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談心

第128章 談心

一進門蘇銘安就聞到了很濃的一股茶香他皺皺眉行著禮:「兒子見過母后,這大半夜的母后不該喝這樣濃的茶。」

輕衣微微一笑揮揮衣袖讓他坐下:「你很久沒有來母后這裡了,安兒最近可好?」

蘇銘安倒了她的茶從新泡著淡茶:「一切都好甚是挂念母后與父王,兒子也很久沒有和母后這樣面對面的好好聊聊了,上一次還是十幾年前這樣聊天。」

凝視著他的輕衣覺得愧疚:「你會不會怪母后和父王?將你生下來卻沒有好好教導你養育過你甚至母后都未好好抱過你。」

笑笑的蘇銘安握住她的手:「母后對兒子很上心的兒子都知道,母后與父王年紀輕輕卻願意生下兒子已經是母后的恩賜,再說了這些年母后和父王對兒子很好啊,給兒子的都是最好的,病中母後日日夜夜的守著兒子。」

「你這性子也不知隨了誰,不像錦澈也不像是我,太溫柔了。」輕衣撐著下巴打量他的容貌的確是很好看。

泡好茶的蘇銘安給她換上:「自然是像母后了母后性子溫和,兒子隨母后。」

噗嗤笑出聲的輕衣撩了下長發:「你怎麼就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能說出我性子溫和的話怕是四海八荒就你一位了。」

蘇銘安把茶遞到她面前:「兒子不知哪句話說錯惹母后笑的如此開心,兒子從未見過母後生氣的樣子,更多的是父王生氣發脾氣,所以就是隨母后這話沒有說錯啊,對了父王呢?」

正要開口的輕衣就聽到了蘇錦澈罵罵咧咧發脾氣的聲音:「他們都是一群廢物嗎?就這點小事也要來煩本王?養著他們有什麼用?還不如一個旭澤管用,本王一天到晚都要聽那群人發牢騷真的是心煩頭疼,要他們都滾!」

「王君....可是東谷山的結界突然就破了,臣等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蘇錦澈煩躁的很:「東谷山關本王什麼事在本王管轄範圍之內嗎?」

輕衣尷尬的拖著下巴,蘇銘安也不由的笑了兩聲看著進來的蘇錦澈和尾隨的一個老臣:「父王東谷山是公主殿下管轄範圍,可是....公主殿下已經嫁給了父王啊……」

眨眨眼的蘇錦澈看向輕衣納悶的問:「本王怎麼不知道東谷山是輕衣的管轄範圍?」

「一直都是....本宮知道了,明日會派人去查看為何結界突然破了一個縫的。」輕衣戲虐的盯著蘇錦澈看,為了緩解尷尬蘇銘安給蘇錦澈也倒了杯茶問:「母后的封地叫什麼?」

這個蘇錦澈很是了解的開口:「九幽君。」

蘇銘安一臉狐疑的道:「為何叫這個名字?」

這下蘇錦澈是真的不知道了,輕衣摸了摸他的腦袋回答:「傳聞冥界還未統一時那個時候九幽名叫九君閣,之所以叫九君閣是因為那個出了五位戰神與四位帝君,為了彰顯出九幽閣的風水布局滋養靈力充沛之人,故稱為九幽君,皇叔和你父王的父親以及我母親都是來自那裡。」

「那皇城不應該建在那裡嗎?為何會建在了雲霧城?」蘇銘安不明白了,既然蘇雲斯的故土在那裡為何皇城不建在那裡,而是要選擇離故土很遠的雲霧城。

這件事輕衣卻不是很清楚,但是蘇錦澈很清楚了因為他很小的時候蘇佩與他講過:「皇叔當年起兵征戰便是從九幽君開始到雲霧結束,雲霧的百姓大多自命不凡覺著高人一等,為平這樣的風氣皇叔便將皇城建在雲霧,而且雲霧的靈力是冥界最強大的地方,是九幽君不能比的,不過為了彌補遺憾一開始九幽君是我父王的封地,後來皇叔覺得九幽君的地界太小,管轄範圍之內的只有六十二座城池於是遷到烏澤湖也就是王城,再後來你也知道了,九幽君給了你母后。」

輕衣看了眼那個大臣示意他先退下:「銘安還未去過九幽君,這次願意和母后一起去么?九幽君的燈會也很美的,你可以帶上沁竹和長生還有朝希陪你。」

蘇錦澈擔心著她的身體:「我陪你去吧?孩子們帶上也可以。」

「不必啦,你最近身體有些不好就乖乖的在王宮等我,再說我去幾日就回的啊。」輕衣喝著茶沖他笑笑。

不太高興的蘇錦澈失落的回答:「可是我也很多年沒有陪你去燈會了。」

眨眨眼的輕衣笑著說:「明明去年都有,我會在你生辰前趕回來的,你放心我不會亂來。」

「好吧那你帶上旭澤吧,他在你身邊我會比較放心一些的。」蘇錦澈是希望她能夠把范旭澤帶上的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豈料輕衣搖搖頭:「二爺不擅長結界術,王城裡最擅長結界術的是長生的父親陳山城主所以我打算帶上他。」

馬上的陳長生和范沁竹知道要去九幽君都是難掩激動和興奮,可是當陳長生看到陳山出現時立馬就泄氣了:「阿爹怎麼來了?」

蘇銘安整理著馬背上的坐墊,已經是初春沒有那樣冷所以他特點與他們一起騎馬:「城主是奉母后的旨意一同前往的,城主擅長結界術母后說也許對東谷山的結界會有幫助。」

「阿爹會結界術?」陳長生半信半疑,騎著馬的陳山看了他一眼:「你是在質疑我?」陳山雖然已經八萬多歲可外貌與少年無差異,他長的不算很好看也談不上很平庸,倒是陳長生比他這個父親更加出眾。

經過大半日的奔波可算是到了九幽君,城門口處士兵們太久未見到輕衣,竟是攔住了他們的馬匹不讓進。

馬上的輕衣冷冷的掃視一眼:「清風殿公主夏輕衣豈是你們敢攔的?」

一聽到清風殿三個字士兵們慌忙撤開行禮跪下來:「恭迎公主殿下回宮!」

「駕~」輕衣此次前來並未帶上許多侍從,所以他們便也以為是哪家的貴女出來遊玩。

范沁竹被眼前的殿宇吸引:「好華麗啊,雖然清風殿不如王宮大,可是卻比王宮華麗。」

這也是蘇銘安長這麼大第一次到輕衣的封地上來,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九幽君主人的霸氣。

「公主殿下終於回來了,東谷山的結界可是快要撐不住了就等公主殿下來想辦法。」幾位老臣一早得知消息就堵在了他們去寢宮的路上。

輕衣脫下披風點著頭:「好,銘安你們先去寢宮休息,陳山隨本宮走一趟。」

蘇銘安不放心她也要跟上去:「母后兒子也想去見識見識結界術到底有多厲害,兒子就站在遠處看著不會靠近的。」

陳長生拽了他一把:「你去幹什麼?那裡多危險不能胡鬧。」

情況危急輕衣猶豫了一下答應了:「好那長生就留下來照顧沁兒吧,銘安你要答應母后緊緊跟著不能亂走。」

點著頭的蘇銘安這才鬆口氣,然而到了東谷山時他才知道有多可怕,天空像是被撕裂的了一條口子,四根天柱搖搖欲墜的感覺,周圍都是暗的看不見一樣,那裂開的結界處有些什麼東西著急的想要衝進來。

掌心冒出一團火焰的輕衣皺著眉頭:「城主大人覺得這像是什麼?」

陳山的神色也是不太好:「公主殿下都知道了為何還要問臣?是想確定一下嗎?」她身後的蘇銘安和地位仙尊都是隱隱不安。

「地獄裂痕,裡面的東西迫不及待的想要衝破結界了,倘若真的出來了,這六十四座城池怕是一個時辰之內再無生靈存活,即刻就修復吧還希望城主大人盡最大的努力。」輕衣還沒等蘇銘安拉住她就一躍而起飛上離裂縫最近的天柱。

陳山緊跟其後剩下四人其中兩人也飛上天柱一併施法,餘下二人傳著靈力給他們二人。

蘇銘安記得陸勛的話,輕衣是不可以再動用靈力和內力的:「母后!」他心急如焚,天柱上的輕衣一身灰色長裙戴著兩支銀色小步搖與她的身份很是匹配。

裂縫中不斷有氣體流露出來划傷幾人,輕衣的臉上和衣衫也大多劃破了幾處有血滲出,她試著用靈力去修復,可是大量靈力輸出她的心神就開始不穩,頭疼也就越來越厲害。

捂著胸口的輕衣忽然單膝跪地吐出口血,陳山見狀急忙分散了一些靈力到她那裡:「公主!」

「母后!」蘇銘安再也無法控制了,他飛上去站到輕衣身邊給她止住血后抬起胳膊將靈力注入裂縫去修復,好在他平日里喜歡研究這些,倒也可以微微應付,輕衣頭疼欲裂只看到身前的少年吃力的頂著。

陳山看了眼加大了力度收回了他那邊:「世子殿下可否撐的住?」

蘇銘安勉強的點頭:「可以,不用管我這邊城主大人管好自己那邊便可,我可以撐住。」他的靈力流失的很快,蘇銘安才知道輕衣站在這裡施法時是頂住了多大的痛苦,他的臉上手上胳膊上包括身體都有一些細小的划痕在滲血。

恍惚間他看到了一些畫面像是輕衣和蘇錦澈還有自己。

「毒婦!本王為何沒有早點認清你!」蘇錦澈一巴掌將輕衣打倒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輕衣落著淚望著他哀求:「抱抱我好嗎?錦澈~」

跪在蘇錦澈腳邊的蘇銘安哭著磕頭:「兒子求父王了,您抱抱母后吧,您抱抱母后,父王兒子求您了就抱抱母后吧。」

蘇錦澈一腳踹開了蘇銘安指著他們:「這孩子根本就不是本王的,難為本王替陸勛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你這個毒婦本王再也不想看見你帶著這個孽種滾回你的封地。」

畫面一轉城牆之下的輕衣提著劍哭紅了眼望著城牆之上被按在上面的蘇錦澈:「蘇懷錦!你最好是不要動他!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蘇懷錦哈哈大笑著:「不客氣?他都這樣愛你為了護你周全打了你逼你走,怎麼你還想著回來救他呢?」

搖著頭的蘇錦澈滿身是血的望著她:「走我說了永遠不要回來的!走啊!護好我們的兒子別回來了,去找初墨,去翼族去啊,她受了重傷也能護你們一時,趕緊走,我不要你陪著我一起死在這裡,走啊夏輕衣!」

泣不成聲的輕衣渾身顫抖:「錦澈!」

握著劍的蘇懷錦一把將劍刺在他背後:「伯母啊想救伯父么?那就降了吧,我想要的只有蘇銘安,若是伯母想伯父活著少受些苦,最好就別妄圖掙扎了。」

「不要聽他的不要聽,夏輕衣你是公主是我的王妃!你不能降!」蘇錦澈疼的臉色蒼白他紅著眼眶拚命的搖頭。

不忍心的輕衣收回了劍自封了穴脈不能使用靈力和內力,她捏緊裙擺雙膝跪下來:「我降你別再傷他了。」輕衣低著眸子不敢直視蘇錦澈失望的眼神,可是她若抬頭只會看見他滿眼的愧疚和自責還有不舍與遺憾。

箭射進她的左肩,輕衣疼的悶哼一聲,蘇錦澈發了瘋似的掙扎嘶吼:「別碰她!別碰她!蘇懷錦你不許!」

蘇懷錦嘖嘖感嘆拍了拍他的臉:「蘇錦澈你就好好看著一代公主是如何死在我手上的,也得虧你病中被我抓到,不然我還真對付不了她,畢竟是冥界的一個傳奇人物不是么?」他的箭舉起再次瞄準了輕衣。

「夏輕衣臨死前還有什麼遺言嗎?說實話我真的挺討厭你們夫婦二人的,總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還不是栽在了我的手上?」蘇懷錦笑的越老越放肆。

跪倒在地上的輕衣疼的起不來,她捂著肩頭的傷口一用力拔出箭卻帶出了一塊肉瞬間血肉模糊露出白骨,蘇錦澈才看到那箭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箭,它射進人身體就會彈出一個倒鉤抓住人的血肉若是拔出會帶出一大塊肉:「蘇懷錦!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他哭紅了眼心疼的難受不已。

吐著血的輕衣目光溫柔長發散落在腰間被風揚起一襲藍色長裙早就被血染紅,她的臉上也是血還在笑:「我不走了,你怎樣趕我都不走,你還沒有抱抱我。」她望著蘇錦澈笑了起來。

下一秒那箭射進了她心臟,睜大眼睛的輕衣怔怔的看著蘇錦澈,她的心臟徹底碎了,蘇錦澈身體顫抖著不住搖頭怒喊:「不!不要!輕衣輕衣你站起來站起來啊!輕衣!」他哭的撕心裂肺又絕望無助。

倒在地上的輕衣嘴裡涌著血,蘇懷錦滿意的跺跺腳:「這一箭就算是陸勛都救不回她,伯父你放心很快我就送你們夫妻團圓。」

「我以神之名義詛咒你,蘇懷錦生生世世你不得好死!死後被挫骨揚灰!」蘇錦澈看到沒有氣息的輕衣憤怒的撞上他的劍拼盡全力掙脫跳下了城牆,他捂著被割破的脖子顫顫巍巍的走到輕衣的屍體邊,很快他的血就打濕了衣衫,他跪倒在地上撐著最後一口氣抱住了她的屍體:「我來遲了....別....別怪....我.....」他笑著呼吸都困難。

擁她入懷的蘇錦澈滿意的閉上眼臨死前毀去了自己和輕衣的內丹。

眼淚在打轉的蘇銘安被輕衣強行推開:「你在幹什麼?別看它!」輕衣擋在蘇銘安身前喚回了他的理智。

輕衣咬破手指將血滴在摺扇上扔出,摺扇浮在空中她藉助冰魄的靈力強行與陳山把裂縫給縫合上了,陳山癱軟在天柱上,天空漸漸的明亮了起來,輕衣收回摺扇摸摸他的小臉:「銘安?你走神了,你在想什麼?」

「母后?我....我看到母后和父王了。」蘇銘安不敢說他看到輕衣和蘇錦澈是如何死在蘇懷錦的手中,蘇錦澈是為她撞上了劍自刎而死,而輕衣是為了救蘇錦澈被箭射死。

回去的路上蘇銘安心不在焉,輕衣吃了葯緩解了些頭疼才注意到他:「剛才情況危急,我不是說讓你留在那裡嗎?」

蘇銘安回過神來抿抿嘴:「可是我擔心母后的身體扛不住,母后……是不是父王若有一天離開了母后……母后便也活不下去了?」

不太明白的輕衣笑著給他擦了擦血:「為何突然說這些呢?錦澈是我的夫君是你父王,他是我們的依靠,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會和他一起離開的,到時銘安還要照顧好自己啊。」

聲音有些哽咽的蘇銘安很想跟她說,自他們離世后他過的生不如死,沒有尊嚴沒人疼愛,范沁竹被軟禁欺辱,長生被殺,自己被囚禁折磨的無數個日夜他都在想念自己的父王母后,倘若他們還在怎捨得自己變成那樣。

「沒事吧?」范沁竹第一個圍了上去,陸朝希也給他倒著水有些擔心:「我來遲了,才到九幽君就聽說你和姑姑去了東谷山,怎麼渾身都是血和細小的傷口?」

蘇銘安累的一句話都不想說,寒冬才過他的法術和靈力也在一點點的恢復正常,被克制的力量也在隨著天氣逐漸暖和而恢復:「抱歉各位我是真的累了想先休息休息。」

陳長生心領神會的扶著他坐下來:「這裡我守著就好,郡主和陸公子先回寢殿休息吧,明日再見好了。」

范沁竹看著蘇銘安心不在焉很是擔憂:「那就麻煩長生照顧了。」

等他們離開后蘇銘安痛苦的捂著腦袋:「我又看見了.....長生.....我真的好怕那些事情會重新再來一遍,母后和父王死了,你也死了,我身邊親近之人全都死了,我就是個災星一樣會害死你們的,長生我真的好怕啊。」

「不怕不怕,你在哪裡看到的?不是去了東谷山嗎?怎麼會看到那些晦氣玩意兒?世子殿下別慌,你怎麼可能是災星呢,世子殿下出生那日可是紫氣東來天象極好的,法師大人都說世子殿下是貴子會給冥界帶來吉祥的。」陳長生一邊安慰他一邊悄悄的把袖子的糕點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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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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