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1.9/3】抑止之輪（下）

「安哥拉曼紐。我接受你的提議。」

「為此，saber現在不能死，否則一切結束，你也會死在這裡。」

「同意。但你不能離開。這是交換的籌碼。」

「成交。」

這是在抑止之輪出現之前，衛宮士郎和安哥拉曼紐最後的對話。而現在，這些對話又重新進入衛宮士郎的腦海。

**

我答應。衛宮士郎在心中重複著三個字。望著空中的光輪，他發現理所當然的話竟無法說出口。

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就在這個想法進入的瞬間。

衛宮士郎，你其實是一個自私的人。

恍惚間，衛宮士郎看見archer從無數刀劍的荒野中站了起來。

「我拒絕。」

衛宮士郎說道。

？

「我拒絕。」

衛宮士郎重複。

衛宮士郎發現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了，或者說現在有其他的意志控制了他的身體！

英靈衛宮的意志！

「你——」

「我拒絕！！！！！！！！！！！！！！！！！！！！！」

你這個混蛋到底在做些什麼！！！！！！！

「很遺憾，那你就等著和這個城市一起死掉吧，衛宮士郎。」隔了兩秒，抑止力說道，聲音沒有任何波動。

「衛宮士郎」目送著抑止力逐漸消失，然後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你瘋了——

不，我沒有，衛宮士郎，是你瘋了，你難道沒有發現你自己本身就非常的厭惡這個東西嗎？你難道不是覺得這東西根本就算不上正義嗎！？

是你。是你不懂！是你在厭惡和憎恨，你——

衛宮士郎，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為什麼會猶豫，為什麼會徘徊！你一直都知道自己心中的正義到底是什麼，你的正義難道就是為了拯救多數而放棄少數？為了拯救遙遠的所在而捨棄自己的家鄉？為了他人而放棄自身？

是……

你的正義一直是拯救所有，那是不可能的東西，於是你開始欺騙自己，欺騙自己去相信自己希望自己相信的，然後將真正真實的想法埋在心底。對么？但其實你是一個自私的人，衛宮士郎！你其實很清楚，你所能拯救的，與你所希望拯救的，都只有站在你這邊的人而已！你難道忘記衛宮切嗣的話了嗎！？

你……

你為什麼會感到如釋重負？

誒？

你也非常清楚自己將來會面對什麼！你不希望成為那個人那樣的男人！衛宮士郎，根本不存在任何絕對純粹的奉獻，只存在欺騙與偽善的正義！！你早就在archer的身上看見了，難道不是嗎！？

。

你知道。

。

衛宮士郎看著抑止之輪青藍色的光輝徹底消失。

你知道我是對的，因為……

根本就沒有什麼archer的意志。衛宮士郎，一直都只有，你自己。

……

對……

對、對、對、對、對。

對——對啊。的確是這樣啊，衛宮士郎醒了。

對啊，為什麼要一直欺騙自己，為什麼還要一直偽造另一種意志來？衛宮士郎從來都是衛宮士郎，根本就沒有什麼archer的意志，我只是為了躲避那些自己並不認同的想法，而創造出了一個虛幻的人格。

什麼archer啊。

什麼英靈衛宮的意志啊。

至始至終，一直都是我自己的決定，不論是質疑，不論是徘徊，不論是拒絕契約，一直都是衛宮士郎自己的決定啊。我不過僅僅是知曉了那些不應該被衛宮士郎知曉的過去與未來的命運罷！我只不過是單單的厭惡這個所謂的抑止之輪罷！

對，這才是，衛宮士郎，這就是名叫衛宮士郎的東西啊！

他抬手！

時間已經重新開始流動。

那麼，就這樣！就這樣！我只為自己的正義而戰，我只是為了自己，和我所愛的人！！即使是錯誤，我也要————！！！

*

「saber，將阿瓦隆張開！！」他吼道。

前方乖離劍的風暴涌了上來！！

「我以令咒下令！安哥拉曼紐——」

安哥拉曼紐迎向衛宮士郎的黑色的海潮並沒有攻擊衛宮士郎，而是越過了衛宮士郎，直接正面轟向了紅色的風暴！巨大的震蕩再一次爆發開來，貫穿長空！

「安哥拉曼紐，將瀕死前所受的所有傷害，全部轉移到我的身上！！！」

衛宮士郎知道，這個看似無法完成的令咒，在安哥拉曼紐身上，卻是絕對能夠實現，因為傷害與魔力對於這傢伙就是同一個概念的兩面，它就是這樣的英雄。

「得令。」安哥拉曼紐無面的臉上拉出笑容，慘白的笑對著吉爾伽美什，英雄王雖然沒有看見，但還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惡意。

「去死吧，瘋狗。」

乖離劍魔力再度放大！這時安哥拉曼紐竟突然收回了自己的攻勢。它身旁無數進攻的黑影從背部收回了它的身體，而僅僅將自己的本體暴露在EA的恐怖威壓之下。

「納尼？」

天地已經徹底黑暗，這時正是第一日的結束，第二日的凌晨，整個冬木市陷入了至暗時刻。在接觸乖離劍風暴的剎那，安哥拉曼紐的身體變成血一般的暗紅。

「寶具——」

它吟唱：

「——萬象之偽譽抄【VergAves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