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拿回嫁妝
丫鬟低頭上好茶后,江老夫人笑問道:「沈嫵怎麼沒跟你一起下山?」
「郡主身體抱恙,不宜長途跋涉。」
沈嫵是忠烈遺孤,被接進宮后,太皇太后替沈家請旨冊封了沈嫵為清河郡主,其享受的份例跟宮裡的公主是等同的。
「那嬤嬤下山是為何?」
鍾嬤嬤將茶盞擱在旁邊的茶几上,微微一笑:「我這一把老骨頭了,沒多少日子好活,就想著落葉歸根,回到這京師城來養老,也陪陪大姑娘。」
江老夫人聽到最後一句話,心頭沉了沉。
「我今早入京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不知老夫人可否為我解惑?」
「請說。」
「外面現在都在傳這武安侯府定的是靖寧侯府的二姑娘,不日就要成親了,老夫人您應該知道,這親事本是我家郡主替大姑娘定下的,現在為何落在了這二姑娘的頭上?」
江嬤嬤已經猜到了這老東西為何上門,早在給兩孫女易親之時,她就想到了若是沈嫵知道了,定然是要跟她落臉的。
可沒想到沈嫵沒回來,回來的是這個老東西。
「念珠是我最疼愛的孫女兒,我如何願意讓她受委屈,實在是這之中一言難盡。」
江老夫人先將二孫女落水的事提了,她是知道這鐘嬤嬤回來並沒有第一時間來她這裡娥,而是先回了一趟錦繡閣。
擔心念珠那孩子已經把什麼都說了,她便只能實話實說,咬定了巧姐兒以後再難懷孕,念珠多少有些過錯,同時強調了那徐景昌心悅的是巧姐兒,並不是念珠的良人,她也是為了兩個孩子好。
鍾嬤嬤靜靜的聽完后,長嘆了口氣:「大姑娘是個可憐的,還好有老夫人您為她撐腰。」
江老夫人聽到這話,就知道孫女兒還是很懂事的。
「我是念珠的親祖母,我不疼她還有誰疼她?」
「老夫人說的是。」
「以後我定會為念珠擇一個對她好的,不會讓她受了委屈。」
「大姑娘雖然性子驕縱了一些,可本性不壞,我是一點不信她會推二姑娘下水。」
江老夫人眼裡劃過一絲不快。
鍾嬤嬤接著說道,「還有這二姑娘,不管怎麼說,那徐景昌都是跟大姑娘定過親的,她如何能勾引姐姐的未婚夫?這不是不知廉恥是什麼?果然瘦馬生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巧姐兒就算德行有虧,可到底是她靖寧侯府的姑娘,是她的孫女,當著她的面罵巧姐兒不是東西,那不是在罵她嗎?
江老夫人臉色不好。
「事關我家姑娘的清譽,還請老夫人再好好查查。」
江老夫人不是沒有一點懷疑的,從昨天晚上回來后,她就仔細想了想,那柳氏明顯是精於沉浮算計的,念珠推巧姐兒落水就是一個由頭,目的就是為了武安侯府這門親事。
若是當初武安侯府第一次上門就把親事退了,那念珠該如何自處?
但是懷疑歸懷疑,為了靖寧侯府,為了麟哥兒,有些事情不能追根究底。
「我相信念珠不是有心的。」
鍾嬤嬤聽出這老夫人的態度,她雖然是從宮裡出來的,可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奴才,這裡是靖寧侯府,掌管內宅的是江老夫人,而大姑娘是江老夫人的孫女,以後的親事還仰仗著江老夫人這個祖母做主。
她便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話鋒一轉,笑著道:「我家郡主讓我向老夫人索要一件東西。」
江老夫人知道她的意思,當初沈嫵走的時候,念珠還小,所以沈嫵將錦繡閣庫房的鑰匙給了她。
「大姑娘如今十五了,沈家人留下的那些也是時候交到大姑娘的手裡了。」
沈家三代忠烈,護佑大昱百年來積累的財富是可觀的,但是沒有人敢明目張胆的窺覷,就是武安侯府的鄭氏,也只是打著跟沈嫵交好的名義,給兩個孩子定了親。
江老夫人自然也不會窺覷沈家用命換來的東西,只是,巧姐兒挪用了念珠的一點嫁妝。
只是一點,應該發覺不了吧。
……
鍾嬤嬤拿了鑰匙后就回去打開庫房清點。
不過三個時辰,她帶著人氣勢洶洶的闖進了朧月閣。
柳氏自然是不願意歸還嫁妝,鍾嬤嬤畢竟在宮裡呆過幾十年,當下惱了臉,直接給了柳氏兩個大耳刮子,吩咐人去撬鎖。
柳氏哭天搶地,江縝一進門就聽到了那聲嘶力竭的咒罵跟哀嚎。
他額頭青筋躍躍欲斷,很想掉頭就走,可想到沈嫵,他還是過去了。
看著下人將庫房裡的東西往外搬,江縝皺起眉頭,正要說點什麼,柳氏看到了丈夫,立刻像找到了靠山一樣,叫的更大聲了:「老爺,您快阻止她們,這些都是巧姐兒的嫁妝,不能讓她們搬走!」
鍾嬤嬤聽到這聲,抬頭看了過去。
江縝有些訕訕,張嘴要說話,鍾嬤嬤冷哼一聲:「大爺,您可來了。」
「沈嫵她怎麼沒有跟您一起回來?」
「大爺你是知道的,我家郡主身子向來不大好。」
江縝心裡不自在,這一刻女人眼裡的失望跟鄙夷清清楚楚的浮現在了腦海中。
「這個柜子是我給巧姐兒打的,你們不能搬!」
「你打的?這可是太皇太后賞賜給我家郡主的!」
饒是鍾嬤嬤早就從杜若嘴裡知道了這柳氏的不要臉,現在親眼見到,還是不由得噁心壞了,連帶的對江縝這個主子也沒什麼好語氣。
「大爺,靖寧侯府在這京師城裡也是有頭有臉的,我知道大爺是希望將二姑娘風風光光體體面面的嫁出去,可是,您嫁女兒是您的事情,您給二姑娘花多少銀子我家郡主都不會有意見,可您不該拿我家郡主替大姑娘準備的嫁妝給二姑娘用,您這樣做不是傷我家郡主的心嗎?」
鍾嬤嬤這聲音不小,院子里的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江縝察覺到周圍人在看他,老臉躁得慌,想到沈嫵那脾氣,要是知道他挪用了念珠的嫁妝,只怕更加不待見他了。
心裡拉扯著,難受的緊。
江縝不吭聲。
鍾嬤嬤將嫁妝一件不少的搬回了錦繡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