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拍馬屁
這個世道女人不會生孩子，還活著有什麼用？
尤其是像武安侯府那樣的簪纓勛貴，徐景昌又是唯一的嫡子，那鄭氏就一個兒子，若是知道巧姐兒不能生了，怎麼還會願意這門親事？
難不成讓巧姐兒年紀輕輕，給人做續弦？
想到這裡，江老夫人對柳氏就更加的不滿了，老大就麟哥兒一個兒子，這麟哥兒以後是萬萬不能再養在這個瘦馬的身邊了。
「江二姑娘年紀還小，好好調理，以後自是有做母親的機會。」
江老夫人一愣，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巧姐兒能生？」
「雖然服食了烈性的墮胎藥，但是好在月份小，好好調理，還是能調理好的。」
「墮胎藥？」
江老夫人想到什麼，狠狠地颳了柳氏一眼：「這是怎麼回事？」
江縝也呆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柳氏眼神閃爍，絞著帕子，不敢看江老夫人的眼睛，囁喏的道：「這人是胡說八道，巧姐兒是因為身子受寒虧損……」
「姨娘若是不信我，可以再找個大夫過來看看。」
江老夫人也不傻，立刻道：「老大，你去將請葛大夫過來一趟。」
靖寧侯府但凡誰有個頭疼腦熱都是找的城西門的曹大夫，上次江雲巧落水也是曹大夫給看的，現在祖母讓人去找城北街的葛大夫。
江念珠自然明白其中的深意。
柳氏頓時臉頰發白，在江縝要往外走的時候，她幾步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老爺！」
江縝看著她臉上的神色，不自覺的皺起眉頭：「你這是做什麼？」
柳氏見現在事情要瞞不住了，一咬牙，跪在了地上，「是妾的錯，求老爺責罰！」
江縝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擰緊眉頭看著跟前的女人。
江老夫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讓念珠先把苗娘子送走，等人出去了，她冷笑一聲：「你可真是好算計！」
「妾知道錯了，可妾都是為了這個家，巧姐兒她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現在外面傳的滿城風雨，大家都在看咱們兩家的笑話，若是這孩子留下來，不僅讓我們兩家顏面無存，還會連累那徐景昌，他是武安侯夫人唯一的兒子，明年極有中第的希望，巧姐兒不能害了他。」
「再說這府上還有其她的幾個姑娘，妾想來想去，這孩子留下來是一個禍害，所以……」
柳氏用帕子掩面哭泣。
江縝皺緊眉頭，一動不動。
江老夫人也是面無表情的坐著。
「是妾沒教好女兒，為了咱們靖寧侯府，這個惡人只能妾來做，都是妾的錯，求老夫人老爺責罰，妾什麼都願意受著！」
「這可是武安侯夫人的意思？」
柳氏聲音停了一下，抬頭看過去，欲言又止，沒出聲。
江老夫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巧姐兒肚子里的孩子若不是武安侯夫人授意，柳氏是斷斷不敢拿掉的。
鄭氏為了保住自己兒子的清譽，是不會讓巧姐兒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的。
終歸這個孩子是不得喜歡的，來的不是時候。
就是江老夫人自己對柳氏的自作主張很生氣，可聽到孩子落了的那一刻，她心裡是鬆了口氣的。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江老夫人拄著拐杖站起來。
江縝上前去要攙扶，她推開了兒子的手，「巧姐兒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她是你帶進門的，我說多了，你也不喜歡。」
「母親……」
「我們走吧。」
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張嬤嬤立刻上前扶住了江老夫人。
江縝看著母親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那裡，臉上沒什麼情緒。
柳氏知道這個男人的性子，他生氣反而好，可能過幾天說幾句好話就行了，可現在就這樣一聲不吭，讓她心懸著不踏實。
柳氏心裡惴惴不安，起身走過去：「老爺……」
江縝抬腳就往外走。
「老爺！」
柳氏追了出去，可男人越走越快，頭也不回的消失了。
……
江念珠將苗娘子送到了大門口這裡，看著人上了馬車，馬車絕塵而去消失在夜幕下，她才轉身進府。
走到岔口這裡，她停下腳步，想了想，朝著另外一條青石小徑走去。
李德忠剛從裡面出來，就看到了來此的江大姑娘，他很熱情的迎了過去：「大姑娘是來看我兒子的吧，我兒子在裡面，你裡面請！」
江念珠其實還在掙扎，她覺得人家幫了她，她不來道聲謝與理說不過去，可現在到門口了，她又有些退縮。
只是他竟然願意對她伸出援手，至少證明他還不是那麼壞。
想通這點，江念珠把杜若留在外面，一個人走了進去。
司九驍早就聽到外面的動靜了，聽到掀簾的聲音，他沒有抬頭，聚精會神的看他手裡的書。
江念珠走過去，在距離案桌還有五步遠的距離停下了，她靜靜的看了他一會，緩緩開口：「謝謝你。」
「謝我什麼？」
清冷的不帶絲毫情緒的聲音，讓江念珠本來平復下去的心情一下又有了起伏，她攥緊了手心，低低出聲：「苗娘子。」
請苗娘子來並不是司九驍的意思，但是李德忠同他說，他也沒阻止。
司九驍抬起頭，看著對面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這次她眼裡倒是沒那麼怕他了。
「這份恩情念珠會一直記著，以後若是公子有需要，念珠定會竭盡全力相助。」
江念珠說完后，行了一個福禮，然後轉身離開。
「我沒那麼喜歡殺人。」
江念珠腳步頓了一下，會意過來這話的意思，心頭一陣歡喜，她再次轉身，神色鄭重，眼含希冀的問：「那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嗎？」
司九驍望著她眼裡的忐忑跟熱切，眼神淡漠疏離。
屋裡靜的有點詭異。
江念珠咬了下唇瓣，又自顧自的說道：「就算李公子不把我當朋友，我也會一直把李公子當朋友的。」
見男人沒反應，她接著說：「在這世上李公子是最善良最好的人，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李公子的！」
話音一落，男人還是面無表情的望著她。
江念珠心裡懊惱，更加的尷尬了。
正在她無所適從，絞盡腦汁的時候，男人開口了：「你在拍我馬屁？」
江念珠：「……」
要不要說的這麼直白？
「那就當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