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狗咬狗
這是在唆使別人打她？蘇婉婉挑釁地看著黃宜歡，不就是唆使么？誰不會啊！就得看誰的手段比較高明了。
蘇婉婉長嘆了一口氣，看著對她臨近噴火的王大嬸道:「嬸子，方才許伯伯都說了，和氣生財，我不曉得現在黃宜歡在挑撥我們的關係是何意，您可知曉？」
經過蘇婉婉這麼一提點，她猛地發覺了真相，這一切確實是黃宜歡在作怪，她如此溫柔賢淑的一個婦人，怎麼會和那等下賤咬人的村婦雷同呢？
「黃宜歡！」王大嬸咬著嘴巴瞪著黃宜歡，恨不得從她臉上給剜下一塊肉來。
「嬸子，我說的不對么？分明就是蘇婉婉的錯，她還那樣對你！實在可惡……」
黃宜歡話未說完，只聽得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啪」地一聲響臉，王大嬸強勁的掌力將黃宜歡另一邊臉再次震得發麻。
「你怎麼能如此對我！你不過就是個下賤的婦人，怪不得你男人天天去賭場，賭贏了銀錢就去城裡頭找女人，賭輸了銀錢就回家打你，下賤就是下賤，都下不出一個帶把兒的！」黃宜歡徹底撕破了臉皮，白蓮花也不裝了，惡毒的句子如行雲流水傾瀉而出。
「啪！」王大嬸氣得再次甩了一巴掌過去，臉色陰沉，村裡人雖然都知曉她家中情況，但是也不會挑明了說，獨獨黃宜歡這個外村的人口不擇言！挑真的說，挑刺人的話兒說！
「嬸子，快坐下，別跟那種人一般見識！她和她姑姑一般貨色！」蘇婉婉搭腔，看著兩人都發青的臉覺得舒坦至極，煽風點火什麼的，她不是不行，熄火止戰什麼的，她也不是不行，現在，她怎麼就那麼想點火又不想熄火呢？
這種矛盾的感覺真是令人覺得刺激，蘇婉婉隱藏住眼神中的狂喜，又「好心」道:「嬸子，你彆氣了，你是不知道她現在說的話可輕了！你都不曉得她之前是如何說你的，她說啊，你這種貨色的女人，下不出一顆蛋，不僅如此，下出來的女娃，以後也是個給人做牛做馬的玩意兒，我方才情急之下說的話，全是聽她之前說過的！」
什麼！王大嬸更惱了，再也不顧一旁許伯伯的存在掐著嗓子怒罵起來，「黃宜歡，你真是不怕丟人，你也不看看你一家子人什麼貨色？徒有其表的玩意兒，以為家裡出了個童生便以為家裡能出個舉人老爺不成？整天作威作福，其實暗地裡不知道幹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兒！」
一旁的黃宜歡臉更加青了，一旁的人越聚越多，紛紛議論著兩人說的話，頗為覺得津津有味，畢竟這事兒即將成為她們蘇街頭巷尾串門的談資。
李石頭甚覺丟人，吼了一聲，「莫罵了，要罵回去罵！在這兒罵什麼街，傳出去多丟村子的臉面！」
兩人一聽，都噤聲了。
一旁有人忍不住打聽，見黃宜歡年齡小，想去詢問，又覺得黃宜歡那般甚丑，便又折回，黃宜歡以為那人覬覦她的美貌，又別了別未鬆動的頭花，揚起自以為漂亮實則浮腫而醜陋的面容道:「你看什麼？沒見過好看的小姑娘么？別亂看了，我可不是你等能夠肖想的！」
「噗！」蘇婉婉控制不住的笑出聲來。就黃宜歡現在這個鬼樣子，若是有人能夠看上她，蘇婉婉都覺得這是真愛了！
「你笑什麼？不準笑，你這個丑得不行的小賤人！」黃宜歡罵著，一旁眾人臉色都變了，根據黃宜歡的醜態和不入流的語氣便斷定了事情的發展態勢——原來黃宜歡太過醜陋自戀自負，被別人嫌棄，但是耐不住實話，心中受到巨大的抨擊，將別人罵了一通，但是那人也不是個軟柿子，便和黃宜歡對罵了起來。
這是最接近事實的一個版本，還有一個誇張而浮誇的版本，便是眾人傳黃宜歡是出來做雞的年輕風塵女子，勾引車上男子，那婦人甚氣，所以將黃宜歡打了一頓。
傳著傳著，越發地離譜起來，黃宜歡臉沉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響亮而刺耳，眾人又傳，黃宜歡受不了真相哭了！
蘇婉婉有些控制不住笑意，趕緊低頭，生怕別人瞧見。
李大嬸的臉色越來越好看了，悄悄和許伯伯將手放在衣裳下纏繞了起來。
李石頭越來越聽不得這些話，糾結於黃宜歡的名聲，趕著牛就要回去。蘇婉婉仍舊覺得意猶未盡，這樣怎麼就能夠了呢？掩嘴低聲念了幾個音符，牛便越走越慢，甚至還衝向人群，卻驚險地在快撞到人的時候停下來，李石頭未發覺異樣，以為牛通人性，叫著:「回村子咯！牛啊牛，快走啊！」
過了不到一秒，牛竟然走上了大道，往村子里去，李石頭再次驚呆了，高興地誇著牛。甄秀秀卻瞧見蘇婉婉嘴巴似乎在動，覺得疑惑，拉開蘇婉婉捂嘴的手，只瞧見蘇婉婉嘴皮子上有些輕微地擦破。
「娘，我只是咬嘴皮而已，咋了？」蘇婉婉道，心中又是忐忑了起來，甚怕甄秀秀看出了什麼。
「莫要繼續咬嘴皮了，破了多不好啊！」甄秀秀說罷，轉頭看一邊的風景，眼神中的疑惑還未散去。
一路上黃宜歡出奇地靜，只是在那兒獨自流眼淚，偶爾抽泣著，到了她們村口，趕緊跳下去，而後終於吐出了一句話:「蘇婉婉！你們給我等著！」
「有本事你來啊！」蘇婉婉和王大嬸異口同聲，第一次忽然覺得對方是如此地順眼。
「哼！等著！」黃宜歡說完，忽然放聲大哭，李石頭搖了搖頭，看著幾人道:「她這個性子，定是要讓你們好看的，你們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不然以後可有得受的！」
「石頭叔，您也說了，她那個性子不好，她以後能有什麼前途？現在不罵還等什麼時候罵？」蘇婉婉說著，決定回去聽一聽別人如何罵的，增長一下自己罵街的功夫。
忽然，一尖叫聲突兀地響起，「蘇婉婉，你們娘兩快回家看你爹最後一眼吧！」