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掣肘和受制於人
我沒有動柳青，他說的一副肺腑之言，我其實很認可，異丙酚我確實是有些過量了，但現在已經停不下來了，這種對於藥物的依賴性，身體永遠比腦子更誠實，或許小悠也是像我這般，其實，還真的怪我，如果不是我，小悠就不會吃異丙酚，如果她不吃異丙酚，就不會老是出現幻覺，不出現幻覺就不會總是胡言亂語，精神錯亂，更不會像現在這樣總是昏睡不醒。
我也沒有動洛依依，雖然這個辦公室OL為人精明過頭，喜歡趨炎附勢，但錄音機里的對話卻是讓我動了放過她的念頭，只不過或許是說的有些晚，再次見到洛依依的時候，她對我更是驚懼到了極致，哪怕站著亦是戰戰兢兢，也不知道梁老對她到底做了些什麼，本想著重新找個律師來接替她的活，現在教訓了一頓今後應該會更加老實些吧……
其實我知道想提前喚醒小悠的主意是洪慧芳芳出的，因為她們私底下的關係極好，好的超乎常人的想象，或許這一切是因為我，畢竟當年我喜歡她，但是又陰差陽錯的和洪慧芳芳在處朋友，現如今，她肚子里懷的是我的孩子，總說虎毒不食子，我還真的比較難辦……
只是令我意外的是，王林和王森兄弟兩居然也贊成洛依依將那錄音機私下交給小悠，要知道在我的印象里，這二人絕對是忠心耿耿的代表人物，不要為我為什麼會這麼肯定，作為當年第一批圈入那座泥潭裡的「白鼠」，沒人知道他們兄弟兩的家人受到了怎麼樣的摧殘，原本好好的當地企業家硬實被弄成了精神病，任憑哪個做子女的都不會咽的下這口氣。
我看著監控里的小悠睡的香甜，眼神一陣柔和，一想起她躺在自己懷裡呢喃的樣子，我就倍感知足。
「如果清醒時是這樣，那該多好啊……」
梁老打來電話，詢問那頭白豬要怎麼弄，我說再等等吧，容我好好想想。
梁老是個做包子的老闆，這輩子都在跟麵粉和肉餡兒打交道，他不是典型的屠夫，但這並不妨礙他能夠勝任屠夫的活計，今兒個給他送去了一頭白豬，因為我沒想好，所以暫時腦子一陣麻繩般的矛盾。
白豬是公司里的一位同事，小悠總是親切的叫人家「胖子」亦或者是「小胖」，他原本挺安分守己的在自己的崗位上兢兢業業，可千不該萬不該，他在前幾天小悠意外來公司的那一次詢問他自己穿著時，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讓小悠出現幻覺，隨後在公司大廈的樓梯間奔來奔去，驚嚇過度……
我想了想后還是給梁老打了過去說「警告一下便放了，讓他來公司該幹嘛幹嘛……」
梁老做事毫不拖泥帶水，不到一個時辰便見到胖子回來了，坐在自己位置上如同往常一樣，似乎，也沒受到什麼非人的待遇，只不過臉色有些蒼白，就像我在臉上抹了兩斤白粉一樣……
不得不說一句佩服梁老的話，能夠結識他純屬意外之喜，在這條街道上，梁老原本有兩個店，一個專門賣包子，一個專門賣活禽，兩者相距不遠，但賣活禽的十分偏僻，周遭人煙不多，不似包子鋪，人聲鼎沸，所以梁老基本是主動拉著活禽往飯店賣，有的時候還會全部宰殺清洗好了直接送過去，那刀法，絕對一流。
我那次偶然路過活禽店，看到滿屋子的飛禽走獸，便猶豫中想著要不要買點乳鴿給小悠燉湯喝，當時的梁老正在午睡，好在周遭沒人，聽到他在睡夢中說著夢話，什麼先放血，用水衝到化糞池，隨後削骨剁肉，骨頭焚燒，肉和豬肉和在一起喂野狗……
他娘的還真是個人物……
沒多久那家活禽店關了，梁老按照我的指示專門做起了肉包子，他很老實，從不多言，畢竟從我的調查得知，他當年的確是殺了人，還是他的髮妻，他唯一的女兒不知情，他很愛他的女兒。
人生就是掣肘和受制於人。
我有些口渴了，起身出去倒水，途徑胖子邊上，明顯感覺的到胖子有些瑟瑟發抖，我權當沒看見一樣，回了辦公室想了想后，還是忍不住拿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倒進被子里。
渾渾噩噩的狀態我很少會讓別人知道，所以我總是將自己關在這個辦公室里，一切公司事務都由他們五個去搭理，當然了，這其中洪慧芳芳和柳青是主力，洛依依負責權證部方面的事宜，而王林王森兄弟兩在不需要盯梢的時候，在公司電子設備亦或者程序出現故障的時候，才會來。
我突然感覺一陣亢奮，腦袋總是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但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那，咋幹什麼，不像早上的那會兒……
說起來倒是與小悠很像很像了，我記得在監控中她時常一個人在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有的時候還會出現肢體上的語言，以前的我看著很心酸，看著很難受，絲毫沒想過在我身上竟是也會出現這種情況。
柳青，說的其實是對的。
或許也該喚起小悠所有的記憶了，可，沒人知道的是，我很怕，我害怕小悠要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來，會不會就不再這麼依賴我了，我害怕小悠要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來，會不會怪我，會不會心心念念的要偷偷去找柳青。
柳青曾說幾率不大，可，終究是別人的腦子和想法，誰能百分之百說的准，我又不敢像控制其他人一樣去控制她。
電話響了，我拿起一看，是洪慧芳芳打開的，本不想接的，但終究是按了接聽鍵，昨天讓她去醫院做個檢查，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可當我聽完她說的話后，頓時火冒三丈，大怒道「他們都是死人嗎？」
我掛掉電話，急忙離開公司，洪慧芳芳在電話里說小悠不見了，王林和王森一直都守在原地，但不見小悠出來，可她在監控里就是沒能看到人……
家裡的關於小悠的監控，除了我之外，洪慧芳芳也能看到，我信任她，並不單單因為她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妻，她還是當年小悠的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