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請你幫忙
晚宴在祥和的氣氛中結束,但這對於沈英來說並不重要。在離開晚宴后,他的心裡五味雜陳。
那封信上面透漏出的信息是真的!這從美國參贊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來,有關原子彈的事情在將來也許因為過了保密期而被普羅大眾所知曉。
但現在,顯然還沒有過時效期!
換句話話來說,穿越者蝴蝶的身份現在基本已經不證自明。
一想到,有一個知曉未來的人就住在這座城市,沈英就感到頭疼。他是唯物主義者,而唯物主義的核心便是物質決定意識,由此而衍生的一系列推斷和社會發展規律,都基於這個基礎。
而「穿越者」的存在,恰恰是違反這個規律的存在!
「穿越者」擁有的先驗知識一旦施用於他所在的這個時代,必然會帶來歷史的改變,從而打斷整個社會和歷史自有的發展規律,將國家和民族都引入不可知的方向。
這是機遇,但更多的是風險!
尤其這個叫「蝴蝶」的穿越者好像還對自己組織這邊組織還頗有意見,就更令他感覺棘手。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可這個「穿越者」不存在!
他決不敢在這上面掉以輕心,單從對方掌握的情報和信息來說,任何把蝴蝶推向敵方的行為都是在向全國人民犯罪。
不管怎麼樣,他都要預先找到蝴蝶,如果這個人有投向反動派的任何跡象,他就必須提前消滅他。
休息了一晚,沈英第二天處理完公務后,便又去了席教授家裡一趟,而接待他的仍然是席絹。
對於沈英的不告而來,席絹頗感驚訝。
「父親這一陣比較忙,又出門了,沈大哥你有什麼事?」席絹問道。
「你這是要出去?」沈英見席絹收拾整齊的樣子,隨口問道。
「學校里要舉行聯歡晚會,你知道,到年底了嘛,大家要綵排的。」席絹點點頭。
「哦。」沈英想了想說道:「其實也沒多重要的事,這件事應該找你幫忙更方便些。」
「找我幫忙?」席絹頗有些意外,然後有些調皮地說道:「我的幫忙可不是白幫的,得收報酬。」
「你說吧,啥報酬,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
「我現在還沒想好呢!對了,你讓我幫忙什麼事?」
「想讓你幫忙找個人看看這張樂譜。」沈英將畫著五線譜的一疊紙遞給席絹。
「你自己譜的曲子?」席絹頗為驚訝,她接過來紙張后看了一眼。
樂譜是手工畫的,線條粗獷,音樂字元很大,看起來並非專業人士譜的曲子。
「我哪有那才能,一位朋友譜的。」
「我其實對音樂也不懂,不過你找我幫忙還真算找對人了。我們學校正打算舉辦聯歡晚會呢,歌舞,樂曲都有,音樂系的劉教授便是我們這次聯歡晚會的主要負責人。」
「聯歡晚會?」沈英有些驚訝,皺起眉頭:「這個時候怎麼要舉辦聯歡晚會,學生們的情緒很容易被人引導,由此而容易產生極端思想,而和政府衝突,所以,現在上面對學生的集會很注意。」
「這不是到年底了嘛。而且現在也只是進行初步的晚會節目擬定,以及綵排,校方會注意審核節目內容,不讓節目過界的。」席絹將圍巾在脖子上圍了一下說道。
「哦,年底了,還真快。」沈英有些恍然大悟,現在採用公曆紀念,每到年底,社會各界往往去舉辦一些活動,學校組織一下學生,唱唱歌,跳跳舞,朗讀個詩詞,表演個才藝也是應有之意,只要不涉政治,當局也是睜一眼閉一眼,懶得管這些閑事。
「說起來,我和幾個同學也要組織個節目上台表演,這可是學校要求的呢。」席絹說道。
「那你們打算表演什麼節目?」
「詩詞朗誦。」
「在台上就光念幾首詩詞,那不是愧對你大才女的稱呼了?」沈英難得地和席絹開句玩笑。
「所以啊,我得搞首有爆炸性影響力的詩詞,沈大哥你覺得上次拿來的『仆運算元詠梅』那首詞怎麼樣?」
「咳咳……是夠有爆炸性的,不過,還是換別的吧。」沈英輕咳了兩聲。
「可是,換別的詩詞好像又沒啥影響力啊。」席絹歪著腦袋想了想,「而且,幾位同學商量,總朗誦詩,也不是個事,所以打算要配點背景音樂。」
「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沈英說道,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席絹拿著樂譜輕輕地扇著,瞬間明白了過來:「怪不得你說我找你幫忙,還真找對人了,原來你打見到我手裡的這本樂譜,便打了這主意。繞了一圈,本來是我幫你的,結果現在反成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說好的,你將來可要付我報酬的,你是堂堂的大處長,可不能賴賬呦。」
「好,好,好。算我欠你的人情。」沈英臉上現出苦笑不得的表情。
聽到這話,席絹鬆了一口氣,能讓堂堂偵稽處的副處長欠她一個人情,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將來,這份人情說不定就能換來幾名愛國學生的免陷牢獄。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樂譜管不管用。」沈英見席絹小心地將樂譜中塞入口袋中后說道。
「爹爹常說,大凡你拿過來讓我們甄別的東西,十有八九都是好東西。以前是古董字畫,上一次是詠梅詞,這一次,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
「這也說不定,我對音樂一無所知。所以你也別把這樂譜看得太重,也許並太適合作為詩詞朗誦的背景。另外,還是老規矩,這樂譜是我偶而得到的……」
「所以呀,這東西是你從監獄里盜賊或者漢奸家裡搜尋到的。我知道,你以前尋回來那些古董詩畫,都是這麼說的,現在,它們大多數都躺在學校的博物館里呢。」
「不,這一次……」沈英沉吟了一下,說道:「從一位不知姓名的民間藝人那裡得到的,我希望它能夠不被埋沒。」
「嗯。」席絹點點頭,說道:「我知道這些事情的輕重,無論我用不用這首樂曲,我都會給你回復的。」
聽到席絹這樣保證,沈英也放下了心。見席絹急匆匆要走的樣子,他也就不做拖延,和席絹告別後離去。
在回頭的路上,沈英思想多少有些走神。他對音樂一點不懂,所以對這首抄自於陳思那裡的樂譜頗有些好奇。
這會是一首什麼樣的曲子呢?從那首配詞來說,雖然也能稱得上好,但似乎也並無獨特之處呢。
沈英任著自己的思想信馬由韁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