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章 語出驚人

中午，賓朋鄉黨如期而至，就連破廟裡的叫花子也組團參加宴席，當然，他們被安排在另外一個大廳。

「陳老爺，恭喜恭喜！」一個穿著綺羅綢緞戴著禮帽的魁梧男子，手搖八仙圖紙扇，踱步走來，「玳安，快把賀禮交給陳老爺」。

陳老爺雙手作揖，臉上堆笑，「同喜同喜，有勞西門大官人破費了」。

「西門大官人賀禮一百兩！」陳中收下賀禮，清點數目，高興的大聲吆喝。

眾人投來傾慕的目光，嘖嘖稱讚。西門家不簡單啊，一出手就是大手筆，方圓百里唯他一家了。陳老爺家雖然也是富可敵國，但都是靠省吃儉用，勤奮勞作積下的家產。在鄉黨中不可能出手這麼闊綽，要不是今兒個老來添子，一時興起，也不會大手大腳操辦這麼大場面的宴席。

西門大官人，複姓西門，單字一個慶。其人生性慷慨豪放，結識一幫江湖浪子，整日遊手好閒。但父親遺留下好幾家藥鋪，在整個清河縣也算是獨家經營，故生意興隆。到得西門慶手裡，把藥鋪全交給底下人打點，每年按比例上繳分成。這樣，他就沒甚什麼事情，坐等收利。西門慶靠經營藥材商鋪富得流油，而陳老爺主要是靠土地出租發家致富，所以，兩家都是首屈一指的大戶。今天，陳老爺喜得貴子，自然要備份不薄的厚禮前來拜賀。

其間，還有花子虛等本縣知名人物也帶著豐厚賀禮前來拜賀。

酒過三巡，陳老爺喝得高興，大聲喊：「劉媽，快把公子抱出來讓大夥瞧瞧」。

劉媽就是先前在夫人房間幫忙的老媽子。聽見老爺高興大喊，扯開嗓門大喊：「小玉啊，老爺叫把公子抱出來」。

正在夫人房間，小玉逗陳然玩，聽見劉媽的聲音，對夫人說：「夫人，我抱公子出去見見場面」。

陳然母親微笑著點頭，目送著兒子被小玉抱著款款走出房間。

聽說要出去見見場面，陳然感到好奇。不知道古代的酒宴跟現代的宴席有什麼區別，都是些什麼人來參加。躺在小玉懷裡，一雙黑亮的小眼滴溜溜打量這個新的家。再說了，還不知道爹長什麼樣子，與現代的老爸是不是一個樣呢？現代的媽與古代的媽完全是兩個不一樣的人。現代的媽由於經常從事農業生產，皮膚粗糙，頭髮白了。而古代的媽卻是細皮白凈，一看就是個保養很好的貴婦人。爹呢，希望古代的爹比現代的爹年輕有魄力。應該是吧，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家產。還真該好好謝謝嫣然，呵呵，我變成了富二代，不用每天敲鍵盤敲得天昏地暗了。富二代是什麼感受呢？應該很爽吧！豪擲千金，那是何等爽快。哈哈，泡妞也不用摳著手指算這樣算那樣了。

「老爺，公子來了」，劉媽接過小玉手裡的陳然，抱到老爺身邊，遞給他。

抬眼一看，陳然大失所望。我這個爹怎麼這麼老呢？留著銀白色鬍鬚，穿著青黑長衫，活像一具沒有血色的骷髏，還是沒有現代老爸好看。現代老爸雖然窮點，但至少年輕沒有這麼難看。唉，還是有錢作的孽，媽那麼年輕漂亮，怎麼會嫁給這麼個枯老頭。他們之間的年齡起碼相差四十有餘，這不爺孫戀嗎？真是一朵花插在牛糞上。其實，陳然忘記了歷史的發展。在古代，由於醫學不發達，人的壽命也就是四五十歲，能上六十多歲就已經不錯了，那也只能是有錢人家才達得到這個歲數。不是有句俗語：人生七十古來稀。可見古代人的壽命有多麼短暫。此時的陳老爺也就四十多歲，由於常年勞作，看起來就像現代人六十多歲的樣子。算了，世上事沒有百分子百的完美，陳然也真是，還算了。試想想，你有得選嗎？這一路不就是那個嫣然逼的嗎？你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還算了，不是自欺欺人嗎？陳然聞到一股濃烈酒臭味，是從爹身上發出來的。他微皺眉頭，小手撥弄所謂的爹。哪知這一撥弄，陳老爺反而更加高興，「你們看看，小少爺還蠻有脾氣」。

「陳老爺，讓我們瞧瞧你家公子哥唄」，西門慶端著酒杯來到陳老爺身邊。

「別碰我家公子！」小玉生怕西門慶酒杯里的酒撒到公子身上，趕忙跑來從陳老爺手裡搶過陳然。陳然朝小玉感激地笑笑，伸出雙手摸她白嫩的臉。

陳然在小玉懷裡，回頭看剛才端著酒杯走來的漢子。怎麼面熟呢？

「西門官人，丫鬟不懂事」，陳然父親很顯然十分滿意小玉剛才的舉動。是啊，我就這麼個兒子，萬一有個閃失可不得了。

西門官人？這不是古代小說里的西門慶嗎？難怪眼熟。那賣燒餅的武大郎呢？還有那武松呢？他沒有看見武氏兩兄弟，卻看見花子虛在酒桌上跟別人划拳。

「陳老爺，你家公子叫什麼名字？」西門慶喝得臉紅脖子粗，大聲問。

「這個嘛，還沒想好」，陳老爺醉醺醺的。

「那我給他取個名字好不好？」花子虛站起來，端著酒杯，停止划拳。

「好啊，花兄能取名那是求之不得」，陳老爺興趣盎然，敬花子虛一杯。

「叫那個，叫陳泡妞」，花子虛想了半天，想出這麼個不著邊際的混蛋名。

西門慶一聽花子虛取個這樣的名，笑得彎腰：「我們的陳公子還用得著泡妞嗎？大把靚女排隊等著公子哥去挑選呢」。

也是的，對於家大業大的陳家確實沒必要去泡妞。陳然感到好笑，你們也懂得泡妞？你們除了吃吃喝喝，還會什麼？不對，古代人沒有泡妞一說啊，他們是怎麼知道這個詞語的。亂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發生了。

「叫陳西門」，西門慶思考良久，把兩家的姓疊在一起，算是個人名。

「好啊！」眾人趨炎附勢，齊聲附和。

「好個屁！」突然一聲霹靂，震得大家目瞪口呆，舉起的酒杯停在半空。夾了菜的，筷子停在碗邊。正在咀嚼的，半張開嘴巴。

這明明是個孩子的聲音嘛，從哪裡來的？是誰家小孩調皮，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口出粗言？

小玉真真切切聽見了聲音，就是懷抱里公子發出來的聲音。因為她在產房就聽見過陳然講話，自然沒有別人驚奇的表情。劉媽也聽到了陳然剛才發出的聲音，見怪不怪。

還是西門慶腦袋瓜子靈通，沒有被酒精灌迷糊，大聲說：「請問你是哪家大公子？」

「是我，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更姓，叫陳然」，陳然扯著個童音，大聲說。

當人們真切聽到是從小玉懷裡小少爺發出來的聲音，花子虛第一個趕忙向陳老爺道喜：「陳老爺，恭喜恭喜，你家公子乃仙人下凡，神仙也！」

陳老爺先前還不相信王婆講的話，這下親耳聽到，感到意外驚奇。還真有這等好事，上天真是太看得起我老陳家。

小玉朝懷裡的陳然笑道：「小爺，你怎麼能給自己取名叫陳然呢？」

「小玉姐，我本來就叫陳然」，陳然一聲「小玉姐」，叫得小玉心花怒放。

「老爺，公子說他叫陳然」小玉見陳老爺因高興杵著，大聲喊。

「好好，叫陳然好！」陳老爺興奮得連喝幾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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