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終別離
時間回到一個月前。
雨之都位於北部邊境附近，而彌彥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南部邊境偏西的地方。
雨之國雖然不大，但南北相距至少也有六百公里，這還是從地圖上換算來的直線距離。
六百公里，開車十來個小時而已。但對於忍者而言，單純行進的話，一天也就一百多公里，從耐力上講，忍者的行進速度僅僅比快馬要強一點有限。
這樣想著，彌彥有點懷念他的道奇SUV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世界的野外連公路都沒有，即便有車也跑不快。
其實交通落後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物資流動緩慢，便於跑商賺差價。
這些年來，通過在附近城鎮上閑逛，彌彥也獲悉了一些雨之國內部的跑商路線，比如眼前這個以產鐵為生的小鎮，就是一個很好的跑商起點。
於是，彌彥用三分之二的積蓄，換來了三大包生鐵，一包足有六百斤，比小李腿上的負重稍微輕點有限，權當是一種修行了。
一路走來，身上的貨物從生鐵變成了香料，又從香料變成了金絲絨，背包越來越輕的同時，錢包也鼓了起來。
當然，是以物資的形式。
半個月後。
當雨之都映入眼帘時，三人彷彿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門，驚訝、愣神，甚至停止了思考。
長門：「我……現在是該邁左腿還是右腿？」
彌彥：「為什麼不兩腿一起邁呢？」
小南：「……」
第一眼的震撼永遠是無法形容的。
冷硬的鋼鐵與無盡的管道交相輝映，那一座座由此編織而成的高塔巍峨地聳立這片近海的土地上，伴隨著海浪的拍打聲，滿滿的朋克風撲面而來……
只可惜少了蒸汽、飛艇、差分機，莫的靈魂啊~
五分鐘后，三人終於邁著怪怪的步子，來到了城門前。
雄偉而粗壯的鐵柵欄門外，一名雨忍守衛，正對遠道而來的『客人們』，粗暴地喊著話——
「請拿出你們所有的隨身物品，接受例行檢查！」
「請記住，你們的任何不軌舉動都有可能被視為間諜行為！」
「最後忠告一句——不要妄圖抵抗！」
看來，即便處於戰爭的間隙狀態，過於謹慎的半藏也沒有半點鬆懈。
彌彥一邊想著，一邊悄聲對身旁兩人提醒道：「按照對方說的做。記住，我們三個是結伴而行的商人，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聞聲，長門與小南默默地點了兩下頭。
雨忍的效率並不高，三人足足排了半小時的隊才見到那個一臉鬍渣、兩道豎眉的守衛。
「檢查！」又是一句冷硬的問候。
也許是緊張的緣故，走在前面的長門，冷不丁的抖了一下。
就是這麼一個微小的舉動，轉瞬就令鬍渣守衛警覺了起來。
這時，身後的彌彥趕緊取下長門的背包，往檢查桌上一扔，急切地問道：「先生，現在城內金絲絨的市價是多少？能告訴我們嗎？」
見狀，鬍渣守衛瞥了一眼已經摔出背包外的金絲絨，又看了看彌彥與長門，當即氣哄哄的一擺手，「不該問的不要問！」
「可我們很急啊！能不能快點檢查。」彌彥又急迫的補充道。
鬍渣守衛聞言，重重地一拍桌子，「後退！再問，就把你們的貨全沒收了！」
聽到這句話，彌彥立刻用右手捂住嘴，搖著左手大步退去。
幾分鐘后，三人終於有驚無險地進了城。
「對……對不起。」長門羞愧的埋頭低語道。
與此同時，彌彥也忍不住仰天長嘆，心中有感而發道：「這該死的生活，都快把老子逼成賣保險的了！老子明明是賣服裝的！」
……
傾銷完手中的金絲絨，原本不到三萬兩的資金，此刻已然變成了七萬兩，翻了兩倍還多，當然這主要還是歸功於近期城內的金絲絨市價大漲。
至於大漲的原因，則是雨隱近日剛剛下達的一個新政令——無限期終止與土之國的所有貿易
金絲絨的主要原料是桑蠶絲，而桑蠶絲最大的產地則在土之國，那裡被高山環繞，低矮的盆地最適合養蠶。
「如果我們多跑幾次商，是不是很快就會成為有錢人？」
長門又在胡思亂想了，彌彥有些疲憊地搖搖頭，「先租一間房，等安頓下來再做打算吧。」
此時的小南正靜靜地望著彌彥的側臉，這是她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唯一覺得安心的事了。
幾個小時后，三人找到了一間招租的房子，五樓，兩室一廳，帶陽台。
「怎麼樣，還滿意嗎？」房東老太太拄著拐杖，客氣地笑了笑。
「很滿意，租金就按您說的一個月二千兩。」彌彥沒有客套，直接付了三個月的租金。
房東老太太樂呵呵地接過錢，臉上的皺紋也跟著笑了起來。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微笑著對正在打量房間布局的小南說道：「哦對了，我這還有幾間房子空著，小姑娘你跟我來吧。」
「呃……」
房東老太太見小南露出躊躇的表情，當下又笑著補充道：「放心，房租是一樣的。」
這時，正站在陽台上觀察四周的彌彥，回頭淡淡地回絕道：「不用了，她跟我一起住。」
這種關懷推銷，他見的太多，也用的太多了。
然而，此刻的房東老太太卻驚訝地差點把拐杖扔到地上，不過多年的收租生涯還是令她笑呵呵地退出了房間。
「哎呦~現在的年輕人啊~」
「唉……到底是老了啊~」
樓梯間，老太太的嘆氣聲，漸漸遠了。
此刻，陽台上的彌彥放鬆了一下神經，正準備叫上兩人一起去外面吃飯，回頭卻見小南愣愣地站在原地，埋頭輕咬著下唇。
「我……」
「啊！想要哪個房間，隨便挑。」
「好……好的。」
彌彥注視著小南『開心地』走進了左側房間，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看中的是右側房間。
「那個……小南她好像不是這個意思……」這時，一旁的長門像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彌彥心頭一驚！
難道……她其實是看中了右側房間，又見我也很中意，就讓給了我？！
不過，事到如今，除非對方先開口，不然他是絕對不會主動讓步的。
「咳咳~既然她已經做出了選擇，你就不要過多干涉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