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回皇城
點點頭的范旭澤抿抿嘴：「知道了，沒有我的召喚你就不必出來了，免得太過顯眼讓人知道鳳殷不在我身邊。」
行過禮的珠璣聽話的進入他的身體，青瑟知道他不想說也沒有再問了。
心事重重的范旭澤自離開宴會上就總是皺著眉頭：「過段時間我會去趟皇城的，瑟瑟就安心的待在王宮，有什麼事都可以向王妃和王君說不要太客氣，我不是刻意針對蘇子夜，他既出來了就不會放過我的更加不會放過范家，我只擔心牽連你和朵朵，不過暫時他應該不會亂來，王君也不會讓他刻意針對范家的，他們到底是親兄弟最後也是王君會幫他的，瑟瑟跟著我後悔嗎？」
搖著頭的青瑟笑的幸福又溫柔：「不悔，二爺是多少小姐郡主想嫁之人，我又怎會後悔跟著二爺呢，再說二爺待我極好啊，與其嫁給一個我不愛的男子不如嫁給二爺安分守己做個妾室，雖是妾室二爺未曾虧待過半分，就連身邊人也是像二爺一樣守規矩的人，我知道二爺心有所屬，就算如此二爺也總是怕我嫉妒生氣在乎我的感受這樣的二爺我喜歡還來不及。」
「你堂堂一位郡主卻只能做我妾室，若不是心有所屬我自是娶你為妻了，跟著我時局動蕩或許哪一天牽連你讓你也一同喪命了，瑟瑟是好姑娘如果不是我，說不定也會遇到喜歡的人堂堂正正嫁給他做正妻的，實在是委屈你了。」范旭澤對她總是有些心軟和憐惜，他從前沒怎麼和青瑟說過話，也頂多見面行個禮而已，哪怕是在范府相遇他也是行個禮便走了，他對青瑟更多的是感激之情，因為范甜離世她是真心難過了許久。
並不在乎的青瑟挽著他的胳膊說：「遇見二爺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以往我們並無交集可是二爺卻願意為了我向君上求情，雖然兄長和二爺一同上過戰場，可也沒太多的交集，二爺心善仁慈才會救我一命的，所以不管未來范家會怎樣我都不會離開二爺，二爺生我便生，二爺死我便死，能和二爺在一起是我莫大的榮幸。」
停下腳步的范旭澤低頭一笑揉了揉她長發這樣的溫柔令青瑟心動不已。
揚起嘴角的范旭澤眨眨眸子：「除了香凝便只有你了，我本一生只想娶一位妻子，雖是迫不得已有了你，不過你放心，我和香凝都不會虧待和委屈了瑟瑟。」
「我知道的，香凝郡主原本就是個很可愛的姑娘，我也很喜歡香凝郡主，她人很好，跟王後娘娘一樣，沒有那些郡主的自視清高。」青瑟沒想過和香凝還有初墨爭過什麼，是她的她得著不是她的，她也不會覬覦。
半夜范旭澤躺在床上，青瑟躺在他懷中抱著他睡的正香，睡眠一向很淺的范旭澤察覺到一絲微弱的氣息連忙握住枕頭下的匕首朝著那人影扔了過去撐起身子揮手點燃了蠟燭厲聲道：「誰！」
驚醒的青瑟被他護在身後，蘇子夜看了眼插在身旁門框上的匕首歪歪腦袋：「二爺就連抱著美人在懷歇息都很警覺啊，要不是我躲得開這匕首就插在我腦袋上了。」
坐起來的范旭澤略顯不滿：「不知這大半夜殿下降臨有何貴幹？」他轉身扶著青瑟靠在床沿邊替她蓋好毯子才又站起行禮。
「家宴上沒怎和二爺敘舊，這不才得空想和二爺說說話么，誰知二爺不歡迎。」蘇子夜不惱也不怒的笑。
語氣冷淡的范旭澤只是站在床邊：「有什麼話大可直說不必拐彎抹角的，我也只殿下恨毒了我，這些客套話就不用說了。」
蘇子夜冷哼一聲走到桌前坐下來：「是，我便是恨毒了你，被禁足時我無怨無悔，唯獨最恨的就是你，要不是看在香凝和朵朵還有錦澈的份上我怎麼會容忍你到現在？范旭澤，來日方長暫時我還不想對付你，也不會蠢到現在對付你。」
無所謂的范旭澤冷眼看著：「隨意。」
這一句隨意蘇子夜更加厭惡他：「你就沒有什麼話對我解釋解釋的？我差點餓死在皇子閣都是拜你所賜。」
「只怪你居心叵測對昔日的戀人和如今的王妃痛下殺手，還不念手足情義對王爺趕盡殺絕辱沒了君上的教導，我沒有做錯什麼何須解釋，殿下安安心心的坐穩這個位子，別再被廢了，只要殿下不惹事生非，我自是效忠的，再怎樣說我也只是你蘇家的一個家臣罷了。」范旭澤帶著些戲虐的意思盯著他。
好笑的蘇子夜笑望著他：「我待你不薄，也沒有委屈虧待過你，可是你意圖殺我！」
毫不避諱的范旭澤站的累了索性就坐在了床邊道：「我想殺的人自古活不到第二日，我要真想殺你，現在你也不會站在我面前質問，蘇子夜我對你仁至義盡，我選擇不了君上，也不願輔佐像你這樣的帝君，待你繼位之日冥界再無范家郡王，我會攜范家歸隱，到時無論你要怎樣做先掂量掂量自己該不該。」
「你威脅我？」蘇子夜自小就沒有被人威脅過更何況是被范旭澤，他一直都很守規矩從來不會越了尊卑。
不耐煩的范旭澤雙手搭在膝蓋上：「是，殿下對我恨之入骨我也不想隱瞞，我既該認也會想到會是這樣結果，殿下也要仔細想想，是因為我殿下才能重新出來，這份殊榮是我給你的，要不是我，哪有現在的你？指不定還被禁足，一個廢棄的皇子能成什麼大事。」
蘇子夜把玩著匕首目光狠戾：「你是讓我感謝你不成？范旭澤，我一句話，你和范家都得死無葬生之地。」
打小就見過這些的范旭澤也不怕：「那你大可試試，莫說王爺，就算是君上了，他會讓你除掉范家嗎？」
下一秒他的匕首扔了過來，青瑟驚恐的想要攔在他身前，珠璣卻一把握住了匕首冷漠的盯著蘇子夜要出手，蘇子夜很意外：「珠璣？我是你的殿下啊？你忘記我了嗎？」
珠璣眼神格外的漠然：「奴婢只聽命於二爺和主人，其餘人等奴婢不需要記得，只需記得誰是奴婢的主子，你要殺二爺我就殺你。」說著她就要衝上去。
躲閃的蘇子夜從前也找香凝借過珠璣，那時珠璣也是聽他話認得他的：「珠璣！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召喚過你的。」
「那是因為主人你才能召喚，奴婢歸屬於二爺和主人，並未認你為主。」珠璣毫不留情的步步緊逼絲毫不留半點餘地。
一挑眉的范旭澤也未阻攔：「我忘記跟你說過了嗎？珠璣原本就是我為香凝打造的，是和鳳殷一樣認我為主了的劍靈，只是珠璣不同，她可以同時認兩個主，我當初是滴血認主的，她不會記得你，就算記得也不會對你有任何好感，頂多只是曾經你用過罷了。」
不想對珠璣動手的蘇子夜只能處處退讓，看他有些狼狽的范旭澤開口了：「珠璣！」
落到他身旁的珠璣拱手道：「奴婢在。」
「到底是殿下你怎能對殿下出手呢，還不快給殿下賠罪？」范旭澤像是故意為之。
不屑一顧的珠璣抱著胳膊說：「奴婢需得以二爺的性命為先，不管他是誰，膽敢傷害二爺都得死。」
笑起來的范旭澤望著蘇子夜：「說的好，那現在殿下要殺我，你該怎麼做？」
「殺了他，讓他死！」珠璣眼神帶著殺意。
范旭澤淡淡的指著蘇子夜：「那好，去殺了他吧。」蘇子夜見他如此沒了辦法只得逃離。
等他走後范旭澤才道：「今晚你守在門外若他再敢來，殺無赦。」
行過禮的珠璣乖巧的走了出去守著，傷神的范旭澤扶著額：「你睡吧，我不吵你。」青瑟拉住他衣角跪坐起來幫他揉著腦袋：「二爺不在我睡的不踏實，這還早著，二爺不再睡會嗎？」
心煩意亂的范旭澤還是握住她的手放她躺下自己也蓋好毯子躺下了，青瑟枕著他胳膊側著身抱著他，范旭澤平躺著微閉雙眼呼吸聲都很小聲幾乎聽不見，青瑟望著他的睡顏不由心疼，她比范旭澤還要年長几百歲，如今卻是個弟弟模樣的少年在照顧自己。
似乎是感覺到了的范旭澤拍拍她的肩：「以後不要替我擋刀擋劍的，我還沒有淪落到讓一位姑娘替我挨傷的地步，再則劍靈察覺是會現身的所以瑟瑟不必太過緊張了。」
「我不擔心別的只擔心二爺，看著二爺有危險我不能袖手旁觀。」青瑟固執的抱著他也不聽他說這些睡了過去。
再後來平靜的日子過了大半年，直到輕衣的孩子和香凝的孩子都出世之後又過了大半年。
蘇錦澈臉色不好的坐在石凳上，范旭澤倒是不以為然：「什麼事能讓你如此神情？」
「新出了個鬼王很是高調，誕生之日並未進皇城朝拜皇叔，倒是連殺了好幾個地方官員取而代之了，三千年出一個鬼王，歷任的鬼王都需得對皇叔朝拜俯首稱臣，前出的三任鬼王倒是對此事並不插手安分守己的在自己的地盤和鬼市待著唯獨他不同，像是在挑釁。」蘇錦澈頭疼了扶額。
范旭澤開始奇怪了起來：「這是聞所未聞的事情，我知道了自然是會去調查這鬼王是什麼來歷的，既如此那這鬼王怕是留不得。」
彼時輕衣和陸勛一同現身了：「這鬼王的來歷二爺家的小娘子再熟悉不過，他是青顏。」
震驚的范旭澤差點說不出話：「青顏？這怎麼可能的，青顏死了很久，而且他是神，怎麼突然淪落成鬼了？還成了鬼王？」
「此人誕生有很大的怨氣，經過萬鬼廝殺活下來的鬼王更是可怕，他一出世其餘幾位鬼王紛紛隱藏了起來比平日更加低調，估摸著他是以為侯府上下死絕了，更不知青瑟郡主還活著才有這麼深的怨氣，怕是要和青瑟郡主商議了。」陸勛講解了這任鬼王的厲害。
打住的范旭澤皺了皺眉頭：「不必，我親自去會會他就好。」
還想說什麼的陸勛被輕衣攔住：「這樣也好只是要勞煩二爺了，就讓楚堯跟隨吧，二爺也好有幫手，幫上一把。」
風揚起他的長發楚堯跟在他身後：「這鬼王還真是出手闊綽的很，這殿宇當真是繁華，不知到底是住的是什麼樣的鬼王。」
不做聲的范旭澤心裡隱隱不安，進入鬼市后雖然那些孤魂野鬼對他還算客氣，偶爾幾隻還會向他行個禮，宮殿里的少年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但容貌卻生的很是俊美躺在一塊玉石做的榻上慵懶的撐著腦袋看著一旁的女鬼一個比一個穿的少，嬌艷又魅惑，可那少年的目光只是盯著榻上放著的一堆金箔擺弄著。
「大人，有人求見。」小鬼進來給他行禮。
青顏沒有任何錶情的玩著金箔：「何人？」
小鬼討好的表情說：「是皇城的人，大人要不要見見？」
垂下眸子的青顏只是冷笑了一聲：「請。」
微風輕撫門帘發出一些悅耳的風鈴聲，范旭澤和楚堯一進去就看到裡面的裝飾和牆壁都是紅的嗜血，青顏也是一襲深紅色的長袍表情漠然也不抬頭：「不知是哪位神官大人奉了誰的旨意？」
「南宮家青瑟郡主的旨意。」范旭澤帶著楚堯走到低下望著玉石榻上的他面不改色。
眸子一閃爍的青顏坐了起來盯著他：「我當是誰，原不過是二公子，不對，現在是二爺，侯府沒落全族上下一個沒留，你憑什麼說是奉了我阿姐的旨意前來？」
范旭澤看了眼周圍跳舞的女鬼們：「一個神自甘墮落成為了鬼王，你阿姐若是知道你活著不知是高興還是悲痛。」
青顏和他從前見過的似有不同了，他只覺得這些話很可笑：「少來唬我，阿姐已經離世，否則我找她許久為何沒有消息，冥界待我不公待我侯府不公，做為神我只覺得是恥辱，也得虧未是皇族血脈沒有進行過洗魂禮才能有今日，大哥一早知道收了我魂魄讓我好生修鍊來報仇雪恨。」
看著他的范旭澤心裡一陣難過，他初見青顏時他靦腆又活潑，性子乖巧懂事，現在卻成為了一方霸主心狠手辣無惡不作。
「所以你成為了鬼王來報復冥界？你可知你是在和所有冥界百姓和皇族做對？你的先輩可是拚死守下的冥界。」范旭澤好生的勸誡他。
白了他一眼的青顏一把揮散了金箔：「我大哥阿姐何錯之有，當初誓死捍衛自己的國土如今得到了什麼？死無全屍嗎？我只要我阿姐我大哥我有什麼錯？我死時才多大？不到三千多，為了什麼而死？為了冥界，換來的是被滅全族被你取而代之不是嗎？阿姐那樣軟弱心善的女子，沒有了我和大哥我實在不知她會怎樣撐下去，我所做的只是為了保護我的阿姐，你沒資格指責我，畢竟你的阿姐你也沒護住。」
這句話戳中了范旭澤的痛楚：「青顏....瑟瑟真的沒有死，她成為了我的妾室，我沒能護著我的阿姐，可是我替你護住了，回頭吧，她沒有了你們日子很難過，總是想念你們。」
愣了愣的青顏略帶懷疑：「當真活著？」
「我犯不著騙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去皇城向君上朝拜認下那些罪責，你是鬼王一方霸主君上會從輕發落的，只要你保證不會胡來其實鬼界的事情君上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范旭澤不希望他變成自己不想看到的樣子。
豈料青顏是鐵了心不再回去：「你是替誰來辦事的？君上還是攝政王？居然說出讓我去朝拜君上這樣的笑話，他想殺我，他看到我成為鬼王如何能放我離開？你說阿姐在你府中，那就勞煩二爺把阿姐送來，或是我親自去接，只要阿姐在我身邊我保證不會做什麼，我只願和阿姐在一起安穩生活。」
范旭澤一口否決了：「不行，瑟瑟已是我的小娘子如何送到你身邊，現在你算是我的小舅子我理應保你周全，你信我，君上不會殺你。」
「她是我阿姐輪不到你做主，你們神一個個都是口是心非，誰知你想利用阿姐做什麼，明明都與香凝郡主牽扯不清，更是迎娶了廢太子妃為郡王妃，怎得還要拉上我阿姐？你不送也不行此事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青顏忽然就生了氣。
正在他大發雷霆時進來一個姑娘，這個姑娘范旭澤怎麼看都很眼熟，溫詩詩看了眼范旭澤和楚堯走到青顏面前：「查過了，他所言不假，瑟瑟確實在他府中為妾，來人拿下！」
青顏克制著情緒捂著臉，范旭澤和楚堯進入鬼市後用不了法術處處被限制。
站在青顏身邊的溫詩詩一張小臉長得秀氣精緻很是出眾，被拿下的范旭澤這才認出她：「溫郡主？你不是常年體弱多病不出門的嗎？」
眯起眼的溫詩詩盯著他：「你認識我？」范旭澤只在宴會上見過她一面，溫詩詩這個人很低調溫府只剩下她一人支撐，卻也撐了這麼多年，也算是冥界的風雲人物。
「兒時見過一面，是你在慫恿他？」范旭澤想不到背後控制青顏的會是她。
氣不過的青顏揚起酒杯砸在地上：「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