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琴瑟和鳴
蘇子夜心痛的望著蘇銘安,他低頭一笑拽了拽氣呼呼的陳長生:「小叔我和長生還有事,這裡就交給小叔了。」
范旭澤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麼:「剛才你用的可是蝴蝶短刀?那玩意容易傷到自己的。」
笑笑的蘇銘安毫不放在心上:「小叔多慮了那是七月幻化而成的,它自是不會傷侄兒,長生你怎麼還氣上了?不氣不氣了,我陪你喝幾壺梨花酒去,正好前幾日官員大臣獻上了些奇奇怪怪的點心我想著留給你的。」
陳長生抱著胳膊瞪了蘇懷錦一眼這才不情不願的挪著步子:「那有什麼可吃的,還是我讓人去取我讓人從奉天閣買的紫米酥吧,世子殿下愛吃那個我記著呢。」
等他們二人走遠范旭澤本想勸走蘇子夜父子的可壞就壞在不知情的輕衣和蘇錦澈的聲音傳入了三人的耳朵里,蘇子夜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身深藍色長裙的明媚少女。
「哎喲別....錦澈別這麼勒我,疼啊。」輕衣拍著蘇錦澈的手,蘇錦澈雙手從后死死的扣著她邊扣邊說:「還知道疼啊,你這個小婦人不疼哪裡知道長記性,看你還嚇唬嚇唬我了。」
輕衣吃痛的輕笑拍打他的手:「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別別別,真的疼啊錦澈。」
笑起來的蘇錦澈一把將她攬腰抱起:「說吧該怎麼補償我,臭丫頭都是做娘的人了還跟以前一樣耍些小心眼壞的很。」
撅撅嘴的輕衣被他抱著假裝不悅:「你還是做爹的人呢,還這般沒規矩,還好意思說我啊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要是被孩子們看到了就不好了錦澈。」
「有什麼不好的,我寵愛自己的妻子他們敢說些什麼嗎?我好愛你啊輕衣。」說著蘇錦澈在她脖子上親了一口。
咳了一聲的范旭澤眯起眼搖搖頭像是感嘆他們兩個太不爭氣,尷尬的輕衣恨不得立馬消失才好蘇錦澈倒是不覺得害臊慢悠悠的放下:「啊是旭澤啊,怎....蘇子夜?」
他話說到一半就見到了蘇子夜父子,蘇懷錦乖巧的行禮:「懷錦見過伯父伯母。」在蘇懷錦從前的記憶里輕衣是個很有抱負才幹的女子,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勢地位,蘇錦澈則是很愛他的妻子不管是善良還是殘暴都只為討她歡心,哪怕輕衣想要冥界他都會為之取來送給她,蘇錦澈在江山和美人之間選擇了美人。
輕衣喚出冰魄打開拍了拍鼻樑把玩著:「王城之內都能遇到,真是陰魂不散,我有些渴了二爺陪我去喝壺茶吧。」范旭澤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想要跟她過去。
路過蘇子夜時他叫住了她:「輕衣!」
盯著他的輕衣揚起手就是一巴掌:「這巴掌我替錦澈和我兒子還給你,錦澈和我兒子差點因你而死,蘇子夜,你最慶幸的事情就是錦澈和我兒子都還活著,不然我非得讓你償命不可。」她收回手目光掃過嚇到的蘇懷錦。
「我當時不知道那是銘安....輕衣當年之事我的確沒有想殺錦澈,你的事情我也很抱歉,我真的是一時糊塗,輕衣....我改了我真的改了也是真的想要彌補你們夫婦二人的,冥界我也可以不要了你們原諒我吧。」蘇子夜想去拽她的胳膊。
蘇錦澈厭惡的喚出劍攔在他與輕衣之間抬起眸子冷淡道:「不可能!我們不要你的彌補,如果你非要彌補那就離我們越遠越好,輕衣不是口渴想要喝茶嗎?走吧。」他收回劍牽起了輕衣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聲音哽咽的蘇子夜悲痛的笑著說:「原本就是你把她從我身邊搶走的,我最愛的人和我哥哥喜結連理誕下子嗣,而我的孩子卻是我一次風流誕生的,這就是區別和造化弄人,蘇錦澈啊你有什麼可恨我的啊?恨到一次機會都不給我?我再怨你都沒想過殺掉你,反而想幫你!夏輕衣!父君要我給你帶句話?」
怔了怔的輕衣看向他:「何話?」
「父君問你可否記得你十九歲時在帝位邊對他說的那些話?你說你想有朝一日可以站在權利的高峰之巔俯視縱生,做自己的主人亦做這些百姓的主人指點江山,父君說便是你這些話讓他看到了你眼中的野心,你和錦澈便是最適合做輔佐新帝之人。」蘇子夜其實聽到蘇雲斯跟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跳。
一個小姑娘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還是當著自己的君上,換做其他人早就會當作叛徒殺了,可是蘇雲斯卻從她那種渴望的小臉中看到了她對權勢地位的野心,也料定她是個有抱負才幹的人。
蘇錦澈和范旭澤都聽愣了:「你說過嗎?」
唯獨輕衣沉默了這些話她的確說過:「記得這些話的確是我說的,那又如何,新帝人選並非是我可以輔佐,在冥界只有兩個地方是權利的高峰一個是皇城另一個就是王城,兒時願望我已經達成了,如今我站在王城之上俯視眾生,我為王城主人還有誰與我匹敵?我甘願對君上俯首因為君上是信仰,兒時妄言並非有意。」
「那你就不想做冥界的主人嗎?能有幾個小孩兒能在你那個年紀對著君上如此妄言?難道你就真的沒有想過嗎?」蘇子夜好不甘心的逼問。
好笑的輕衣笑了兩聲:「我自然想過,幼時對皇叔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就是想未來要做這冥界的主人,古今絕代的第一女帝,後來年紀大了些就覺得自己不過是年幼無知罷了,我並非帝女也非是男子,皇叔也從不再過問我當時的豪言壯志的玩笑話是否還有,可那時也有想過,直到發現著帝君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我不是皇叔我也成就不了像皇叔那樣的豐功偉績,我所能做到的只有依附在皇叔身邊效力即可,我能力有限並非輔佐之良人,是皇叔太看的起我和錦澈,錦澈貪玩不喜這些權勢鬥爭,所以我們夫婦就別了。」
蘇子夜站在她面前搖著頭:「我不信敢這樣說這樣想的人會因為年歲漸長而放棄當年的那些話語,我從不知道輕衣原來這樣想過,你如此有抱負的一個女子不施展自己的抱負才幹?」
輕衣無所謂的搖了搖摺扇:「我與你過去再一起時你說欣賞我的才幹和抱負,後來遇見江舒婉你說你喜歡的是溫柔似水的女子,說到底我的抱負和才幹跟你有什麼關係?錦澈明白就足矣在他面前我做自己便好。」
高台上輕衣一襲紅裙伴著蘇錦澈的琴聲翩翩起舞,趴在城牆之上的蘇銘安就站在那裡和陳長生遙遙相望著:「母后一舞傾城,這四海八荒知道的卻寥寥無幾,母后只為父王而舞。」
「那臣自然就是大飽眼福了,好看,王後娘娘婀娜多姿實屬四海八荒罕見的美人。」陳長生看在眼裡也歡喜。
一舞終完蘇錦澈手搭在雙膝上眯起眼盯著輕衣的臉而後起身走向她捏住她的臉:「蘇子夜所言當真屬實?你還說過如此妄言?」
微微一笑的輕衣甚是嫵媚動人的攀上他的手腕笑著道:「自然如此了。」
鬆開了她的蘇錦澈垂下了眸子:「那你現在是否還想做那個權利高峰之人?我從不知輕衣有如此遠大的抱負和理想,兒時不知現在也不知我的枕邊人想成為千古絕代的第一女帝,我就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你一樣。」
輕衣背對著他站在高台上可以看到王宮之外繁華的王城:「許多人做夢都想擠進皇城與王城而我不過年僅六千三百四十二歲就見識過了皇城冥宮的冷血無情和王城王宮的繁華熱鬧,錦澈我曾經是想像現在一樣站在冥宮的樂天門高台上俯瞰整個皇城那該有多美啊,皇叔時常帶我去那裡說我的野心不是什麼壞事說不定可以成就另一位千古一帝的明君,真的很美,比起站在權利的高峰我更想與你攜手看遍四季美景。」
站在她背後的蘇錦澈也是因她放棄了在皇城的所有來到了王城這個陌生的封地,可王城是僅此皇城之下的,它的繁華熱鬧讓許多想攀龍附鳳的人擁入,從前這座巨大繁華的地方沒有它的主人這裡的百姓都知道他們的王在皇城,那個遙不可及又尊貴的地方,後來王城迎來了他們的王也迎來了他們的主人。
「如果你想實現你的抱負我能幫你,無論是站在權利的高峰還是古今絕代的第一女帝,只要你高興喜歡我都替你謀來,冥界你想要我替你取來,我不希望你因我放棄自己的抱負。」蘇錦澈動容的站在她身後望著她。
搖著頭的輕衣眸子里閃著光:「對我來說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你是王城的主人,王城的子民需要對你俯首稱臣效忠於你的,這還不算站在權利的高峰嗎?我從未放棄過我的抱負,所以我嫁給了世上最愛我的男子實現了理想,他給了我更高的權勢和地位才能讓我站在這高台之上俯瞰眾生芸芸,錦澈這難道不是實現了嗎?」她張開雙臂閉上眼享受著微風輕拂的感覺。
從后擁住她的蘇錦澈動容的說:「可是不用依附於我你也是彼岸的主人,他們的公主殿下你是因為我才隨我來了我的封地,你在彼岸也像是在王城一樣沒有區別。」
輕衣轉過身笑望著他:「當然有,從前我只是個公主殿下,而現在是攝政王妃,從前我孤身一人現在我有你還有我們的兒子,我所擁有的一切能爬上這個位子擁有的權利都是錦澈啊,我還是個小姐的時候就是錦澈在幫我,所以我喜歡上你愛上你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想和錦澈永遠在一起不要分離的,我在王城很自在。」
「我愛你生生世世都愛你,輕衣我就是太愛你了才不捨得離開你半步,我真怕這一切就像是夢一醒來你就不見了。」蘇錦澈聲音在顫抖抱著她的力度大了幾分。
蘇銘安才知他的父王那樣的驕傲放縱的人也會有這樣卑微的時候,蘇錦澈愛她愛的太卑微太小心翼翼了。
抱緊他的輕衣捧著他的臉眸子閃爍:「不會的我就在你身邊,你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蘇錦澈紅著眼眶眼前的人模糊起來:「我怕你不要我,輕衣你別不要我好不好,如果哪一天你不愛我了也請你別離開我好嗎?我可以愛你一直愛你的,我不介意你不愛我的真的輕衣。」
踮起腳的輕衣吻了吻他的唇心疼了:「我會永遠愛著你的錦澈,沒有了你我覺得活著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如果你先我一步離去,我無法做到像二爺一樣顧及孩子和摯友還渾渾噩噩的活著,我做不到,你走了我會跟你一起走的。」
「那不行,如果我走在你的前面你也得好好活下去就當是為了我行嗎?」蘇錦澈早就愛她愛到了骨子深處融入了血脈。
輕衣落下了幾顆淚笑了:「我要是死在你前面你會如何啊錦澈?」
沒有任何猶豫的蘇錦澈搖著頭道:「有我在你永遠別想死在我前面,哪怕死我也要換你活著我去死,要是救不回你我就和你一起死,沒有輕衣我不知道該如何生活,愛你就是我的生活。」
捂著臉的輕衣歡喜又幸福:「錦澈為什麼喜歡的人會是我。」
「同輩人里輕衣是唯一一個打的過我的而且在我之上的,我自小嬌生慣養被寵壞了,可輕衣是第一個敢把我推下水的姑娘,你的眼睛很好看我很喜歡,看上一眼再也挪不開了,與你不熟的時候常聽聞你囂張跋扈不講道理冷血無情,可是他們根本就不了解你是什麼人,輕衣有自己的初心自己的原則和善良,明明我總是欺負你,但是你不計前嫌救我一次又一次。」蘇錦澈提起過去的事情就源源不斷了。
嘴角止不住笑意的輕衣望著他時的目光是遮掩不住的喜歡和高興:「我有嗎?別人家都是姑娘被男子救,你倒好得讓我救是么?」
蘇錦澈贊同的點著腦袋:「那是當然了,冥界人人都知已故瑞王之子最怕他的妻子,那沒辦法世人都覺得我們家是夫人當家,我當然就乖乖的什麼事都不管咯。」
輕衣噗嗤一聲笑出來:「什麼歪道理啊,還不是你身手太差了。」
「哎!你又千年沒同我交手怎知我的身手比你差呢?要不試試?」蘇錦澈一挑眉笑著說。
答應下來的輕衣也毫不示弱:「來啊!」
陳長生已經摩拳擦掌了激動的不行:「哇塞我真的是大飽眼福啊,世子殿下你母后與父王比武啊,早就聽說王妃娘娘身手了得,王君也是晚輩里數一數二的高手。」
同樣有興趣的蘇銘安站的筆直:「嗯,我也沒有見過父王和母后的身手到底如何。」
幾百招下來兩人不分勝負,不過倒是蘇錦澈略高一籌,忽然輕衣的衣帶鬆了她不小心踩中眼見就要摔下去:「啊~」
拽住她衣帶的蘇錦澈一把摟住她腰邪邪一笑感嘆道:「王妃的身手還真是不錯啊,本王都快要甘拜下風吶,只能說是大將軍教的好,本王可沒那個福氣讓大將軍親自教。」
「還不放手啊!」輕衣拍拍他的手重新繫上了衣帶抱著胳膊勉強道:「嗯……你也還不錯,以前只知你愛胡鬧,沒想到真有些功夫。」
蘇錦澈也跟著她笑:「身為瑞王府的世子當然要文武雙全了,我的法術也是很厲害的,只可惜啊後來某些人喜歡用符紙了,我又得重修符紙還是法術比較方便,符紙這方面的造詣我的確是比不過輕衣的。」
輕衣聽到他誇獎喜的不得了:「真的嗎?其實符紙也挺有意思的啊,你很不錯了,冥界最開始也是慣用符紙的,只是後來冥界的神官喜歡偷懶用法術罷了。」
累了的蘇錦澈趴在她肩頭依偎著她:「輕衣我困了好想睡會。」
接住他的輕衣知道他如今的身子不比以往那樣了要虛弱了些:「好你睡吧。」
抱著他的輕衣掉著眼淚布下禁聲咒一揮手藍光拖著他浮在空中,輕衣正要施法給他輸入靈力時陸勛大喊一聲:「輕衣!」
嚇了一跳的蘇銘安和陳長生不太明白,看過去的輕衣捏緊裙擺:「他太虛弱了....」
「我不是說過你不能再用法術和靈力?你當魔氣攻入體內是鬧著玩的?輕衣當年我為救你度了些許柔和了魔氣給你就導致你心神不寧頭疼不已你都忘了?更何況這是強行攻入你體內的魔氣你給他度靈力然後你難受是吧?你再這裡我哪怕醫術再好都救不了,我真是倒霉遇見你,不是救你就是救他現在還要救你兒子,我前世一定是欠了你許多錢。」陸勛白了她一眼給熟睡的蘇錦澈把著脈象。
蘇銘安皺著眉頭:難道母后很嚴重嗎?
輕衣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你現在也差我許多錢啊……要不要我給你算算你這些年找我借的金箔和金葉子還有夜明珠?一個少主做的這樣寒酸也是沒有誰了。」
陸勛尷尬的咳了一聲:「為了娶玉兒我把家底都用完了.....我本來就不屑於這些又愛收藏奇珍異寶,你從前是公主現在是王妃自然是不缺錢的得了得了,我過幾日想些辦法給他養養,你就別用你的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