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時間使者 神跡初尋
是夢境還是現實?我已經神魂顛倒,看著眼前的一切,我彷彿是旁觀者,阻止不了任何的發生,甚至自己的命運。大巴車已經開過去四輛,平均半小時一次循環,車上還是歡聲笑語的學生,我們在他們眼中如不存在一般。何萍嘗試著攔住那輛車,從剛開始的人肉攔車,到後面的用障礙物去攔截,大巴車不僅無法阻攔,連障礙物都憑空消失,然後重新出現在搬運之前的地點。
這裡的空間彷彿是扭曲,我們不能改變發生的狀態,無論做何努力,撞毀的車輛與我們都不像存在此空間內。何萍早已處在崩潰的邊緣,可我不能逃避目前的狀況,我還是希望回到自己的世界,哪怕回到路黎這個身份的文明也好。眼球項鏈毫無反應,我與失去了一切的聯繫,時間走到5:30pm之後又會再度跳回至4:30pm,我們在這一時空反覆輪迴。我把目光投向何萍,她坐在車上拿下來的坐墊,直愣愣地盯著通訊器,通訊器的光芒閃在她的臉上,映出了何萍的恐懼與無奈。我打斷了何萍,搶過通訊器,認真檢查她到底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何萍看著還在掙扎的我,只是呵呵一笑,開始仰望天空。通訊器上依稀看見何萍與她的好朋友們的閑言碎語,並沒有太多信息,滿格的信號無法呼叫任何一個人,依舊重複著之前的語音。
拿著通訊器,我又開始往前行走,無論走多久,總會在時間到達5:30pm的時候,我又重新回到大巴車裡,然後我下車,看著已經習以為常的何萍。命運將我們交織在一起必有某種存在的聯繫,只不過我還沒有發現,我不相信無序的空間領域,何萍必然有某些還沒有坦白的秘密,導致我與她被困擾在此。此刻我從她身上是挖掘不到任何信息的,何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唯一的聯繫就是她與陳思的關係。
「你有沒有想過如何與我度過接下來的生命。」何萍開口,我有些無語,但並不能反駁什麼.
「也許我會在崩潰的時候嘗試將你終結,然後看看你是否能在時間到達后重生。」何萍不怒反笑,呵呵聲不絕:「那說不定我因此就回到正常的世界,而你還在這裡,沒有人陪伴,可憐。」
看著她的樣子,我並不覺得哪怕我行兇,她會有什麼顧慮,在這裡肉體已經不算什麼了,精神的折磨才是最為可怕。何萍與我鬥了幾句嘴,開了一些男女生的玩笑也不想聊什麼,她回到車內休息,哪怕這裡毫無時間可言,可能她只是想休息而已。我拿著通訊器又開始往回走,直到我又出現在何萍的座位旁,看見何萍平穩地躺在座椅上。
倘若我再不能找到離開這片時空鎖定的區域,難免不敢保證我們之間會不會自相殘殺,可我隱隱有種感覺,在這裡倘若結束生命,應該是再也不會存在,哪怕是夢境。曾經在我們的文明中,早期時代也有研究在人的精神領域夢境中侵蝕敵人的佣者,一旦大腦死亡,那麼肉體再強悍完整也是於事無補,因此大家都對精神力極為忌憚,地星是嚴令禁止任何精神破壞生命的,哪怕是不法者,也對這股力量保持著遠遠的距離,而我現在在這個自以為落後的文明領域,飽受煎熬。我忘了是第幾次從周圍的道路直接回到車上,何萍這次沒有坐在車上,我並沒有急著下車,兩個人在小片領域形成對角。時間再次快要輪迴,我獃獃望著窗外,欣賞著落日再一次變成餘暉,我閉上了眼,不想再看見杜飛他們又穿過這條公路。心中默數著時間,可我遲遲沒有等到汽車的轟鳴聲,不對!這個空間發生了改變!
驚恐之意再度襲來,我仔細看著窗外景象,沒有什麼改變,但是該來的汽車遲遲沒有出現,我慌忙跑下車,看見坐在一旁的何萍已經休息了。我從她手裡搶過通訊器,她被我這一舉動吵醒,不耐煩地看著我。
5:40pm,我清楚地看到時間已經過去,而不再是鎖定的狀態,我捂住嘴差點驚呼出來,這是否意味著噩夢已經結束。我將時間給何萍看,何萍呀地一聲驚呼出來,激動地拉著我,口語間都有些顫抖:「路黎,我們是不是可以撥打電話,呼叫其他人了,你快試試。」我毫不猶豫地撥通了陳思的電話,本能地反應讓我第一時間想到了她。幾聲盲音過後,電話果然通了,我快速地問出:「是陳思嗎?」沉默了許久,陳思的聲音淡淡飄出:「你現在和何萍在一起么?」「是的,我們現在在路上,在一輛不應該存在的大巴車。」陳思並沒有追問,又是沉默了片刻:「我無法用我的意識確定你的位置,可能需要你自行想想辦法,如果你脫險后,激活項鏈,它會指引你前往何處。」
「那何萍?」「你如何確定何萍與你一樣都是受難者么?我在神跡中等你。」隨著話音剛落,通訊已經中斷,陳思並沒有幫我想到辦法,而且從陳思的語氣中我得知,這次神跡一定有他們不願意錯過的機遇,因此她只能希望我快點擺脫困境,並無法幫助我,至於何萍,我真的是琢磨不透。首先不說她是如何與我一同陷入這奇妙的困境,之前一直是我一個人在體驗多重空間的感受,現在這個情況極其反常,再者陳思這番話讓我有些深思,莫非何萍是始作俑者?
待我放下通訊器,何萍有些期待看著我,我將陳思的話一半告訴了她,當她得知要我們自己走出目前的境地,何萍奪過通訊器便撥打給父母,可無論她怎麼描述,另一頭的父母始終無法尋找到與我們環境類似的地方,也無法通過警察的科技手段定位,直至通訊器最後的一絲能量耗盡,我們也無法讓外界尋找到我們。我開始明白陳思話語中的意思,倘若時間恢復正常,那就說明空間不再是無限,我們所處的環境會隨之改變,汽車的消失就是最好的證據,可我們到底該往哪走,這就成為了我目前最大困境。
我讓何萍跟著我一起往前走,畢竟汽車是開往前方后消失的,何萍收拾著破碎的心情,也只能默默跟在我身後。周圍的環境不斷改變,從山脈處穿梭過隧道,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我們來到一處小鎮,何萍快速尋找小鎮中,我們找到一家飯館補充自身的能量,也給通訊器充能。通過諮詢飯店人員我才知道我們早已經脫離了之前居住的小鎮,和我們想要去的訓練營完全是反方向,我不知道是誰用手段將我從學校大巴換到另一輛車,並反方向行駛這麼久我都無法察覺,但是我感覺明顯誘人刻意阻止我靠近那裡,而且對方還想到了陳思的手段。何萍要留在小鎮里等待父母來接她,我則沒有過多停留,租用了一輛當地的民用車,我便自己開車前往目的地。
路途中再也沒有遇到什麼怪事,我重新購買一台通訊器,並沒有聯繫上陳思,我估計她已經和墨思雨著手進入那片校長所感知的領域,杜飛倒是快速接通了我的訊號,他後知後覺才明白我還沒到訓練營,因為大家到訓練營后是好幾天的自由活動,很大一部分同學都沒有待在旅館內,而他也和幾個女孩子經常以學習為由在外面玩,得知訓練營那邊一切如常之後,我就更在意那片神跡中的奧秘,眼球項鏈也隨之發出波動,我感受到了,是指引我前進的力量。經過幾小時的車程,我接近了訓練營的目的地,距離他們進入神跡已經快過去一天時間了。杜飛看見我一個人開車來,問東問西,說沒帶陳思去一些好風景轉轉么,我實在懶得與他過多糾纏,便把車鑰匙給他,讓他自己去玩。
簡單地收拾自己,也問了杜飛墨星雨他們的情況,只知道墨星雨三個人一夥來到這邊就迅速消失了,也不知道有什麼專題要去實行。別人最後看到墨星雨一行人在河邊,我聞訊趕到那條河流旁,釋放眼球的能量便看到在河流的尾部消失處有一處痕迹,想必那就是校長的傑作吧,剛走到旁邊就感覺到一股吸力將我往前引,眼球項鏈發出璀璨的光芒,秘密終於快要揭開了么,是否我在這裡能找到回去地星文明的方法?深吸一口氣,我將身體放鬆,手先接觸那光芒的裂口,感覺沒有傷害,再將身體鑽了進去。抬起頭,我看到的景象確實有些震驚我的心靈,我已經來到另一處環境中了,之前的森林河流都已消失,而所謂的神跡,哪裡都是一幅焦土,倘若說這裡是煉獄毫不過分。無論是森林,還是河床,峽谷與山川,布滿了焚燒的痕迹,焦炭無處不在,唯獨與煉獄的區別只不過是哪怕滿目蒼夷,可我並沒有感覺到熱,如果說這就是神跡的話,就怕是神的葬身之地吧。
從踏入這片土地,我便感受到與外界的區別,這是一股雄厚的能源,在空氣中,在土地中無處不在。我的身體在這裡已經感受不到溫度,似暖似風的氣流包裹著身體的每一部分,五官變得敏銳。我將能量注入眼球項鏈,不出意外果然項鏈變得更加璀璨,我的大腦突然感受到更多的環境,更複雜的波動,我的想法得到了印證,在這片土地哪怕只是呼吸都有相當濃郁的能量伴隨著身體進行成長進化。
我再次感覺到我的雙手能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這比地星甚至都要擴大五倍以上,告別了那種軟綿綿的文明領域,隨著意識與身體的強化,我想到墨星雨他們會不會也更加強大,這樣陳思站隊我這邊很可能在墨星雨這裡討不到好處。我用項鏈的神識捕捉生人痕迹,很快就看到很明顯的熱量波動的一條軌跡,想必有四到五人走過才能有這種熱量未散的存在。順著熱量痕迹,我快速奔跑在這片大地,有些驚訝到我的是我本以為自己隨著能量的增強已經逐漸恢復到最佳狀態,可是我使用眼球項鏈依舊無法擴散至神跡的邊緣,我奔跑了將近十幾分鐘,周圍的景色甚至都沒有發生變化,這讓我隨之動容,可看到熱量痕迹還是很明顯地延伸至遠方,我也顧不得太多變拚命往前追去。
也不知他們怎麼走出去這麼遠,隨著我高速地奔跑,從不毛之地慢慢可以看到周圍石塊的增加,逐漸轉變為石林,當路面開始狹窄,痕迹往石林的深處通去,我才停下腳步觀察周圍。這些都是硬度極高的石塊,並且都是一體成型,打磨切割,這樣超過數十米的石材製作,哪怕放在地星都將是一個大工程,很明顯這裡與外部的世界毫無瓜葛,這完全是另一個文明領域。還來不及我仔細觀察,石林很快就慢慢遠去,后一段的路程中沒有焚燒的焦土,逐漸出現一些乾涸的河床與砂土,不像沙漠那般塵土飛揚,這裡的土地彷彿是被一個巨大的排水機器瞬間吸乾的。感嘆神跡的鬼斧神工,我也意識到我在這裡快奔跑很久,可卻依舊沒有看見那些人的蹤跡,我有些著急,心思流轉,體力也有些許不支。
突然我停下腳步,在我的左手側,我看到了一個人,沒錯,我在這不毛之地看到一個人坐在路旁的石塊上。當我靠近后發現,這正是陪同墨星雨一起進來的同夥,雖然我沒有見過另外幾人的面貌,但獨特的墨家藍瞳與金黃色發色證明他的血緣。屍體的左胸被擊穿了一個大洞,連同心臟都消失掉,這種死法完全是一擊所致,沒有留給這個人任何機會,可是我一路過來就沒有看到活著的,哪怕是動彈一下的生物,他們到底遭遇了怎樣的襲擊?
我不由自主將手伸過去,剛觸碰到屍體的腦袋,項鏈發出一絲藍光,我嗡地一聲便看到了他的大腦,隨後我的身型如同坐在他的大腦中,透過眼睛我看到了死者死前發生的景象!
他和我進入的,可不是一個領域!我清楚地看到這行人穿過的如同雨林一般的大森林。從進入裂縫開始,這具屍體便和同行的另一個男子走在隊伍前面,兩個人緊繃著神經,手中的法器也在這濃郁的能量世界中發出熠熠光芒。墨星雨一直很警惕,跟在陳思的後面,而且眼神都非常不善。我從死者的視角中,不僅看到他們穿梭在叢林中的景象,也聽到墨星雨不斷詢問陳思我的蹤跡,她彷彿對我沒有到來感到非常不快,語氣中有責罰,甚至殃及到兩位同行的隨從。
陳思反諷墨星雨說懷疑是她不讓路黎參與,怕神力被一人獨佔,找了一些外部人員干擾,只怕到時候路黎出現,自己啞口無言。我反正從這個死者的耳朵都被兩個女人的口嘴給說的腦袋疼,墨星雨是絲毫不想輸給陳思,哪怕陳思不回答依舊自己在口吐芬芳。終於四人走了許久來到河邊,我一驚,莫非這就是我現在站著的河床處?我不經心裡翻起滔天巨浪,難道我和陳思他們來到的地方不是一處?可這個墨族的子弟又怎麼會出現在我面前?疑惑多了也無法自然揭開,我繼續觀測,靜待事情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