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記憶錯亂

嬴月說道：「總之，你儘快把你的氣血值提升上來吧，沒氣血值，連活著都難。」

是啊，得儘快找到生死之間，開啟屬性版和城池，否則七天後恐又現黑哥起舞。

「明白了，班長。」敬黎說道，「我會努力的。」

「加油吧。」嬴月說罷，向著門外走去。走著走著，突然一個趔趄。

敬黎大驚，立馬上前一步扶住嬴月，未讓她直接倒地。

虛驚過後，嬴月鬆了口氣：「謝謝。」

上次擁抱並未細看，本次觀察，敬黎才察覺一絲端倪。

雖知嬴月膚色甚白，但白若飄雪未免太過。如今來看，這白已成蒼白，非正常白。

除卻臉色，她的額前還有細微的汗珠。且之前覺其身之怪味，如今敬黎方才醒悟，此為消毒水。

「班長，你身體怎麼了？」敬黎問道。

「你不知道我有傷嗎？」嬴月問道。

敬黎一愣，是嗎？他怎麼不「記得」？

「知道，知道。」但敬黎還是這般回答。

「知道就好。」嬴月微微笑了笑，「要是我回醫院查出傷口惡化，你可要負責哦。」

「一定，一定。」敬黎說道。

這麼一說，敬黎也明白她為何拔槍，現在卻又輕易原諒。羞澀可流連數日乃至數月，疼痛片刻后即可遺忘。

「不說了，我要回醫院了。」嬴月說道。

「班長，我扶你去吧。」敬黎說道。

「還是算了。」嬴月說道，「你已經被大黃挑戰了，如果你扶我一路，你可能真的會被打死。」

「我不怕。」敬黎說道。

嬴月不說話了，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其實敬黎也不知為何要這般。他只是隨心而動，似乎不這麼做，他必會後悔。

「班長，身體要緊，別逞強。」敬黎說道。

「那行吧。」嬴月低下了頭。在敬黎看不到的視角，她的嘴角微微上揚。

敬黎攙扶著嬴月向教室外走去，推開木門，狂風來襲，吹得室內的花卉搖搖欲墜，吹得一縷青絲纏繞在了敬黎身上。

敬黎迎著狂風，緩緩抬頭，望向天空。

日臨西山，夕陽猶如一隻火鳳翱翔山巔。恰似這座學院的名字——鳳凰學院。

具體點可以說是風晨國·望西洲·鳳凰郡·鳳凰學院。

熊熊烈火，帶來了希望，也伴隨著毀滅。它可撕碎一切黑暗，亦可將一片繁茂拽入地獄。

夕陽之下，是一片焦土。黑色的灰塵隨風飛舞，焦黑的樹樁靜靜肅立，唯有一條枯瘦的大黃狗在孤獨地遊盪。

剛走出教學樓的敬黎，望著這一幕，瞳孔急驟收縮。

在記憶的碎片中，校園的中央，應是一片茂密的小樹林。夏至時分，小樹林里貓狗成群，還有一群白鴿，甚是雅緻。

怎麼會變成這樣？

「怎麼了？」嬴月問道。

敬黎注意著嬴月的神態，她很自然，一副理所當然。

「沒什麼。」敬黎說道，「繼續走吧。」

小樹林位於學院正中，樹林之西，與其隔著一條跑道相望的，是學院的操場。

砰~砰~刷~

拍打籃球的聲音在操場回蕩，偌大的操場，只有一個籃板前有人。

「今天怎麼人還是這麼少？」顧濤問道。

「嘿，現在沒事的話，誰還敢待在學校？」大黃抽著煙搖頭。

「算了，咱們幾個人夠……」丁鵬剛開口，發現場上一共七個人，人數很尷尬。

「三打四吧。」顧濤說道，「小凡一面三個。」

場邊一個戴眼鏡的大個子男生瞥了他們一眼，沒有多說。

正要開打，突然看到相互攙扶的兩人從操場邊走過。

砰~砰~砰~

籃球滾落於地，場上眾人面色十分凝重。

丁鵬就要衝上去，被顧濤一把拉住。

顧濤看了一眼場上：「小凡……」

「沒事，別管。」小凡拿著球走到籃筐下，縱跳而起，將球向籃筐狠狠砸去。

Duang！

雙臂掛框，手臂青筋暴起，宛如蛟龍盤踞。可惜啊，彈跳還是不夠，沒能扣進去。

操場靠北，為食堂和商店。此刻食堂關門，空無一人，商店也僅有一家開著。

「張嘴。」

「啊嗚~」

少男少女從商店內走出，女孩身上散發著青春的活力，甚是可愛。男孩身形偏瘦，消瘦的臉上呈現一股成熟。

兩人卿卿我我之時，敬黎和嬴月從他們面前緩緩走過。

「這……」女孩瞪大了眼睛。

男孩面色亦是一片陰沉。

「不行，這事得告訴郭哥。」男孩急忙打開手環，準備打電話。

這一路所聞千言萬語，令嬴月不禁感慨，人心如萬丈深淵，觀不得，觀不盡。

「敬黎，小心剛才那些人。」嬴月說道。

「他們很強嗎？」敬黎問道。

「很強。」嬴月說道，「尤其是對你來說。」

才剛來這世界，就招惹這麼多敵人，南啊。但這事做了就做了，大不了再死一次，死過之人又有何懼？

夕陽染紅長街，如畫卷一般柔美、安靜。轉眼間，兩人來到了醫院門口，醫院很近，就在學校旁邊。

「到這裡就行了吧。」嬴月開口。

「那好吧。」敬黎溫柔地說道，「一定要小心啊。」

「謝謝。」嬴月說罷，頭也不回地向醫院深處走去。

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叢樓之中，敬黎轉身離去，臉上一片迷茫。

記憶碎片，已拼湊完畢。

……記憶回溯—1日前……

教室內一片吵鬧，同學們聊著節日，訴說著對於假期補課的不滿。

「放學去打球嗎？」肩膀被顧濤拍了一下。

「去，當然去。」

「好，早點去搶板。」

「放心吧，相信我的速度。」

商量罷，顧濤離去。

視線轉動，不遠處，郁文雯趴在桌子上睡覺。

目光繼續轉動，來到了窗邊。

嬴月單手托腮，虛擬屏幕上是熱播的電視劇。膚色很白，但並非蒼白。

兩節課後，跑操時間。

嬴月習慣性地站在了第一排，雖說她的身高並不應該站在那裡。

……記憶回溯—20日前……

「又是新的一年了，祝願今年一切平安。」

「話說，今年全星巔峰賽事就要展開了吧。」

「是啊，又到閏年了。」

……記憶回溯—44日前……

「都炎辰80年了，怎麼還有人……」

……——……

虛擬屏幕上展開了日曆，上面清晰地寫著如今的年紀——炎辰81年。且，今年的除夕，應是前天。

枯瘦的大黃狗卧倒敬黎腳邊，敬黎彎腰，撫摸著大黃。

這片樹林終究是令他難以忘懷，所以送罷嬴月，他就回到了這裡。

這石桌石凳在記憶中也甚是深刻。石桌已破碎，四隻石凳也僅存其一。在漫天灰燼中，這石凳倒顯得乾淨。

敬黎不斷撓頭，他萬萬沒想到，這一世留下的記憶，竟會有這麼大的坑——記憶有十七年，但他今年，應是十八歲！

怪不得，怪不得，這樣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然後下一個問題來了，這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這般大？這都要世界末日了吧。

若真是世界末日，那可得做好準備啊，不然怎麼沒的都不知道，連專業人士都來不及請。

對了，網路差點把它忘了，有問題上網搜唄。

敬黎立刻打開了搜索軟體。

——歡迎來到方圓搜索——

萬年來，風晨文明風雨中行，晝夜中過。已若智者，看破紅塵萬里，看盡斗轉星移。

炎辰建朝以來，亦是飽經風霜。然曾雨萬載風雪，又何懼露滴粘衣。

八十年過，炎辰已重回巔峰。欲重奪帝冠，君臨天下！

直至那日，夢若玉碎。

炎辰80年2月14日9:20am。

一黑色巨洞於城市上空展開，一群人形生靈身著金甲如浪潮般湧出。

他們軀體雖小，卻可移山拔海，上天入地。

那日光線甚是陰暗，山河崩碎，天地失色。

黑洞現於哪座城？不，非哪座，是每座！

他們是修鍊文明，來自其它世界的修鍊文明，自稱「聖裕」。

一場來自文明間的碰撞，一場曠世大戰就此拉開序幕。

——《風晨簡史·新篇·序章》

——————

炎辰80年，2月14日，鳳凰郡遭敵侵，城破。巷戰一日，守軍將敵逐之。

4月30日，南關失守，城破。歷時一月，守軍破敵並逐之。

……

炎辰81年，2月5日，西關失守，城破。歷時三日，守軍大勝，逐敵並令其退卻五里。

一歲間，鳳凰城為七破，未曾淪。望西望西望疆西，四三天關神佛嘆。莫問何不淪，此地為望西。

——《望西洲州志·新編·鳳凰郡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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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鍊文明大戰科技文明？不，僅是「文明」之戰。

我們要感謝聖裕文明，他們的到來，告知我等修鍊之可行。君不見，風晨人，夢裡扶搖九萬里。君不見，為修鍊，何等痴又何等狂！

進化局設於炎辰80年，詳細時間不明。

炎辰80年8月26日，首輪進化啟，人類首位修鍊者誕生！至此，風晨文明正式進入科技修鍊複合時代！

……

炎辰81年2月12日，第四輪進化正式展開。

——《進化計劃_方圓百科》

——————

氣血值。

進化局為篩選進化人選，提出該數據。氣血值與人體強壯度以及可測的修鍊天賦有關。

氣血值高者，可率先參與進化。

氣血值亦決定戰鬥力，每隔5力為一檔。每隔一檔，遵循二八定律。

例：若平均氣血值為65，則氣血值=70的人佔全國的20%；

當前全國平均氣血值：62；

當前氣血值=70的人佔比：20%^（85）≈7.6%。

——《氣血值_方圓百科》

穿越、科技、修鍊、戰爭、末世……

「What_fuck？」敬黎抬頭望天。

天空紅紫相間，雲朵於頭頂緩緩飄過。

發了十分鐘的呆，敬黎慢慢地回過了神，但還是一臉茫然。

蘇醒后的一幕幕重新浮現，萬千不合理，「離亂」二字皆可詮釋。

碼的，這世界發達是發達，但常言道：「寧為盛世犬，莫作離亂人。」

怎麼辦？再死一遍嗎？可再死一遍，還能穿越否？

又十分鐘過去，暮色降臨，天地回寒。

「呼……」敬黎吐出一口濁氣，然後深吸一口冷氣。

隨著冷氣灌入，胸中列火也熄滅了許些。

唉……還是算了吧。既來之則安之，不管世界如何，起碼他個人，要比上一世好很多，還是好好活著吧。

一抹紅悄悄的爬上了天空，天空和樹林都變成了暗紅色。血一般的紅字在眼前浮現，還是一樣的屬性版，一樣的任務。

這屬性版和城池，算是最後一絲慰藉，最後一絲希望。

敬黎嘗試了一下，還是無法開啟，不禁搖了搖頭。生死之間，生死之間，到底哪裡是生死之間啊？

滴滴滴~

手環震動，敬黎的思緒被打斷。

展開屏幕，信息來源是聊天軟體——天南。

新朋友：知心人

男性網友，年齡顯示為零。

呃……這種陌生的男性網友，敬黎一般是拒絕的。但不知何為，他陰差陽錯地點了同意。

你已和知心人成為好友。

寒月77：【你是誰？】

敬黎一愣，寒月77，我的網名？好怪，算了，先湊合著用吧。

知心人很快就回話了：【黯夜北斗知心人】

寒月77：【？？？】

知心人：【歡迎來到天地界，來自其它世界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