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莫非王臣4

古傾韻瞬間睜大了雙眼，一臉驚恐的看著老嬤嬤，這種時候有人敲門……

「那時候太子折騰了大半夜，已經睡著了，奴婢心下一驚，直勾勾地盯著門口看了好半天，始終不敢下床開門。但是站在門口那人卻有些不耐煩了，怒罵道；『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攤上這等差事，來給這個傻子太子送飯。』」

「那人喘了口氣，更氣急敗壞地高喊道：『裡面還有人嗎？太子還活著嗎？還活著的話，就出來領一下食盒。東宮這麼恐怖，老子可不想在這裡多呆！』說完這句話以後，那人就把食盒丟在了偏殿門口的台階上。」

「奴婢又等了好半天，等著外面徹底沒了聲音，這才提心弔膽地走到了門口，彎腰又爬在窗戶上，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結果看見整個院子里飄著的全是紙錢，小翠帶著血跡被拖了一路，整個院子里都是小翠的血跡。」

「奴婢急忙打開了門，把台階上的食盒放到房間里后，著急忙慌地在整個東宮裡轉了一圈，被嚇的差點大小便失禁，好好的東宮一夜之間被改成了一個鬼屋。最後奴婢在長廊上發現了小翠的屍體，當時整個人都嚇傻了，尖叫著後退了數步，腳下一軟，滾落下了台階。」

古傾韻無比同情地看著老嬤嬤，那種場景，誰看了不害怕？

「奴婢獃獃地在台階下坐了好半天，既不敢看小翠的屍體，也不敢回偏殿，因為回偏殿的一路上都是紙錢、紙紮人、詭異的嬰靈。還好那個時候剛過午後沒多久，正是太陽最烈的時候。被太陽光照了許久，奴婢的膽子也越發大了起來。」

「便壯著膽子，一步一步爬上了台階，咬牙把小翠的屍體拉到了這間柴房，把她藏在了床底下。奴婢怕被人發現，就帶著太子藏在了這間柴房……」

古傾韻轉頭看了一眼公良旻，發現他緊皺眉頭，微微低頭，陷入了沉思。

直到老嬤嬤說完了好久，公良旻才回了神，眼神凜冽地盯著老嬤嬤，「今日有侍衛來送飯嗎？」

老嬤嬤如實點點頭：「那個侍衛已經給太子殿下送了倆次飯了，和昨日的時間一樣，今日也是午時準時送過來的。今日的食盒同樣放在了第一天那個偏殿門前。奴婢躲在暗處看著那個侍衛走出了院子，這才把昨日的食盒放在台階上，把今日的食盒拿了回來。」

「是這個嗎？」

古傾韻在柴房裡尋找了半天，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發現了吃剩下的食盒，一邊說一邊打開了食盒，食盒裡就放了倆個空盤，她看了一眼盤中的殘渣，還好、菜不是餿的，還能吃。

她突然轉頭問了一句：「在我們來之前，除了這個送飯的侍衛，還有其他人進來過東宮嗎？」

老嬤嬤搖了搖頭沒說話。

這就說明，東宮一夜之間變成鬼屋這件事，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因為皇上下了聖旨：任何人不準入進東宮。

也就是說，現在除了柴房裡的這幾人，也就只有這個送飯侍衛知道東宮變成了這幅樣子。那現在只要查清楚這個侍衛是誰派來的，即可弄清楚究竟是誰想害太子。

古傾韻繼續問道：「這個侍衛一天只過來送一次飯？」

「是。」老嬤嬤點點頭。

這就有些難辦了，古傾韻逐漸皺起了眉頭，如何才能抓到這個侍衛？

「你什麼時候開始服侍太子的？」就在古傾韻陷入沉思時，公良旻突然問了出聲。

老嬤嬤身形一僵，眼神有些躲閃，不敢直視公良旻，「奴婢是三四年前才跟著太子的。」

「哦？三四年前？」

公良旻挑了挑眉，顯然有些不相信老嬤嬤說的話，彎腰仔細看了看老嬤嬤被切下來的那一側，雖然現在已經不流血了，但是上邊結了一層厚厚的痂，越發的猙獰恐怖。

「你這腦袋有些不對稱啊？本官看著心裡很不舒服。」

說著公良旻就惋惜地搖搖頭，「你說本官要是把你另一隻耳朵也切下來，是不是就對稱了？」

老嬤嬤連忙捂住了倆邊耳朵，瞪大雙眼驚恐地看著公良旻，看公良旻的眼神像比看見了黑白無常還可怕。連連朝著公良旻磕了好幾個響頭，「尚書大人繞命啊！繞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欺瞞尚書大人了！」

「你怎知她在騙你？」

古傾韻側頭瞟了公良旻一眼，眼底劃過了一絲疑問。

卻看見公良旻微微一愣神，錯愕地看著古傾韻，「全天下沒幾個人知道太子殿下六歲時發瘋，都覺得太子殿下生來就是個瘋子。」

古傾韻這才恍然大悟，太子六歲時突然發瘋這件事還是以前君逸胤告訴她的，一般人自然不知道。這個老嬤嬤剛才就直接說出了太子何時發瘋，根本不止三四年前才服侍太子的。

見此，老嬤嬤只好實話實說了：「奴婢從太子殿下一出生就開始服侍了他了。」

「太子為何六歲時突然發瘋？」古傾韻連忙問了出聲。

這才是她心裡一直想問的問題。

老嬤嬤這才注意到了一直站在門口的古傾韻，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質問道：「你是誰？」

古傾韻一愣，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臉，又疑惑地看著老嬤嬤，她此刻並未易容啊，以為老嬤嬤早就認出了自己。

不過想想也是，她此時還穿著內務府太監的衣服，老嬤嬤此前一直在鳳鸞殿中照顧太子，根本沒機會見她。認不出她很正常。

既然沒認出她，那這樣更好了，古傾韻淡淡說：「我啊？我只是個內務府的小太監。」

老嬤嬤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滿臉不高興地冷哼一聲：「真是沒規矩。」

古傾韻倒是不以為意，耐著性子又問了一句：「太子殿下究竟是怎麼瘋的？」

老嬤嬤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太子殿下是被嚇瘋的。」

「被嚇瘋？」

古傾韻眼低劃過一絲震驚，皺眉盯著老嬤嬤看了一會兒，發現她面容堅定，不像是再說謊。

又轉頭看了一眼公良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