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份質疑
()「你真不想減肥啊，我這可有上百種方法讓你變成第一美人，第一美人哦!
」靈寶語帶誘惑重複著每日必說的話。「別煩我，睡覺呢！」在睡塌上翻個身仰躺著，語蕊眯著眼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望向高空。一陣春風拂過，暖暖的讓人昏昏欲睡。鼻間是淡淡的花香，耳邊是小鳥歡快的叫聲，院子里處洋溢著蓬勃生機。相較前世暗無天日的囚禁，現在過得已經是神仙般的日子。四肢健全，衣食不愁，可以觀看四季變化，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人胖且丑、廢嫡貶庶、被拋棄在思過園，那又怎樣，她不在乎。靈寶自動忽略掉她不耐煩的聲音，繼續雙眼冒星星神往道：「第一美女，讓天下間所有男人愛慕女人嫉妒，那是多麼令人興奮激動的事啊！」就算看不見它的表情，通過它的話也能想象到它此刻花痴般的模樣。語蕊抿著嘴唇輕輕一笑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要不等你能化成人形從我身體里出來，自己做第一美女讓別人愛慕嫉妒恨去？」她不知道這是靈寶從她十幾世的轉世經歷里得出的結論：女人不管身份多高貴，必須要有漂亮的外貌才能得到幸福。「你又刺激我，知道我跟你分不開還這樣說，變成第一大美女又什麼不好？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每天拖著肥胖的身材你不累啊！」靈寶很是為自己叫屈。相較剛來時的身材，她現在已經瘦了一圈，每日三餐不見油葷，這樣下去，等半年一到她不想瘦都難，何必爭一時痛快，惹來別人的猜疑，給自己帶來不便。伸手接住隨風飄落的嫩葉，在手裡把玩一番后輕輕吹落，打著哈欠伸個懶腰，語蕊不想在這問題上糾纏下去，含糊不清道：「每天都念叨好幾遍，你煩不煩的，我說了我現在這樣挺好，沒人愛慕沒人嫉妒，一個人簡簡單單平靜生活真的挺好。」這種滿足與寧靜，沒有在紅塵中苦苦掙扎過的人是體會不到的，更何況這天地間孕育出來的靈寶。見她依然無動於衷的模樣，靈寶還準備說什麼，突然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平靜？你怕是平靜不了了，來人了！」語蕊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她在這裡一個多月了，除了收拾屋子、洗衣送飯的兩個粗使丫鬟，沒有第三個人來過，這會兒怎麼會來人，還選在午飯休息的時候。一盞茶的功夫，語蕊也清晰地感應到有人往思過園來，大約三四個，步伐小且輕，應該是女子，但不同於往日來的粗使丫鬟，無趣的將面巾往臉上一搭，語蕊閉著眼養神。院外響起了腳步聲，開鎖的咔嚓聲，門被推開了。跟在吳媽身後的巧蕊一眼就望見睡卧在大樹下，頭蓋面巾午憩的女子，寬鬆的青衣鋪滿了睡塌垂落在地上。好一副休閑自得的畫面。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還能這麼自在，巧蕊心裡升起一絲不明的味道，很不舒服。對著吳媽淡淡道：「讓丫鬟將明兒要穿戴的衣物首飾在屋子裡放好后，你帶著她們先下去，我跟她說會兒話。」驚訝地看了一眼睡卧中的語蕊，吳媽眼裡閃過一絲鄙視，落到如此地步了竟然還能睡著，真不知道說她無知還是腦子壞了，從嫡女貶為庶女，又是這等樣貌，以後說不定連個丫鬟都不如。腦子裡正幻想著她的凄慘下場，耳邊傳來巧蕊的話，吳媽立即打住心裡的想法，揚起一張笑臉彎腰低聲討好道：「先容老奴去叫醒她？」大小姐和二小姐完全不一樣，雖然是庶出，卻從小養在老太太身邊，聰慧賢淑，大方美麗，還沒及笄美名已傳揚開來，登門提親的絡繹不絕，就連干城第一書香門第孟家都動了心思，自己若是能攀上她陪嫁過去，一家老小都跟著沾光。她臉上虛假的笑容，討好的口氣，都讓巧蕊不喜，跟在老太太身邊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有些厭惡的皺了一下眉，「不用了，忙你的事情去！」淡淡地口氣冷了幾分，吳媽臉上的笑容一僵，大小姐不高興了，自己也沒說什麼啊，怎麼就惹著大小姐了？吳媽想不明白，訕訕的笑了笑，行禮讓過巧蕊，這才黑著一張臉對著丫鬟喝道：「沒聽見大小姐的話嗎？動作還不快點？皮癢了是不是？」聽見她的話，巧蕊討厭的神情又冷了幾分，頭也不回冷言道：「大呼小叫的，還有規矩嗎？東西放下后自己去張媽那裡，罰去一個月月錢。」聽見這話，吳媽這才想起院子里還有兩位小姐呢，自己一時氣急竟然忘記這一茬，當著主子大呼小叫，被老太太知道了，挨板子是小，臉面丟了是大，以後還拿什麼管教丫鬟。自己真是被氣糊塗了。趕緊轉身朝著巧蕊行了大禮，「謝大小姐責罰，老奴一會兒就去，還請大小姐饒恕，老奴以後不敢再犯了。」見她認了錯，巧蕊也沒有太追究，對下人該管就得管卻不能太過，畢竟是家裡的管事媽媽，以後自己還要仰仗她在老太太跟前多說好話。淡淡應了聲，巧蕊朝著睡塌走去，在大樹下睡塌旁的石凳子上坐了下來。吳媽這會兒也顧不得自己的私心，指揮著丫鬟將東西放下后，遠遠施了一禮帶著人轉身出了院門。腳步聲遠去后，巧蕊這才側頭對著睡塌上的人，淡淡道：「人走了，別睡了！」聽見她的話，語蕊沒有一星半點的不好意思，依舊搭著面巾假寐。靈寶卻有些好奇道：「她知道你裝睡呀，還這麼冷靜，你這個大姐真不簡單。」「能在老太太身邊呆這麼多年，還過得這麼好，怎麼可能簡單。」巧蕊一點兒都不奇怪。見她沒動，巧蕊也不在乎，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已經涼了，又苦又澀，勉強咽下去擦了擦嘴角，抬頭盯著白色面巾繼續道：「這麼廉價的茶你喝，這麼難看的衣服你穿，這麼簡陋的院子你住，沒有丫鬟伺候也不在乎，怎麼看我都覺得這樣的你不是我的妹妹，那個高高在上、挑三揀四、飛揚跋扈的妹妹，你到底是誰？」昨天因為事情耽誤了上傳，今天補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