男的女的，照打不誤！

「你給我站好了！」

路塵吼道，又是一記扣殺！

砰！

擊中小腿。

砰！

再次擊中腹部！

砰！

擊中左臂，此時夜久秋月已經倒地，疼痛難忍，而路塵則是百發百中，眼中的漠然如戰場的大將軍，殺人如麻！

「夠了！」

上野原走了出來，站在了夜久秋月的面前，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夜久秋月喜歡了他這麼久，他雖然對於夜久秋月不是那種喜歡，但起碼是朋友，在他面前這麼被欺負，他也看不下去。

路塵看著上野原，把球拍丟在一旁。

「上野原，這件事，和你有關嗎？」

路塵的質問讓上野原很不舒服。

上野原看著路塵，周圍人都在拿出手機看熱鬧，鹿櫻第一拽和鹿櫻第一惡碰面了！

「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你一個男人，在這欺負一個女孩子，不太好。」

上野原說完，意思擺明了是要護住夜久秋月，夜久秋月看著上野原的背影，什麼都沒說，咬牙忍耐著疼痛。

路塵好像是明白了什麼，說道：「是你指示的嗎？讓夜久秋月來傷害赤井櫻子，達到羞辱我的目的，是這樣嗎？上野原！」

上野原有點懵，哈？

隨即，他看見了受了傷的赤井櫻子，不屑地嘖了一聲，低頭看向了躲在自己身後的夜久秋月，嫌棄之色溢於言表。

他知道了，夜久秋月肯定是故意的，可能是為了幫自己找回一些場面，也難怪路塵會發這麼大的火，赤井櫻子在路塵心中的分量是很重的。

開學初和路塵的一次干架，原本不會發生，而當赤井櫻子出言制止，上野原說了赤井櫻子一句后，就像是觸動了什麼，路塵二話不說就和他打了起來。

「無論你相不相信，這件事與我無關。」上野原說道：「秋月，向赤井櫻子道歉！」

夜久秋月站起，不願道歉，上野原看出了她的意思，瞬間露出了老虎般兇猛的眼神！

「不要給我找什麼借口！錯了就是錯了！夜久秋月！道歉！」

夜久秋月咬牙，心中的不甘如烈火般燃燒，但還是低下了頭。

「對，對不起。」

路塵就這麼淡漠的看著，隨後說了一句。

「證明給我看。」

上野原不解，「證明什麼？」

「證明，不是你指示夜久秋月去傷害赤井櫻子。」路塵說道。

上野原有些憤怒，「元海塵！你不要得寸進尺，我說了這件事與我無關，那便是與我無關，我上野原，何須欺騙！」

可能是氣上頭了，上野原下意識補充了一句。

「況且，就算是我指示的，你又能怎麼樣？」

話音剛落，路塵便是一拳揍了過去！

「你很拽？能有我拽？」路塵怒道。

「我能怎麼樣？」

「我能揍得連你親爹都不認識你！」

上野原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笑出了聲，狠道。

「你丫找死是不是！」

「元海塵！」

話罷，上野原也是一拳揮去！

三言兩語之間，路塵和上野原扭打在了一起，你一拳我一拳，絲毫不手軟！

「塵！住手！可能是誤會。」

鹿島蓮生連忙說道，上去阻止他們二人，這可能是場誤會，上野原不會依靠女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路塵現在因為憤怒喪失了理智，再不制止的話，可能會出大問題！

「元海君！」佐倉千代子也是上前制止。

很快，山崎笙歌帶著體育老師趕來，總算是拉開了上野原和路塵兩個人，這次鬥毆事件，很快傳遍了整個鹿櫻高校。

「聽說了嗎？元海塵和上野原又干架了。」

「看見了，照片都在網上呢！」

「鹿櫻第一拽和鹿櫻第一惡，真是一山不容二虎！」

「他們是因為什麼打起來？」

「好像是因為夜久秋月和赤井櫻子。」

..............

學生會。

慈世雪紅纓看著筆記本電腦上，學校論壇上正在火熱討論著，看了幾眼便是伸手關了電腦，閉上眼身子向後仰。

「元海塵，赤井櫻子，佐倉千代子，鹿島蓮生，上野原.......」

說著說著，慈世雪紅纓便是笑了出來。

「可真是，有趣啊！」

...........

而這次事件中的風雲人物，則是被叫到了教導主任辦公室，由於影響惡劣，這次校方極其重視，由教導主任黑石謙全權負責。

蜷川戀蝶此刻正帶著路塵和上野原前往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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