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天

變天

()她發現,對於越前龍雅這樣的男人,她沒轍。

×××

「你幹什麼?!」公車上,林奈瞪著某個自動自發又靠到她肩上的腦袋,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好像……就是從那天她接受了他的早飯開始,接下去一連幾天,只要他們一起上車、坐到雙人座,他就會閉眼假寐,趁機把腦袋枕到她的肩上——最初,她以為他可能是累了,才會無意識地把頭往她肩上靠,但是次數多了,她就算再遲鈍,也能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明白他根本就是故意而非無心。

偏偏——

「沒幹什麼,只是很想睡覺而已……」他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睛。

「要睡覺回家去睡!」她板著臉,伸手就要推開他。

「不要!家裡的床不舒服!」他咕噥,賴定了她的肩膀,死活不肯離開。

家裡的床不舒服,那她的肩膀就舒服了?

推他的手,微微一頓,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哭笑不得。

「拜託,讓我靠一下,一下就好……」他閉著雙眸,用臉蹭了蹭她的肩膀,含糊不清地懇求道,模樣看起來……竟有點像是在撒嬌?

一個一八零以上的大男生居然在對她撒嬌?越前龍雅……他要不要這麼受啊!

林奈無語地看著他,試了幾次,發現自己根本就推不動他后,真的很想叫救命!

「越、前、龍、雅!」一字一頓,她咬牙切齒地叫著他的名字,「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起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奈奈班長,不要這麼殘忍嘛!我很困,真的很困……」他睜開惺忪的眸子,很可憐地瞅著她,林奈看著他的眼神,恍惚中,依稀覺得面前有隻狗,正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著看她,討好似地沖她搖著尾巴。

欲推他的手,再度停在了半空,最終,隨著主人心底一聲無奈的嘆息,緩緩垂落。

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既然她都已經吃了他買的早飯,那麼禮尚往來,讓他靠在她的肩上睡一會兒,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她這樣告訴自己,為自己的心軟,做了這樣一個解釋。

見她不再試圖推開他,他唇邊的笑意加深,下意識地又往她身邊湊近了幾分,接著,居然還得寸進尺到伸手環住了她的腰?!

她的身體,猛地一僵,正欲發飆用力掙開他,但他隨後狀似無意的幾句話,頓住了她的動作。

他抱著她,心滿意足地枕在她的肩上喟嘆「嗯嗯,果然很舒服吶!難怪以前不點還很的時候,總愛這樣纏著倫子阿姨!」曾經,每次看到不點用這樣的姿勢賴在倫子阿姨懷裡的時候,他總會在一旁取笑不點沒用……其實,那個時候的他,不是真的覺得不點沒用,只是……只是……有點酸葡萄心理罷了。

他嫉妒不點有那樣一個媽媽,嫉妒不點累了的時候,有那樣一個肩膀可以依靠,或許,是真的看得太過明白,知道自己和那個家並沒有任何的血緣牽扯,於是,才會以尋找夢想為借口毅然選擇離開——網球可以帶他看到巨大的夢想,可惜,卻沒有辦法告訴他,哪裡才是他能停留的港灣,直到……

嘴角邊的笑容加深,他不自覺地收攏手臂,牢牢地將面前的女孩困在懷裡。

林奈沒有察覺到龍雅的動作,她只是垂著眸,忖著龍雅剛剛的話,思緒飄忽。

越前龍雅,他雖然姓著越前,可是他和越前南次郎他們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從芳井她們幾個後援會的女生打聽到的資料中,她知道越前龍雅不過是越前南次郎在美國領養的孩子,甚至,他在越前家還沒有停留多久,便提著一把球拍,到處去浪。

沒有人知道,在他離開越前家的那些年,他究竟是如何過活的,也沒有人清楚,他在外浪的那些年,曾碰上過什麼、遭遇過什麼,認識他的人,只知道他玩世不恭,對什麼事都是漫不經心,很難打起精神全力以赴,他的嘴角邊,總是掛著懶洋洋的笑容,臉上的表情,好似對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OK,但是,他心底究竟在想什麼,卻沒有人能自信真正看透。

他說,難怪以前不點還的時候,總愛這樣纏著倫子阿姨……

不點是誰?倫子阿姨是誰?仔細想一想,她便能知道大概。

她想,她能理解他的心情,因為曾經……她也曾像他一樣,期待過那樣一絲溫存。

她的父母是某知名大學的教授,從,她便在父母的嚴格要求中長大。

很多人都說,她不會撒嬌,或許!畢竟撒嬌這個動作,她從來都沒有機會學。

在那個世界,她的父母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他們只會要求她,這個要爭第一、那個要奪冠軍,他們說,林奈,你不可以丟我們的臉,至於他們的笑臉……只有在她贏得一張張獎狀后,才會適當地給予幾分。

她還的時候,她曾偷偷地羨慕過同班的女生,羨慕她們能在生病的時候,肆無忌憚地對自己的父母撒嬌,而她……就算病得很重,她的父母也從不會為了她,放棄他們的學術研究。

她不是不溫柔,只是沒有見過溫柔,她缺少這方面的經驗,以至於真正要開始學的時候,總是一次次的差強人意,常常將表達關心和在乎的方式,表現得那麼硬邦邦、不討喜。

恍惚中,她聽到抱著她的男孩,含糊不清地又說了一句話。

她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可是,從他下一句「要記得多喝點木瓜酸奶。」中,她不難猜到,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她的臉,瞬間黑了一半,要不是怕這邊的動靜太大,引來其他乘客的側目,她真的很想一腳把這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男人踹下座位!

「沒關係,從明天開始我會督促你吃木瓜,相信不出一個月,你一定會擺脫A罩杯!」他摟著她,閉著眼,喃喃自語般地這樣說。

聞言,林奈黑了一半的臉,這下算是徹底黑了。

……

既然拒絕無效,那麼,她唯一能做的,便只有被動地接受。

一天接受一點,於是,在不知不覺中,漸漸變成習慣。

忘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習慣了每天早上,看到那個高挑的少年在車站前安靜等她的樣子;習慣了,那張嘴角邊總是噙著漫不經心的臉,每每迎向她時,總會露出的孩子氣微笑;習慣了,在公車沒有座位的時候,他護在她的身後,用自己的身體心翼翼地替她擋開那些擁擠的人;習慣了,當他們並肩坐在雙人座上時,他圈在她腰上的手、總是往她肩上靠的腦袋;習慣了,他用戲謔的語調,「奈奈班長、奈奈班長」地叫她;習慣了……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而當她逐漸意識到自己竟真的開始習慣了時,她直覺地想要抗拒。

她不再去那個車站,寧願早點起床,多坐幾部車換乘,也不想給他機會和她親近;她不再碰他給她的早飯,雖然不至於當著他的面丟進垃圾桶,可是把那份擱在她桌上的早餐轉手送給其他人,對她來說,並不是難事;他要繼續纏著她,可以,但是不管他對她說什麼,她都選擇沉默,任由他獨自一人在那邊唱獨角戲,漸漸地,他的獨角戲唱不下去,於是,他也開始變得沉默。

兩個人都不說話,然而,他還是固執地跟在她的身後,執意要當她的尾巴。

社團活動,她身為代理經理,關心每個部員的訓情況,卻獨獨對他,不聞不問。

她不再用語言拒絕他,她只是用她的態度,明明白白地抗拒他,只是……依然嚇不退他。

她不去車站,天天換好幾部車去冰帝,OK啊!大不了他放棄那個車站,改在校門口等她;她要把他買給她的早飯轉送給別人,可以啊!他就當幫她做人情好了!她板著臉,不想和他說話,也沒問題啊!不就是自言自語、自問自答的遊戲么?對雙子座來說,並不是難事!網球部訓練,她不管他,那很好啊!偷懶沒人管、不做基礎訓練也沒人念,想想該有多輕鬆啊!

追她,是一條很漫長的路,而在他下定決心並付諸行動時,他便已經預料到了很多種可能,所以,當這些可能全部變成現實,說實話,他其實一點都不意外。

不意外,可挫敗的感覺,仍在,於是,一連好幾天,他都沒有去網球部參加部活——他承認,他是故意的,故意翹掉網球部的訓練,只為了用她肩膀上的責任逼迫她主動來找他——像上次催促他去上英語課那般,勸說他去網球部。

然而,他等了又等,等到了芳井、等到了後援會的女生,甚至,還等到了白兔,卻自始自終,等不到他期望的那個人。

白兔來找他,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柳生鈴奈?

他躺在天台的屋頂上,不想理會底下的女孩,懶得睜眼。

「如果、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柳生鈴奈,那麼、那麼我、我可以幫你!」無意識地揪緊胸前的衣服,倉千代抬頭望著躺在屋頂上的龍雅,像是鼓足所有勇氣般這樣對他說道。

聞言,龍雅的嘴角無意識地彎起。

懶洋洋地睜開眼,龍雅單手支著下巴,看向底下的白兔,玩味地問她「你要怎麼幫我?」

「我、我會想辦法讓柳生鈴奈對忍足學長徹底死心,這樣、這樣你就可以趁虛而入……只要你肯幫我,我們兩個聯手,你一定可以追到柳生鈴奈的!」千代搓了搓手,努力地挺直脊背,力持鎮定。

龍雅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半天,許久,哈哈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千代不解地蹙起眉頭,挺茫然的樣子。

「呵,沒什麼,不過是忽然想到前幾天,奈奈班長對芳井她們幾個女生說過的一句話而已!」他坐起來,抓過之前擱在地上的橘子,一下一下,習慣性地拋玩起來。

「什麼話?」千代不覺面露疑惑,是真的有些好奇。

橘子被高高地拋到半空,在抵達最高點的時候,又被一隻修長的手,牢牢地抓住。

張嘴,連皮帶肉地咬了一口橘子,龍雅再度看向底下的千代,慢吞吞地開口道「『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話里,滿是戲謔的味道。

聞言,千代先是一愣,好半天才明白過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后,清秀的臉蛋刷地一下全白了。

尷尬、難堪,千代覺得自己好像當眾被人打了一巴掌,偏偏——

「乾淨的白色一旦沾染上其他雜色就不美了,所以,白兔還是乖乖地躲在王子的背後當一隻白兔就好,你覺得呢?」沒有理會千代難看的面色,龍雅沖她閉上一隻眼,開玩笑的口吻。

千代複雜地看著他,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唇,沒有說話,或者,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陣子,忍足的心情很不好,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原本她以為忍足是在煩心自己被踢出正選隊伍的事,可後來,在向日跑來勸忍足重回網球部時,向日對忍足說的幾句話,才讓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促使忍足陰晴不定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向日告訴忍足,他沒有來參加部活的這些天,越前龍雅一直粘在柳生鈴奈的身邊。

向日還對忍足說「難道你真的甘心就這樣被那個來歷不明的子打敗?讓柳生鈴奈那個女人白白看了你的笑話么?」就是這樣的兩句話,就是這樣兩句都提到柳生鈴奈的話,重新燃起了忍足的鬥志,讓忍足決心重歸網球部,奪回正選的位置!

從基礎做起,不再抗拒任何的基礎訓練,忍足重回網球部的這些天,他一改曾經的散漫,全身心地投入到訓練中去,比以往更拼、練得更勤,心無旁騖、全力以赴,也許,訓練結束,他或許還是會接受千代遞上的水和毛巾,可是,更多時候,千代感覺得到,他在和她說話的時候,是心不在焉的。

她注意到他很多次,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目光,總會有意無意地掠過柳生鈴奈的方向,偶爾,他訓練不專心,被柳生鈴奈拉到一旁斥責,即便他會回嘴、會明諷暗刺地表達自己對柳生鈴奈的不滿和厭惡,可是,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和柳生鈴奈說話的時候,不管他們兩人間的氣氛是多麼劍拔弩張,他鏡片后的雙眼,總會清晰且專註地倒映出柳生鈴奈的影子——不像和她說話時,他鏡片后的眼睛,霧蒙蒙的一片,讓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他眼裡看到的人,是否真的是她。

看著這樣的忍足,她能不慌、不亂嗎?然而,她沒有自信能控制忍足,遂她只能想辦法從柳生鈴奈這邊下手,想著如果柳生鈴奈真的能和越前龍雅在一起,那麼,柳生鈴奈應該就不會再來和她搶忍足了,不是嗎?

或許,真的是病急亂投醫了?一時衝動,她找上了越前龍雅,想要和越前龍雅達成共識,可惜……到底還是她太天真了。

白兔還是乖乖地躲在王子的背後當一隻白兔就好……這句話,說得真好呢!

她……也想躲在王子的背後,當一隻兔子,只是……那也要王子真心愿意啊!

沒有誰希望自己變得面目可憎,也沒有誰,會自願將自己從白色染到其他顏色,但是,她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想要儘可能地挽留住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愛情,即便是海市蜃,她也希望這個幻覺能持續得長一些再長一些……這樣的她,真的錯了嗎?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是,借著喜歡為名去干涉其他人,那就真的錯了!」似是從千代的表情上看出了她的想法,龍雅幽幽地嘆了口氣,難得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認真地這樣說。

他的話,讓千代猛地一震,垂落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捏成拳。

龍雅不再理會千代的表情,只是自顧自地轉過臉,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手裡的橘子,再不說話。

……

龍雅不知道那天的白兔到底有沒有聽懂他的話,也不想知道,她是不是能理解他話里的意思,在他看來,喜歡一個人,都是那個人自己的事,就算被拒絕了,該反省的,是自己身上的問題。

因為你不夠好,因為你做得不夠到位,所以,你喜歡的人,才會不喜歡你。

他靜下心來反省自己,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過急躁冒進,才會讓他的奈奈班長那麼抗拒,他反省了很多很多,最終得出結論,他要改變追求方式,放緩腳步,不能逼得太緊。

只是,當他整理好心情,決定重新出發的那一天,意外,他的奈奈班長,居然請了病假,而且,從班上幾個好事者的嘴裡,他還聽到上周五在網球場那邊,發生的一些事。

似乎,又是白兔的王子當眾給了他奈奈班長難堪了……

聽說,好像是因為白兔出錢給網球部的眾正選買了可樂,奈奈班長以運動后喝可樂不健康為由,當眾批了白兔一頓,白兔的王子見狀,便立刻挺身將白兔護在身後,諷刺奈奈班長題大做,甚至,還明諷暗刺地指責奈奈班長只會在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上斤斤計較,碰上真正的大事,卻沒有任何的作為……於是,平日里看奈奈班長不順眼的幾個女生便立刻跳出來附和,說著說著,最後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拐到奈奈班長是立海大派到冰帝來的間諜上去了,還將前陣子剛結束的關東大賽——冰帝敗給立海大的責任全數推到奈奈班長身上,緊接著,網球部中,平日里不滿奈奈班長強勢作風的部員們紛紛跳出來,一起炮轟奈奈班長,不僅否定了奈奈班長為網球部做過的所有努力,還把「內奸」這樣的污名扣在了奈奈班長身上,事情鬧到後面,很多部員還提議罷免奈奈班長的代理經理職務,說什麼如果奈奈班長繼續擔任冰帝網球部的經理,那他們就退部云云……如果不是後來跡部出面穩住局勢,真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麼亂子來!

雖然身為部長的跡部和網球部監督的榊教練沒有發表什麼看法,但是經過這麼一鬧,網球部里對林奈的質疑聲此起彼伏,畢竟,國三時期,林奈幫忙做過立海大經理是事實,她是立海大網球部的正選、柳生比呂士的妹妹也是事實——加上,為了避嫌,她從不參與冰帝對戰立海大的看法,也從不曾為了讓冰帝獲勝,就故意向自己的哥哥比呂士探聽他們網球部的訓練情況和人員狀態——她只會像對待其他學校一樣,從後援會女生拍到的錄像帶里,剪輯出她認為有用的東西給冰帝眾正選看,她本人則不發表任何觀點。

因為知道她的立場尷尬,再加上本身性格的自負,對於她這樣的做法,跡部從不覺有任何不妥,在大爺他看來,像林奈這樣不華麗的女生,就算很會看網球,也不代表她就有左右勝敗的能力,即便她和立海大有淵源,他們冰帝也不至於要靠著她、用些不光彩的手段,去贏立海大,可是,跡部不覺得林奈有必要為冰帝輸給立海大的事負責,其他網球部的部員卻並不這麼想,認為既然林奈是立海大正選柳生比呂士的妹妹,又那麼會看網球,那麼應該很清楚立海大的弱點,知道該怎麼戰勝立海大才對,可是,她卻一次也沒有利用自己的「優勢」替冰帝獲取到能贏立海大的情報,加上,每次冰帝遇上立海大結局都是輸,讓人很難不懷疑,她到底是不是真心站在冰帝這一邊——之前礙於忍足和林奈的親密關係,大家才會壓下這種陰暗的揣測,如今,忍足為了維護倉千代,最先將掩蓋平靜的幕布撕開,露出底下早已日積月累的洶湧暗,其爆發出來的威力,實在不容覷。

偏偏,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林奈卻忽然請了病假,沒有出現在學校,一時間,揣測林奈做賊心虛的質疑聲浪不斷,即便有芳井她們幾個後援會女生力挺以及像鳳、工部這樣平時同林奈關係還算不錯的男生從中調解,但還是阻止不了某些不利於林奈的負面謠言擴散。

看來,冰帝的天,終是要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這兩天為了麥粒腫的事,一直沒有心情更新,昨天去醫院把膿包挑了,今天感覺恢復的還行,就立刻爬上來更新了,如果沒有意外,估計從明天開始會恢復正常更新,讓大家等這麼久真不好意思,抱歉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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